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古忽而想起个问题,连忙质问:“皇上跟许妹妹是什么回事?”
“朕怎么知道。”刘骜才郁闷得紧,“那晚朕去逐沐馆吃了晚饭,喝些酒就昏睡去了,然后……然后就被你发现了。”
不古凝着他的眼睛,系统分析出他并没说谎。不古蹙紧了眉不说话,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该发生的事终究是发生了,赵合德的一生让她无力承担,快要压得她奄奄一息。来西汉之前她以为这十年之旅不过是简单的听从差遣,如今她才知期间艰难复杂,只因为自己感情用事。不古常常想如果这是一场梦该多好,她就可以携他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两全其美的事谈何容易。她沉寂了一会,理了理思路,双眸里的悲哀化成冷漠。从关押室到西汉,她不过是跃进一个更大的牢房,只要心如铁石熬过这几年,她就能重获自由和母亲的晚年幸福,就算她负了刘骜,她也会义无反顾的做下去。
不古眉宇间显示着心事重重,刘骜忽然嗅到一股隐隐的杀气,他扶住她的肩膀,“你不会是计划对付许琰?”
刘骜瞬间又变得冷漠,不古被他的眼睛盯得发慌,但她不想掩瞒他,斩钉截铁道:“如果皇帝硬要臣妾说实话,我会说是,若问原因,臣妾不知如何与皇上解释。”
“朕发誓决不会擢升许琰爵位……”
她如此固执,刘骜已经心力交瘁,不知道她目的是什么,原因又不肯说。若说是为了权利,为何她不肯接受封子太子;若说不为权利,那她陷害许娥王美人又是为何?他相信她是有苦衷的,可是什么?他真心想帮她一把却不知从何帮起。
“皇上不用发誓,臣妾注定要做个恶人。”不古隐忍的蠕咽着咽喉里的唾液,想到他会因为自己心狠手辣而不爱自己心中的苦涩就像酒精一样涌上心头,有愁难诉。
不古低着头眼睛呆望一处,双手无措的搬弄着被褥。刘骜静静的看着她的神情,似乎一切不好的事情她都不得不做。如果未来真的毫不妥协,那他一定要问清楚为什么。刘骜伸手抵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逼问着:“看着朕,难解释也要说。”
不古绝望的眯了下眼睛,决定摊牌,之后他爱她或是恨她,都由他自己决定。
不古从枕头底下拿出历史书摊在刘骜眼前,“合德是个不祥人,我进宫前做了一个梦,梦里遇见了神仙,她交付我这本天书让我改变大汉的命运。原以为只是个梦,但醒来时发现这本书就在我的枕边。我不敢相信我会是大汉的罪人跑去投江自尽,愿终了此生,可就在江水里我看见了妖怪,它救了我,它说奉神仙的旨意来看住我,令我把这本书上记载的事情做完。”
刘骜翻开书来看,尽是简体字,看得一头雾水,“书上写着什么?”
“写着宫里每个人的命数,永始元年许皇后注定被废,赵皇后必须晋升皇后,皇后无出。许美人生一子,子失母毙;曹宫人生一子,双毙;王太后使建国五年殁,享年八十有余,历汉四世;绥和元年傅太后孙刘欣封太子,后为汉哀帝;皇上你在位26年,绥和二年病死,葬于延陵,谥号孝成皇帝,终生无子。皇上殁后,臣妾随死,姐姐六年后殁……”
刘骜听罢,怒得把历史书扔到一旁,眼里爬满血丝,脸色淡漠一如死人,许娥废后一事书上有记,他可当做不古后来篡写,可书上居然有记曹伟能,曹伟能进宫一事她根本不可知,难道这真是天意?
若这真是天意,他岂不可怜,终身无子,政权流丧……刘骜摇着头不敢信,脑门上青筋爆起,怒吼:“你骗朕,这全是你的诅咒!朕如此偏爱你,你为何要诅咒朕!”
“我没有骗你,若说是诅咒,臣妾为何要诅咒自己。如果皇上认为这是臣妾一人编造,就等许美人和曹宫人的孩子出世,若她俩生子是男,就证明是天意。”
“你骗朕……”刘骜惨笑道,“你不是怀着朕的孩子么,朕怎么会无子。你还说不骗朕?”
“这孩子原本就不该有,皇上若执意要昭告天下,妖怪知道了,一定会带走孩子。”不古紧紧的拥住刘骜,他一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皇上若能制作这些假象,就可保许美人母子无事,保曹宫人母子无事,保臣妾母子无事。”
制作假象,制作自己死的假象,作为一个帝皇炸死骗天下的人,就为她一个荒唐的梦和强词夺理的说辞?刘骜啼笑皆非,世上还有没有更可笑的事。
刘骜感到她前所未有的陌生,狠狠的撇开不古的臂膀下了床,她要对付许氏,要对付曹伟能,就连自己她都不放过,还拿这种荒谬、瞎编乱造的故事来蒙他。如此蛇蝎心肠叫他如何不怒不可遏,他本是来求她宽慰自己做下的出轨之事,现在却不得不责备她:“毒妇,全都是你一个人的意思!”
如此牵强的理由他不能相信情有可缘,自己话说到此,也无能多辩解什么,不古只乞求的看着他:“臣妾不会让皇上为难,臣妾已经酿成了这么多坏事,皇上就把臣妾关在这里一辈子,臣妾也无怨无悔,只求皇上让我腹中的孩子顺顺利利的诞生,也不要剥夺臣妾的封号,就当皇上答应我腹中孩子一个愿望好么?”
“不好,朕怎么会遂了你的诅咒,若说天意不可违,朕偏要逆这天意。”刘骜赌气,“朕这就回宣室殿下一道懿旨,昭告天下你身怀六甲,待你诞下皇子之时就是封后之日,再封赐麟儿做太子!事在人为,没有什么是不可逆转。”
‘嗯哼:坚决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