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如期将至。
昨夜相拥而眠的许言儒和欢儿两人,都起来得有些晚。
欢儿的阿娘一早就起来操持好家务,为许言儒和欢儿准备好早饭,放在厨房的锅里热着,然后和欢儿的爹一起到猪肉铺开门做生意了。
齐家的猪肉铺生意之所以这么好,除了齐家是做良心生意之外,这其中也少不了齐阿爹和齐阿娘夫妇俩的人缘问题。
他们一家虽是市井人家,不识什么字,但是为人却是十分热心,对待这乡里乡外之人,都是本着一颗善心,从不与他人起争执。
这厢齐阿娘把隔壁李大婶要的上好五花肉用淡黄色的粗稻草绑好,然后双手奉上。
“李婶儿,今儿个的五花肉可好着呢,幸得你来得早,你拿回去炖了给你家虎子加菜,保管他一下子就能吃个三两碗大米饭。”
李大婶闻言立马笑得合不拢嘴。
“我家虎子要真像你说的这样,就算是把家里的米给吃光了,那我也还得天天管你这来买五花肉!”
“得嘞,你家虎子就是太瘦了,就得该多吃点儿。”
“虎子像他阿爹,我也没法子,来,给。”
李婶儿掏出荷包,取出一吊钱给齐阿娘。
欢儿的娘接过银钱,抬头刚想和李婶儿再唠叨两句,却不想正巧看到了从前方向这边走过来的许老爷和许夫人。
李婶儿也眼尖看到了,和欢儿的娘道了声别就赶着去别处了。
齐阿娘朝着正在斩猪排骨的齐阿爹喊了一声。
“欢儿她爹,你看那是不是亲家许老爷和许夫人?”
齐阿爹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着齐阿娘指着的方向望去。
那正是许老爷和许夫人无疑。
欢儿爹娘忙从猪肉铺里走出来,朝着许老爷和许夫人迎上去。
许老爷和许夫人远远地也看到了齐阿爹和齐阿娘,两对亲家碰了个正面儿。
齐阿娘想不明白为什么许老爷和许夫人一大早就到他们这城西里来了,从城东的许府到他们这城西来,少说也要一个多的时辰呀。
如果说许老爷和许夫人是惦念儿子儿媳的话,那也不应该,许言儒和欢儿这才回来两天,断不会是这种原因。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好,竟然亲家都来了,齐阿爹和齐阿娘还是得先好生招呼着。
“亲家,你们这怎么一大早就到这来了?来,先到屋里去坐着。”
齐阿娘先是让齐阿爹把猪肉铺收拾收拾,把门关上,然后带着许老爷和许夫人回屋里去。
眼下,许老爷和许夫人都来了,可许言儒和欢儿两人仍还在睡梦中。
齐阿娘给许老爷和许夫人砌了一壶热茶,然后给他们各倒了一杯,这才坐下详谈细问。
“亲家,可是出什么事情了?你们这才匆匆忙忙地赶来这?”
许老爷和许夫人虽已不是第一次来到欢儿的娘家里。可也未曾想过,再次来到齐家,竟是在这样的一番情况之下。
许家二老看着这小小的一间房子,里面仍如往日般简单而又老旧的摆设。
这里和他们的许府相比,何止是一个天差地别了得?
可是,许老爷和许夫人的眼里心里却是完全没有因此而生出什么嫌弃之意,想到今日来此所为的原由时,反倒还是心里面对齐阿爹和齐阿娘生了愧疚。
就在昨晚的时候,许老爷和许夫人正准备下榻休息了,可是府里的小厮却是慌里慌忙得跑过来敲门,说有急事要禀报。
原来是昨夜有外人上府里来向那小厮传话了,说是他们的二少爷和二少奶奶今日在城东城西之间的那湖畔之处遭人劫杀了,所幸后来被一位姓张的年轻公子出面所救。
那小厮听闻这个消息可还得了,立马就被吓得溃不成军了,连夜敲门向许老爷和许夫人禀报了。
许老爷和许夫人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两人可是一夜无眠。
退了小厮,许夫人心惊地望着许老爷,问,“他们可是要对儒儿下杀手?”
许老爷伸手安抚般地拍着许夫人的背脊,沉默良久,才轻轻地叹了口气,道:
“不是儒儿,儒儿的命有人想取,可也还有人想好生供着呢,他们要杀的……怕是欢儿了。”
如此长夜,许老爷和许夫人的一颗心时时刻刻都在悬着。
所以,当外面鸡啼之时,天色都还没有大亮,许老爷和许夫人就让人张罗着准备轿子,两人好亲自去城西接许言儒和欢儿回来。
偏巧城西的古道窄小,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天也大亮了,正是各家各户出门赶集的时候,大街小巷里,人满为患,他们的轿子也走不过去了,不得已才让轿夫停轿。
找一宽敞之处看好轿子,许老爷和许夫人一路细问旁人,寻得欢儿家的猪肉铺,这才有了之前那一幕。
许夫人亲切地握住齐阿娘放在桌子上的双手,面露关切。
“亲家母,昨天夜里我和儒儿他爹听闻儒儿和欢儿在这一带的湖畔里遇到了劫杀,心生不安,这才一大早就赶来了这儿。儒儿和欢儿都还好吗?可有受什么伤?”
