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花如墨形神未定,却听得一个冷冷的讽刺声自头顶传来。“怎么?连基本的礼数都省了?”
花如墨微微一愣,抬眸望进那双亮如繁星、冷如寒潭的墨眸,眼底内满满的尽是阴鸷与狠戾,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他的冷血与无情,不觉皱起眉头,心生芥蒂。
她垂眸敛起眼中的不甘,不着痕迹地往后缩了缩身子,屏气定神后,才轻轻抬眸,不急不慌地福身行礼,对着影逸寒盈盈一拜,声音轻柔好听。“如墨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
影逸寒蹙眉,看出她的抗拒,身体稍稍前倾,将她逼迫在狭小的空间内,修长的手指轻佻地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起小脸,清冷的水眸映出男子俊美如神祗的面容,冷笑一声说道。
“王妃好大的架子,让本王等这么长时间!”
如虎如豺的眼神,令人胆战心惊。猜不透他所想,亦不敢反抗他的行为。
花如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神色淡漠而恭敬,声音柔柔地说道。
“妾身懒惰,起床甚晚。今日一早才得到要进宫面圣的消息,内心不甚惶恐,一时不知所措,多费了些时辰打扮,还请王爷见谅。”
倒是思维清晰,口齿伶俐。
闻言,影逸寒低首看向眼前的女子,一头乌黑的青丝简单地束于脑后,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发髻处插着一根木制发钗,上面雕着一只伏凤,两缕青丝微卷随意地搭在胸前,配上白色长裙,如水墨画一般清灵空寂。
一双烟月弯眉,如黛笔轻轻描绘,每一分都恰到好处,澄澈的墨眸晶莹而纯净,如被最干净的泉水洗过一般,小巧的玲珑鼻下面,薄唇如花瓣一点,说是多费了些时辰打扮,倒不如说是浓妆淡抹。
不过,这素雅的装扮配上清冷的气质,恍然如落入凡间的仙子一般不食人间烟火。
不得不承认,这女子很美。
心,莫名地停了一拍。
影逸寒蹙眉摇头,把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冷眸微眯,手下力道加重,眼神更加阴沉,冷声开口。“王妃是在责怪本王没有提前通知你?”
花如墨心下一惊,下意识地抬眸对上他阴鸷寒冷的视线,瞳眸微敛,似被打破的秋水,荡漾起一圈圈涟漪。
她摇头,解释道。“妾身没有,是妾身打扮花了太长的时间。”
影逸寒冷笑一声,看着这张勾人的小脸,吐字含冰。“莫不是你的丫鬟手脚不麻利,耽误了时辰?”
“不是!”花如墨忙矢口否认,见影逸寒变了脸色,只觉浑身冰冷,仿若置身于冰窖当中。
她不能让他有借口伤害静白!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垂眼眸,浓密的睫毛微微阖起,洁白整齐的贝齿轻咬嘴唇。
影逸寒这人的心思实在太难揣测,又阴晴不定、心狠手辣,真的很难对他投其所好。
只能把责任把自己身上揽了。
花如墨抬眸,黑如点漆的墨眸似一汪深邃的静潭,吐气若兰。“是妾身懒惰,起得……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嘴唇便被封住,声音溢出嘴角化为一声呜咽。
身体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揽入怀中,挣扎不得。
她一着急,贝齿一闭,咬破了他的唇。
影逸寒猛地推开她,力道过大,花如墨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狠狠撞向木板,后背传来钻心的疼痛。
她倒抽一口冷气,眼角溢出丝丝泪花,忙拉上滑至腰间的衣衫,一双澄澈琉璃的眸子警惕地盯着他。“王爷请自重!”
影逸寒的怒气被激起,冷眸含冰,大手毫不留情地掐住女子的脖子,声音低沉而阴鸷,像是万年不化的寒冰。
“一个不贞****,还配和本王讲自重!是不是换成你的情人,你就不会反抗?”
掐住手腕的手缓缓用力,肆意地揉捏,任她涨红了脸也不松手。
花如墨愣了片刻,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清冽的墨眸滑过一丝悲凉,执拗的性子被激起,与其被这样一个人玩弄,不如死得干净些。
周身的呼吸渐渐稀薄,她压抑着内心滔天的恐惧,银牙一咬,冷冷挤出几个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一阵头昏目眩,胸脯因为呼吸不畅剧烈地起伏,素雅的小脸涨得通红,眼角凝着晶莹的泪光,声音悠然,吐气如兰。“王爷是否听过一句话,夫君视为当成皇后,他就是皇上,视妻子为公主,她就是驸马,而你一直喊我****,你岂不是奸夫?就算我是****,也没有你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