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初晴,辗转九年的时光逝去,也不过是白驹过隙般。事情真真假假的看不清,还真是莫明的不舒服。
现在,语言,衣着连带着习惯都因为时光而改变,完全融入了做过世界的规则之中。就连那个证明她自己不属于做过世界的唯一凭证——记忆,也模糊的可以。
尧翎、尧曳,林琊,曾经鲜活的都单薄的只余下名字还存在,其他的……都忘记了。
存着上辈子记忆的匣子就怎么空了,繁墨合上眼懊恼地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如此……怕是还没有逃出生天,就因为心魔而郁郁了。”云枫收起卦案上的竹牌,刚才的那一挂看不出结局,他皱起眉,面色不虞。
他从怀里取出一只精致的小瓷瓶搁在桌案上,顾自走了。
繁墨睁开眼睛,拿起桌上的茶盏,起身浇灭了炉子里的安神香,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推开门她往外走去,回头又看了一眼摆子屋子里的那块显得有些不搭的石头,她勾起了唇角。
“怕只怕……三天之后我就不是我了,你来不来又有什么意义呢?”她说:“左不过是我过去罢了。”
被关在封闭的空间里,除了高处的气窗之外就没有其他地方再有光了。时光久远的石室,连本来就习惯**靠在墙上站着的寇都没有靠上去,上面沾着早已干涸的血迹及糊在上面的肉屑。
政把头靠在寇的肩上,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一场杀戮,眯起眼睛,指间夹着数根黑色的长针随时可能刺入肌理。
繁墨合上眼,抬手一簇绿色的火光燃起,映照出前方无数双幽绿的眼瞳孔。黑影掠过,火光骤灭,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之中。
火光再次燃起“还是节约一点吧,没有多少。”司收起瓶子,看着周围。
狼嗥声起,原本倒挂在顶上的蝙蝠也睁开了眼睛,张开嘴一滴浓稠的血液顺着尖牙滑落。新鲜的撩拨了它们,饥饿感笼罩,四起。
刀光剑影闪过,政看着还在不断靠近的野兽也没有收起脸上的笑容:“呵~”他射出指间的长针,刺入肌理的声音,和弥漫开来的血腥让它们更加兴奋。
寇瞥了他一眼,反手将蝙蝠的脖子拧断。碎了一地的尸体铺在脚下,繁墨遮住自己的左眼,很久……没有感觉到原主的存在了,就算是知道她会在这一天灰飞烟灭也一样。左眼中的世界被线隔开,只要劈断那条线就对方就完全碎裂开来。
鲜血溅在衣服上,剑上也沾上了不少,她的手在抖,上辈子见过的最惨烈的也不过是跳楼和爆炸而已,现在,确实一地的碎尸。她遮着眼睛的手滑下来捂住了嘴,却还是觉的有点恶心。
司和宗联手击杀,却还是被咬了一口,装着药粉的瓶子早就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宗帮司封住了伤口周围的穴道,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有继续斩杀。
战鼓稍歇,两方都有疲惫,虽然鲜血的味道还在不断的刺激着它们,但是它们还是先停下了攻击,以期能够在下一次一鼓作气的咬死所有。
繁墨也不去在乎什么了,直接靠在墙上左眼中的线条消退了下来,眼前有是原来的一派清明:“寇,有药粉吗?”
寇伸手往政的怀里掏了掏,摸出一个小瓶子丢给繁墨:“喏。”
“寇,你的呢?不要告诉我你没带吧?”政懒懒的靠在寇的身上,眯起了眼睛说。
寇推了推政的脑袋,政挑眉斜了他一眼,直接伸手捏了他的脸一把,柔软的手感让他感觉好了不少。
才休息了一会就有是一场屠杀,门被打开来,不知道他们对它们念了一句什么,它们就全部退回了暗处。繁墨看向他们,稍稍皱起了眉头。
“走吧,结束了。”他们走进来直接开始清理场地,连看都不看繁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