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可以转换它的皮毛，但不能改变它的习性——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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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沉沉的像穿着黑色的丧服。“哳哳呖呖”的雨丝打在摇摇晃晃的树叶上似天在偷偷哭泣。高大的树木低垂着头，低矮的灌木一丛丛密集像开丧会，整个大地一遍血风腥雨，一阵大风刮来，灌木匍伏称臣颤颤兢兢像朝圣的信徒。扬槐树正盛开，一树的白色花，一串串挂满树枝，像一树的花圈。高高的桉树则摇头晃脑，弯腰打躬作揖，青衣江在呜咽，此外就是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整个世界不是睡着便是死去。“杀人啦！……救命……”突然一阵歇斯底里的呼救打破死一般的沉静，喊声从江边一幢楼中传出像闪电一闪即消失，永远消失。老甘正搂着胖老婆在被窝里做动作，听到呼救。立即拉开灯，漆黑的房立即把黑暗驱出门外。老甘要爬起来看看，胖婆却正在兴头上哪里肯丢手，双手仍紧紧把丈夫搂在怀中，嘴里诓丈夫：“天上打雷了”。老甘彪悍过人，武斗提枪提炮可以杀人不眨眼，外号人称“甘胆大”，他曾在停尸房独自一个酌酒而歌。可这“甘胆大”也有一个弱点就是怕打雷，每到夏天雨季，一听到打雷他就吓得朝老婆怀里钻。这一个秘密，除了胖婆无人知晓，此刻胖婆使出这一绝招，果然奏效。“甘胆大”立即乖乖俯下，可这一惊吓也打掉他的性趣，耳朵却继续警惕张着，是听是否有雷还是听第二声“救命”？肥婆不高兴突然中止欢乐游戏，不满地嘀咕：“牛打死牛填命，关你毬事？管闲事受人磨，偷人家的盐巴挨枰砣……”。胖婆知道老甘的为人，肝胆相照和热心好奇，几十年了，老甘一举一动她都了如指掌，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尾一翘就知他要屙屎屙尿”。果然老甘听了一会窗外，没有了大雨哪来的雷，没有雷，甘胆大的胆儿就大了，好奇心特强的他此刻想的是哪个人在喊救命？为啥只喊一声就没了呢？那声音好像是个女声，那女人漂亮么？年纪有多大？现是否正在跟坏人拼命搏斗，急需人帮助？电影上一幕幕坏人偷东西，强奸少女、妇女的暴行又在眼前晃荡。不行，老子不能见死不管，“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甘一骨碌爬起来，披件外大衣打开门，一股冷风刮过来“沙沙沙”低吟像黑夜的灵魂在呼吸，老甘不由打一个冷颤。掀开手电筒，一股白光像一把剑把黑不弄咚的夜戳一个洞，流淌银白的血。电光照在对门范老大家的一幢五楼新洋房上，惨白惨白的瓷砖像白森森的骨。甘胆大朝对门走去，范老大家是暴发户，新楼房高且大。底下有六个门面，四个是卷帘门关闭得好好的。范老大是收废品的，废品不外乎破麻布，塑料瓶一类谁来偷？再朝楼上用电筒一照，也无异样。刚才很像是从这儿发出的声音正对自己的门窗，可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是自己耳朵有问题听错了？可老婆还骂自己管闲事，看来老婆不也听到了，这就不是一个人的错觉了。再四下瞧一瞧，夜依旧寂静、安祥。周围邻居都没再有第二个人出来，现在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各人打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自私自利，明哲保身哲学在这段时间激巨膨涨。老甘头不相信其他人没听见，而且听见了，装没听见，不出来，果然这跟范老大平时为人处事有很大关系。范老大比自己小十岁，属狗今年虚岁，43岁，前些年不务正业，吃喝嫖赌，被抓进监狱劳改三年，出来后乘改革之风，四处收破烂，翻垃圾，挣了几个钱，后来干脆在家门口办一个废品收购站。啥都收，烂罐罐，旧酒瓶，废纸，废钢烂铁，旧钢材……总之啥子卖得脱就收啥，收多了装一辆汽车送到废品总站就变钱。后来，更精了，废纸分类，送到纸厂，好一点的报纸卖给装裱房，破铜烂铁直接拉到钢铁厂。文物古董嘛，自己收藏，什么下水道井盖他也收，当然压价，别的地方不敢收，他收，收了砸烂，不就是合理合法的么。电线铜材，他收。管他哪里来的，支援社会主义建设有理，可以说除了白粉和人不收外，他几乎都收。这样干了两年才搞一大袋钱，修这一幢二楼一底的大瓦房。