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尴尬地冲她笑笑:“要不您改天再来。”
陶旻也不好意思让人家为难,便走到大门外去等邵远光。
不就是等吗?自从他去了美国,为了他一句“后会有期”,她已经等了好几年了,还在乎这点时间?
陶旻站在雪地里,脚下踩着的积雪渐渐融化,她在风里瑟瑟发抖,可想到了邵远光,却死死咬住牙,像是在和自己较劲一样。
又过去一个多小时,她的手机终于有了动静。她的手指早已冻僵,僵硬得不听使唤。好不容易伸进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一看,果真是邵远光的短信。那人只给她回了简单一句话:对不起,忘了。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改天再约。
陶旻看了短信,只知道苦笑,连愤怒都忘记了。
有什么可愤怒的呢?他这个人,除了学术,还会把什么放在心上?原来如此,现在也如此。
这么多年未见,他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不懂幽默,没有情调,更别说什么怜香惜玉了。可她怎么就那么贱,爱上了这种人?
天色已晚,又是风雪天,陶旻站在街头拦不到车,只好打着颤,咯吱咯吱地踩着雪往回走。
夜里的风更加凛冽,吹得她喘不过气来。路经楚恒家的小区时,陶旻实在是冻得难受,也累得走不动了,一头钻进了小区,熟门熟路地到了楚恒家的那栋楼。
她拿钥匙开门,屋里漆黑一片,一室寂静。她也管不上是不是有人在,一头栽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楚恒半夜起来上厕所,打开客厅的灯,睡眼惺忪间,看见沙发上趴了一个人,吓得不由往后退了一步,脑子也变得清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才认出那人是陶旻。这女人,才一天不见就巴巴地回家了,倒是真的出乎他的意料。
楚恒走近,伸手推了推陶旻,“旻旻,你怎么在这儿?”
陶旻趴在沙发上,头下枕了个抱枕。这时被人推醒,满心不乐意,懒懒地支起眼皮,就看见了楚恒的一张脸。
陶旻看了看楚恒,又往他卧室里瞥了一眼,探了探脑袋,问:“我挨着你事儿了?”
楚恒知道她在往哪里想,心里恼得很,这女人还真以为他是那种生活糜烂、道德败坏的人?
他懒得和她计较,转身进了卫生间,甩下一句话:“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
楚恒因为她刚才那句话心里相当不爽,本来都已经关了灯准备回屋睡觉了,可刚躺上床,又坐了起来。他刚才从卫生间出来时,看见这女人还趴在沙发里,大衣也不脱,也没有被子盖……
楚恒挠挠头,叹了口气,又开了灯,跑到客厅去推陶旻:“洗个澡,进屋睡去。”
陶旻哼了一声,没再搭理他,把头别了过去,勃颈上的围巾滑了下来,露出侧耳。她皮肤白嫩,稍有一些红晕就会被晕染开来。楚恒看着她通红的耳根,伸手摸了摸。果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触感滚烫。
大雪天,也不知道这女人白天疯到哪里去了。
楚恒把陶旻抱进了屋,脱掉衣裤,裹进了被窝里。这边安顿好了,他又开始翻箱倒柜地找退烧药,找到了,叫醒她,喂着她就水吃下去,他才稍稍塌下心来。
楚恒掀开被子上床,坐在床头却没有急着关灯。灯光的颜色暖黄,照在陶旻的脸上倒显得她也温柔多了。她刚刚吃了退烧药,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沉重,眼睛紧紧地闭着,灯光把睫毛的弧度勾勒得修长。
这女人现在的样子还是很好看的,虽然不笑,但也没有平日里那股嚣张劲儿,透着种乖巧、惹人怜爱的感觉。楚恒嘴角勾了起来,他对女人似乎很少这样观察入微。他拨开陶旻微湿的刘海,低头在她额角亲了一下,轻声道:“晚安。”
他正要伸手去关灯,手臂突然被那女人从被子下边伸出来的手牢牢抓住。楚恒扭头去看陶旻,她的睫毛微微翕动,无谓地挣扎着,嘴里喃喃:“别走……不要走……”
楚恒笑笑,心里洋溢起一股暖流。他拉起她的手塞回到被子里,又把她往怀里搂了搂,低头在她耳边温言道:“不走,我就在这儿。”
陶旻听到这话像是安心了许多,把头靠在楚恒的臂弯里,不再胡言乱语,嘴角甚至还露出了微笑。
楚恒这会儿倒也不急着去关灯了,靠在床头静静享受被这个女人挽留、依靠的美妙感觉。他怀里的这女人从始至终都有一种魔力,让他忍不住想要带上最漂亮的面具去征服她,却最终又不得不放下一切掩饰去真心对她好。
就在楚恒沉醉在一片宁和中时,身边的人又开始呓语了。
陶旻气息沉重,两唇微微翕动着,吐字模糊让人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楚恒把耳朵凑到她嘴边,这才勉强从她含含糊糊、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拼凑出了一句有意义的话:“我结婚了,你才出现……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