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月放下筷子,用茶漱了漱口,拿起手边的丝绢轻轻的擦了擦嘴角。
听见他推门的声音,繁月凤眸微挑:“怎么,有事?”
“药。”他把食盒中的药碗端出来,放在桌上。
繁月端起那碗显得十分粘稠,看起来黑漆漆的药一饮而尽,浓浓的苦味几乎麻痹了她的舌头,淡淡的血腥味缠绕在舌尖上。
“扳指。”他只告诉他两个字,反正她会明白他的意思。
低头,繁月伸手抚过眼角,勾唇一笑:“反正都是这样了,也无所谓手上多沾点了。”
她起身走道窗边,四野茫茫禁室断绝了自己外出的可能,在这里操作着,就像是暗处的那个人一样,不过……自己比不上他……
“主上”他恭敬的行礼:“瑶花今夜会再次开至极盛,若以琴音相佐必更盛之。”
繁月的手指点着窗框:“不必了,待他回来再说。”
“是。”他应下。
她转身看向他说:“上次我让你查的事情,查到了没有?”
他抿唇,上次为了潜入目视内已经折损一个暗影,却连如何进入墓室的方法都没有找到,更不用说确定墓室的主人是不是夜繁尘了。
“墓穴的顶部有流沙石,不能强行从上方进入,甬道两边的石壁上没有绘画也没有……灯,布有滚石阵和暗箭还有盲蛇、巨鼠之类的东西。”他说。
听他这么说,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手腕一转之间已经夹上了一排银针,银针擦着他的头发飞过,牢牢的定在墙里。
“虽然不要那么做的犹如摸金校尉一般,可是连墓室的门都找不到、打不开,进不去,那你们还有什么用处!也罢,终究还得靠别人。”她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转过头看着前方。
刚刚那一下不是因为生气,更重要的是要看看自己的手筋再续后用的那药到底有没有用处。
事实证明那个药还算的上有效,现在虽然还不能够站上一天一夜,但是已经修复的很好了,几乎不会再因为断过手筋而无法再次动用武力了,她这样想着。
“好了,你线下去吧。”她抬手遮住了自己的脸,看着窗外。
如果不是这张连,颛孙清也就不会对自己下手,让自己失去了先机,现在只能过这样的生活了……
那么现在想这些有什么意思呢?她自嘲的笑笑,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让自己毫无弱点,就算她得到一枚不同寻常的扳指也一样。
繁尘死了,弱点的话?过去的东西就烧了吧!
她把一方丝绢丢进了火盆中,只片刻就灰飞烟灭,开着窗,窗外的风连烟雾也吹散了,完完全全不留一丝的痕迹。
繁月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凤眸中风华尽数敛在其中,桃花唇微勾起,青衣一袭,白皙纤细的手指划过下颚,抬眼看着天空。
直至半夜三更,一行人悄悄潜入府宅内,从屋顶上起浇火油,火油一点一点的渗入屋内。
领头的人将火折子丢尽院内,一时间火星炸开燃起熊熊烈火,直烧红了天空。
她站在窗边,双手环抱在胸前,等火光照亮整座府宅,她才渐渐地松开了手臂。
今夜,她住过的那座院落忽的燃起了大火,屋内的绘画和图书,回忆的美好与苦涩全部都付之一炬。
火光渐渐的暗淡了下来,她转身走进内室。
现在,过去已经消逝了,残局?丢给繁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