许栀有些犹豫。
那女人闭着眼睛没有看许栀，“我要死了。”
许栀的心软了一刹那，随即没有做声的朝着里面走了许。
走前的时候用眼神警告了一下附近正对女子怀里的面包垂涎已久的几个混混。
……
许栀带着女人口里瘸腿的老人回来的时候，女人的面包已经被人抢走了。她的气息很微弱，像一只小猫一样，轻轻地喘息着，好像随时都能够死掉一般。
几乎是一瞬间，许栀的火就起来了。那些人，真的是太过分了！
那老人在看到女人的时候，有些复杂。满是沧桑的浑浊眼睛里有冷漠，也有心痛，两种感情交织在一起，使得他的面孔有些狰狞。
好像是察觉到了老人的出现，女人有些费力的掀开了自己的眼皮子，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爸，爸。”
老人有些别扭的扭过头来：“别叫我爸，你不配。”
泪水从女人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女人低低的啜泣着，就连哭着也是微弱的。
但是很快地便收自己的眼泪：“好，我不叫。对不起，爸。是皑皑不乖，皑皑不该自甘堕落，为了一个馒头出卖自己，背叛阿宇。可是，爸，如果我不这样做，怎么能够换得回来阿宇的药，换得回来吃饭的馒头。”
老人的脸上有着一刹那的动容，但是随即冷硬下来：“我们林家是有骨气的人，哪怕在末世之后，也绝不容许失去了骨气！就算要换阿宇的医药，大不了我拖着这个残腿去百草园工作，也能换回一些来。就算为了粮食，我这把老骨头也还能干得了活！”
“爸！那点儿劳力能够换回什么来！辛辛苦苦一个月都换不回一粒药来，我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阿宇死在我面前！”
“可是阿宇就是因为你去工作才气死的！你怎么在阿宇走了以后还是不知悔改！你简直丢尽了我林家的脸！罢了，你别叫我爸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老人说着，就要走。
女人终于还是忍不住低低的哭出声来：“爸，您别走。”说着她死死的用一只手攥住了老人的衣袖。
老人显然也没有真的想走，不然也不会被那点子力气攥住。
女人一直努力的撑着，但在此刻，显然有些强弩之末了，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爸。我这里还有半个面包，您拿回去，以后好好地生活，别动不动就出去，啊。听我的话。对不起，爸，皑皑让您和阿宇失望了，所以皑皑活该，皑皑也不求您能够原谅我。对不起。”说着，女人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而她的掌心，是半个已经被捏的变形了的面包。
老人转过身，这才发现，女人已经死过去了。
原本的冷漠复杂顿时土崩瓦解，他跌跌撞撞的跪在了地上，浑浊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皑皑，皑皑，你醒醒？”
回答他的，是女人一动不动的，在逐渐冰冷的尸体。
老人看都没看女人手里被攥的变形的面包，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拉起了女人的手：“皑皑，爸错了，不该这么对你。我知道，你跟爸生气呢，爸以后再也不说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