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的住处平常就是人烟稀少的,即便从市区那边叫车子过来,一时半会也不会到这边,看她的状态,倒像是就要这样傻乎乎的干等下去。
靳斯南破天荒的对别人的事情关心起来,不过总归心情莫名的拧巴不快起来。回到房间后,他快速的穿好正装,这才从桌上拿了车钥匙,大步朝楼上走去。
池桑桑蹲着蹲着,刚在太阳底下干烤着的时候,其实是觉得分秒都煎熬着很难过去的。可是一小会后,身上的汗水大滴大滴的往外面冒起来,她随手往额头上抹了下,手背顿时就被汗水****了一大片。再一会后过去,身体都钝钝的,大概是自动调节成适应这高温天的缘故了。
她是有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应了这样莫名其妙的差事,结果眼下平白无故的出来遭这份罪受。
说来说去,还是她自己见钱眼开。
池桑桑很是懊恼的想道。
直到感应到里面突然有车子开了出来,池桑桑这才茫然的朝院子门口看去。
正是靳斯南的座驾。她因为刚才蹲太久了,眼下潜意识里是想要站起来,可是双腿还是僵麻着,只得以一个很缓慢且怪异的姿势站立起来。她这一站立,腿脚不麻利就碰到了旁边的花瓶,只听得清脆的咣当声,那花瓶这次倒是真的碎成几片了。
“上车。”车窗摇下来后,靳斯南简短的冒出两个字。
“我叫了出租车,大概没多久就会到的。”池桑桑说时看了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黄莺说大概半小时会到,都已经过去二十分钟左右了,想来再过上十来分钟就会到的。而且主要加上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汗哒哒的,脑海里偏又及时的联想到自己的黑色文胸会不会又隐隐透了出来,这么一想心头莫名就有种难以启齿的羞耻感上来。
“没多久是指多久?一分钟还是两分钟?”他说这时,语气里已经是有些不耐的了。
池桑桑一看到他那冷冰冰的脸色,本来还微动了下嘴角想说些什么的,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正好前面有个公用的大垃圾桶在,她便捡起了那碎裂的花瓶扔进了垃圾桶里,不过还是将掉在地上的绿萝草草的裹了下,这才坐进了靳斯南的车里。
“莺莺,我临时有点急事先走了,司机的话你帮我和他说下,让他发个账号给你,我会足额打给他的。回家里我再和你解释。”池桑桑觉得这样放人鸽子,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楚,而她潜意识里就是不想在靳斯南面前说这一大堆的解释,眼下便先发了短信给黄莺救急。
“桑桑,你今天没事吧?”黄莺大概也是觉得池桑桑今天怪兮兮的,收到短信后迅速回了过来。
“没事。一时解释不清,回去和你说。”池桑桑快速的打字回应道。
“好的。”黄莺没一会就回复了过来。
池桑桑打好字后,这才漫漫的抬头朝车子的前方望去。
“纸巾在那里。”大概也是留意到池桑桑已经发好短信了,一边开着车子的靳斯南这才开口说道,而且说时目光望过来朝池桑桑面前的纸巾盒示意了下。
“哦。”被他这么一提醒,池桑桑这才连抽了几张出来,快速的朝脸上擦拭了下,那纸巾一碰到她的脸上,随即就被****掉了。
至此,车内这才重新安静下来了。
有靳斯南这样的司机在一边,池桑桑无端就正襟危坐起来。她是装作聚精会神看向窗外的样子,其实此刻整个大脑里充斥的无非只有一个念头,对着这么一个颐指气使难以相处的领导,这个秘书的岗位她不一定能够胜任的下去。
还没正式担任他的秘书处理事情,池桑桑就开始在打退堂鼓了。
可是都已经调任过一次,她要是不在这个岗位呆下去的话,再回到业务部无疑会成为同事的饭后谈资,若是主动放弃这个岗位的话,其实就等同于她要从锦大辞职的了。
她倒是不介意公司里其他同事的看法,而且即便要走也是没有什么工作上的牵挂。唯独叶淮容,若是自己这般轻易放弃的话,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多想了去?还有若是自己从锦大辞职了,两人原本还未完全挑明的关系也不知道会不会就这样断掉?
桑桑,你明年就是二十八了,年纪再上去,对象可是真的更难找的了。妈妈那忧心忡忡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回响起来。
前一二年的时候,她其实也相亲过几次。可是见了一面后都是毫无下文,问题其实都在于池桑桑身上。
虽然知道要找到一个心意相通的人共度一生其实的确是件遥不可及的事情,可是一辈子的时光那么长,她是不愿意就那么仓促的迁就屈从了现实。
放眼望去,在她目前的人际圈里,叶淮容的确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池桑桑想着想着就悲观起来,便又把辞职的念头按压了回去。
“你家地址?”好一会后,靳斯南忽然开口问道。
池桑桑原本就想心事想得入神,靳斯南这么陡然出声,她就猝不及防被惊吓的哆嗦了下,加之也没有听清靳斯南方才说得什么,眼下便有些惊魂未定的转过来望了眼靳斯南。
靳斯南虽然是在专心开着车子,不过就在右侧的池桑桑的反应他也是分毫不差的接收到了的。大约是有些奇怪,下一秒他也是略微侧了身子朝池桑桑望了一眼,正好对上池桑桑的目光。
猝不及防上来的惊恐都还没来得及掩饰回去——以及还有莫可名状的悲伤。
是种从心底里蔓延上来的孤独悲伤,竟然让他的心底某处也跟着刺痛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