俗话“越有钱越拘门”的确，他有钱了，从不给乡亲们办一点好事。“让一部分先富起来，带动其他人一块致富”被他嘲笑，说是疯话。不剥削不投机咋个富？剥削压迫投机致富的人就不是好人，不是好人咋个帮助其他人？“贪无达士将金赠，病有高人说药方”，给你说的致富药方就是空空说白话，要创造幸福，全靠自己。所以他这一个暴发户，对公益事业，不仅不关心，该他出的份子，能推他也推。比如前一段时间，大家集资修路，每人100元，他家三口人，该300元，可他说啥也不出，最多只出一个人的，还说你们不修就算了。照理他家车辆装货多，而且生意越做越大，多捐才是，水泥道就在他家门口过，他的言行激起村民们的不满，还常常偷电、偷水、偷……净占小便宜。这天晚上大家不出来跟他平日所作所为有关系。想到此，老甘头也心冷了，大家都不出来，就我一个人出来真如老婆子所说，发病么。看来也没啥变化，可能两口子打架吵嘴。唉，这2年范老大有钱了就学城里头人物换妻，前不久，请一个漂亮的小姐来当什么过秆员，天天搂搂抱抱，很不雅观，甘老婆子强行撵走才算了事。不过听说有好几车货款随之而去。老甘头哼了一声打道回府，又重新上床，搂到老婆睡去。窗外，雨越下越大了。
第二天，早晨9点，送货的人来到范老大家喊开门，不见回音，想范老大夫妇是否咋晚欢喜一夜，疲倦了，睡着了。坐在门口抽一只烟，烟吸完了，又喊还是不见回音，便试着推推门，一推门，就开了。送货人走进去没人，上二楼推开房间门一见“呀”的一声就转身跑，只见范老大夫妻二人血淋淋，躺在地上。范老大脖子上被割开半边，气管、食管像水管一样黑红黑红，两只眼咪挖去只剩一个匡匡。胸口一个洞，手被砍成秃秃。其妻眼睛也被挖2个洞，头被劈成两辨。肚皮上也有一个口子，地上乱成一团，显然一切都是经过激烈搏斗。送货人脸青面黑跑出来，前言不搭后语地诉说，才有二三个胆大的男子上去看了看，立即跑下来，打电话报警。刑警队15分钟便赶到，开始侦察现场，从床底下爬出5岁的儿子小兵，问其原委，孩子惊吓过度，断断续续地说个大概。昨晚，小兵睡着了，晚上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有三个蒙面男人冲进来抢钱，范老大还在床上就被蒙面人砍伤，在危险的时候，范老大不忘救自己的儿子，趁着天黑一脚把小兵连被子踢下床，然后拼命呼救，小兵亲眼见父母被杀死，自己吓得不敢开腔，不敢哭，躲在棉盖里不住打抖，强盗杀了人又乱翻东西，听见外面有人开门，那是老甘头，便立即关灯，在室内打手电筒开箱撬柜拿了钱才走。小兵吓得一直一动不动，直到穿警服的人来了，才哭着自己出来。警察问那三个人多高、多大年龄……小兵一概不知。刑警队长在室内摄照，印在地上发现一本历年来的同学录。这本同学录是范老大收废品拿来的？还是凶手遣留下来的？队长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看，这是一本自己订的历年来的同学录。一共有六篇，最早的是1988年，带回去研究，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其他地方都没取到任何一点指纹，只有这本同学录上
有指纹，而且太多了，不知有多少人翻过，回到刑警队，队长打开一一尽现眼前：
同学录一赵大
二、王二
三、张三
四、李四
五、钱五
六……
2.
范老大夫妻小学都没毕业，显然不是此录的主人，是废品站收购的？如何在二楼寝室内，答案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凶手留下的。凶手是谁？与这通讯录有什么关系？通讯录上共有158人，除去89人是女性，剩下69人男性，69人一一排查，一半在外地工作，均是50岁左右的半烟子，不像凶犯年青力壮，身手敏捷。而无一是本乡人，那为啥又会在这里出现呢？结论多种，最大可能便是他们的子女，这就要包括女性共158人的子女那就多了，当然还是一一排查，凡外地的除去，经过筛选，有30个人的子女由于下岗失业，到处打工流窜，有作案的可能。对这同学录本本上的个别主要人物也不放过。电视上拍摄的一条新闻，南京有一76岁的老人在银行门口抢取钱出来的女人，还跑了一条街才被逮住。而这本本上的人50岁左右，年龄虽大一点，但狗急跳墙，不是不可能的。往往认为不可能的事，最容易出事，所以还是选择身体好一点，练过武或常锻炼身体，又下岗的人排查。最后，王二理所当然排上号，而六一也跑不脱，写那么歪诗，自己肯定要保存，这不就是装订得好好的，上面也有六一的指纹。具查，因是六一亲发放的，大多数本本上都有可能留下六一的指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