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政君还以为许娥会碍于面子不肯来,没想到她竟能放下心中的阴影从容的处在嫔妃之中,与嫔妃们有说有笑,收放自如。王政君欣慰,吃尽了苦头才能长点心眼,看许娥的言行不似从前那般文静,倒显得外向了许多,相信她现在有的不仅仅是戒备之心,还有主动攻击的算计之心。
再看看赵氏,两人虽然坐在邻位却丝毫不语,各自吃着东西,仿佛形同陌路,也不同其他嫔妃说笑,想来势单力薄。见此,王政君笑而不语,畅快得喝下了一整杯酒。只是不古的行为好生奇怪,在菜盘子里挑挑拣拣,似乎盘子里有不喜欢吃的菜肴,但她那种“执着”的眼神分明是很想吃。
王政君故意笑了笑,打趣的说道:“赵昭仪拣些什么呢,孤可没叫人在菜肴里下毒。”
“天冷夜长,臣妾前些天晚上馋嘴吃多了辣汤,今儿口干舌燥的味口是不太好。”不古简单的解释一番后,看着王政君无病呻吟的模样,展开了笑颜,也惺惺作态道,“太后大病初愈,何故喝这么多酒对身子不好。”
味口不好乃是假话,实际上脑袋里叽叽呱呱的全是系统的警告:孕妇不宜,孕妇忌吃,孕妇禁食……十几小盘的精致菜肴,能吃的都找不出几碟,不古难忍的咬着筷头,能看不能吃才是会呼吸的痛。
还有她会不想吃的东西么?赵飞燕此时翻了个白眼冷冷的笑了笑。心知不古有不可说的秘密才会拒绝吃东西,她没心思去细想。但是对于王政君,赵飞燕不得不顺便添油加醋,“皇上这么孝顺,太后喝再多都能好。”
王政君听完便来气,看来这俩姐妹是挑弄不得,虽然两人不和但总能同仇敌忾。王政君放下手中的筷子,默不作声,氛围阴冷的下来,嫔妃们都不敢做声,也不敢夹菜,倒是不古拣菜磕碰盘子的声音变得更大声了些。
赵飞燕嘴角微扬,满意的喝下一口酒,然后朝不古喝道:“作什么作,不想吃便不吃,别想着撒气不吃皇上会来喂你。”意在说给王政君听,指槐骂桑。
不古听罢,老老实实的吃起眼前的清蒸鲫鱼。
宴会过了好一会儿时间,刘骜才携许琰款款而来。这几晚刘骜都只去逐沐馆,不知让多少女人眼红。刘骜本可以早来,只是不迟来怎么体现他对许琰的厚爱。为了掩人耳目,他是能来多迟来多迟。
刘骜径直坐到王政君身旁,许琰则在人人羡慕的目光下坐到了美人的席位,但谁会知道她心底是多么难堪。刘骜主动向王政君请罪:“儿臣睡迟了,望母后见谅。”
王政君故意提高了音量,好寻回几许颜面,称赞道:“皇帝对嫔妃好,是嫔妃的福气,何罪之有。”
“谢母后宽容。”
处在众妃之中,刘骜一来,不古心莫名的紧得慌,不自在起来。
刘骜刻意的看了不古一眼,见她吃相“含蓄”了许多,想以皇威来逼她多吃,但那样的话会显得过于在乎她,怕是王政君不欢喜。便转眼看了看许娥,“阿娥你瘦了不少,多吃点补补身子。”
许娥浅浅一笑,举杯向刘骜,眼里只有客套的欢喜,心中则对他失望至极,“这岂一年两年欠待的身子岂是这一顿两顿就能补回来的?”
刘骜回敬许娥:“心有不甘也无可厚非,朕令庖厨多优待于你。”
许娥瞄了一眼赵飞燕,“皇上你这么说,怕是皇后不欢喜了。”
赵飞燕面不改色,这么刻意的刺激她怎么会中招,只淡淡的感慨道:“本宫就一副天生单薄的身,吃多了也无益,倒是合德饿瘦了怕皇上心疼得慌。”
到底什么都能扯上自己,不古无心参与这场唇枪舌剑,因为在刘骜眼皮下,好不拘谨,便说:“好,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谢皇上,谢太后,谢皇后,谢许美人。”
一连说了四个谢,只想暗示其他两个女人自己不想再闹下去。
不古有意的看了一眼许琰,长得的确美貌。再瞄一眼刘骜,她相信他不会倾心于许琰,可是许琰孕育生子是历史所记,这真真伤她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