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些安静，偶有女人低低的娇柔笑声，和屋外的嘈杂形成鲜明对比。沈萱进到屋里，看见Lawrence坐在沙发上，左手边坐了个模特样的美女，美女妆容清纯，看着年纪不大，一条长腿搭在Lawrence的腿上，柔若无骨地偎在他怀里。
郭励扬坐在Lawrence侧面，身边也坐了个类似的女人。他看见沈萱出现，急忙推开身边的模特，站起身来。
Lawrence察觉了动静，微微扭头看她，只看见沈萱一人，他有些不满，从烟盒里掏了支烟出来，夹在两指之间。身旁的美女会意，帮他点燃了香烟。
“Joyce，来，坐。”Lawrence指了指附近的位置。
沈萱依旧站在门口，盯着桌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的洋酒，“Young说你要见我，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Lawrence笑笑，弹了下烟灰，朝着身旁的美女吐了口烟，美女咯咯直笑。他伸手搂住美女，边逗着她，边漫不经心地和沈萱说话：“我上次让你给Tony递个话，怎么他自己不来？缩头缩脑？这不像他原来的作风。”
“公司我说得算，为什么要他来？”
Lawrence听了哈哈大笑，夹着烟的手往沈萱的方向指了指，“Joyce，你还没搞清状况，你别忘记，融资之后我有46%的股权，比你和Tony的都要多，所以你们都得听我的。”
Lawrence说着，推开了身边的美女，美女往边上挪了挪，中间空出了一个人的位置。
Lawrence拍了拍那个位置，看着沈萱：“Joyce，过来。”
沈萱不愿动，郭励扬看不下去了，想帮她说话，还没开口就被Lawrence制止：“Young，别惹事。”
郭励扬无话可说，皱眉坐了回去。
沈萱还站在那儿不动，Lawrence有点不耐烦了，指使刚才的美女把沈萱拉过来。
沈萱不情愿，Lawrence又说：“这里这么多人，我又不会把你吃了。”说完，他笑了笑，指着她，“你别忘了，现在公司我说的算，我分分钟可以决定你们的命运。”
他的重音放在“你们”上。沈萱动了动，被美女拉到了Lawrence身边。
Lawrence见她过来，倒了杯酒，往她面前推了推：“听说你酒量很好。”
沈萱低头看了眼酒杯，满满一杯洋酒，她估算着份量，推辞道：“我戒了。”
Lawrence笑笑，问她：“不给面子？”
他离她离得有点近，周身散发的烟酒气息让沈萱作呕。
她侧过脸避开他，端起酒杯仰头喝掉。
烈酒下肚，那种阔别了几个月的热辣感觉再次回来，烧得她胃里发热。
Lawrence见了，拍了拍手，赞道：“名不虚传。”他说着抽出一支香烟，在沈萱面前挥了挥，示意她来点燃。
沈萱无奈，只好从桌上拿起打火机，凑到他面前帮他点烟。
Lawrence吸了口烟，尽数把烟吐在沈萱脸上。她侧过脸躲开他，忍不住低声咳起来。
郭励扬看着沈萱，觉得有点陌生。他和沈萱共事五年，即便是在最难搞的客户面前，沈萱也没有这样忍让和妥协过。
他忍不住喊了她一声，企图唤醒沈萱的觉知，可话还没出口，沈萱先开口了：“Lawrence，我们只想混口饭吃，你能不能高抬贵手？”
她说话时不卑不亢，可郭励扬听着有些震惊。她的语气不是原先对待客户的那种开玩笑似的撒娇，而是一本正经地在恳求，求他放过自己和韩允执。郭励扬忍不住皱眉，已经无话可说了。
Lawrence听了笑了笑，又倒了一杯洋酒，问沈萱：“你和Tony是什么关系？”
“合伙人。”
Lawrence把杯子推到沈萱面前，阴损的眼睛盯着她看：“我看不是，你这么护着他。”
沈萱拿起酒杯仰头喝掉，放下杯子，说：“单纯只是合伙人。”
郭励扬听了，不由抬头看她。
Lawrence问：“真的？”说着继续倒酒。
沈萱点头，继续喝酒，一杯又一杯。
Lawrence看得满意，抱着怀靠回了沙发里。
“Joyce，你很干脆，我喜欢。”Lawrence说着勾唇笑了笑，“你要谈，我现在和你谈。”
沈萱放下杯子，扭头看他。
Lawrence说：“我可以撤资，前提是你回来帮我。”
回MO。
沈萱眼神有些迷离，思维却异常清晰。她抬头看了眼Lawrence，他的笑容一如既往地阴损。沈萱闭眼，点头：“好，一言为定！”
沈萱出了酒吧，被郭励扬拉住。
“我送你。”
“不用。我打车回。”沈萱挣开他，歪歪倒倒地往前走。
以前和客户应酬喝的都是白酒，洋酒她喝不惯，有些酒力不胜。她走到树边，扶住树干，忍不住弯腰吐了起来。
郭励扬帮她拍背：“我说过你跟着他会很辛苦的。”
沈萱不理他，自己闷头吐着。
“以前让你回MO，你怎么都不肯，为了他你就愿意了？”郭励扬有点恨，更多地是无奈，“回来只是第一步，Lawrence后边还有别的举动。”
吐干净了，胃里好受多了。
“我知道。”沈萱推开他，走到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一路开到了小区门口，沈萱迷迷蒙蒙中看见小区门外站了个人，身形笔直，那样子像极了韩允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