得知原来是为此事,对真相一概不知的齐阿娘放宽了心。
“亲家,这个你们放心,言儒和欢儿昨晚回来的时候都跟我们说了,当时幸好有人路过出手相救,他们这才没出事儿,也没受什么伤。”
许老爷和许夫人这才双双点头应好,但是心里面还是很担心。
许夫人问:“儒儿和欢儿还没起来吗?”
齐阿娘轻笑。
“我看他们两人感情甚好,昨天也是闹腾得发紧儿,所以今天怕是会睡得比较沉,起来晚了。”
这时候,被齐阿娘差遣着收拾好猪肉铺关门的齐阿爹回来了,四人又是寒暄了一番。
许老爷脸带歉意地看着齐阿爹。
“我们二佬儿一大早地就过来,可是耽误了亲家开门做生意,实在是不好意思。”
齐阿爹连忙摇头摆手。
“这是哪里的话,我们欢儿嫁到你们许家去,过的那可是自在的日子,我和欢儿她娘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家里面的猪肉铺也是打发着时间做的生意,少做一日和多做一日没什么区别。”
齐阿娘也跟着附和道。
“欢儿她爹说的是,倒是亲家你们一大早就来了,可曾用过早饭了?”
许老爷和许夫人在赶来这儿之前,哪有什么心情顾着吃早饭,两人几乎都是恨不得身上能长出一对翅膀来,朝着城西这边儿飞。
齐阿娘见许老爷和许夫人两人都面露郝色,心中也是明了。
“亲家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在我们这儿先吃点儿,等晚些的时候我再差欢儿她爹到街上买些菜回来,做一顿好吃的。”
许老爷和许夫人闻言,连忙说不嫌弃,都是寻常人家,哪有那么多的讲究。
人都说这城东里边儿的许老爷和许夫人面慈心善,所谓是百闻不如一见,这齐阿爹和齐阿娘今日一见他们,当真是心里好生欢喜,因为欢儿嫁到了一户好人家。
齐阿娘去厨房里把早点端了出来,“粗茶淡饭,还望亲家将就将就。”
这厢客厅里是其乐融融,而那厢房里,许言儒和欢儿两人又斗起了嘴来。
本来,许言儒和欢儿是同时醒来的,经过一夜,两人的睡姿都没有变动,还是互相拥抱在一起。
温香软玉在怀,许言儒的下身异物正兴奋地雄起着。
欢儿自己感觉到了顶在她小腹上面的滚烫灼热。
虽然欢儿还未经过男女之事,但是眼下的这一点常识她还是知道的。
所以,她面带桃色,开始不动声色地移动着自己的身子,企图从许言儒的怀里闪出来。
可是,眼下许言儒哪里肯遂了她的意?
温香软玉在怀,呆子才会活生生地放过这么个缠绵的好机会,他许言儒又何尝是个呆子?
许言儒揽着欢儿的腰枝,把头低埋在欢儿的脖颈之处,在那儿悠悠地吐着气儿,把欢儿撩拨得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
这本来是很甜蜜美好的一件事情,夫妻同房,耳鬓厮磨。
可是许言儒偏生要以招惹逗弄欢儿为乐趣,只见他把头从欢儿的脖颈处慢慢地往上移,直到与欢儿上脸对下脸,他的鼻尖若有似无地顶着欢儿的鼻尖。
欢儿下意识地伸出巧嫩的粉舌,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
欢儿的这个无意识的举动,对于许言儒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致命的诱惑,许言儒明明就是想要吻欢儿的,可是,他却偏偏说出了句很是煞风景的话。
“娘子,你嘴里有口气。”
欢儿当场就“砰”的一脚,把许言儒踹下了床……
许言儒立马就不依了,被惹的火热的身子也算庆幸暂时压了下去。
“你这女人!怎么还是这么粗蛮!我说的哪里不对了?人醒来还没来得及洗漱,嘴里有口气这是自然的事!”
许言儒虽然是一副不甘的样子看着欢儿,但是心里面却也是在不停地暗骂自己,他明明不是那个意思的,可是话到了嘴里,就成了这样了……
其实他哪里有闻到欢儿嘴里的口气,那不过就是他瞎扯的。
许言儒在心里面可是自我顿足捶胸数十次了。
欢儿怒瞪,面色潮红手叉着腰,酝酿了许久才斥喝出声。
“一大早的,我都还没说你流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