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丞藐视的一笑,作为一个局外人,从一个客观的角度看,一个女人面临着太后的针对与其他嫔妃的抵触,证据确凿,皇帝又不袒护,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而在这种毫无谈判余地的情景下,不古妄图不死的请求简直是无稽之谈。狱丞嫌弃的拧起肚兜,说道:“这件亵衣何为出现在燕赤凤家中,燕赤凤何为冒死也要保护你,你如何解释。”
刘骜当场一惊,他确实见过不古有这样的肚兜,厉声严问:“赵合德你胆敢背叛朕!”
许琰看到粉色的肚兜,顿时吓蒙了眼,一种极度不安的恐惧油然而生,吓得她低下头紧张握住身下的裙摆,再也得意不起来。
不古急急的摇着头,瞪大了眼装作诧异,拼命的解释:“皇上,臣妾不知,是有人要陷害臣妾,这亵衣不是臣妾的!”
王政君凶凶的瞪了不古一眼,她果然敢厚颜无耻的否认,恼怒得重重捶着案几,“赵合德你还敢狡辩!若不是你与燕赤凤有私情,他岂会冒死来救你。”
“太后,”赵飞燕这时方启口说话,把“太后”俩字的音调哼得恰到好处,不重不轻,似有一股的忤逆之力,“诱引燕赤凤冒死前来的原因有很多种,或出于他一厢情愿、强权的威胁?亦或出于一笔诱人的买卖,原因是何,掖庭可查清楚了?”
狱丞面向不古:“燕赤凤死时挽住你的脚念道若有来世还愿为你绣上十二朵桃花印,此等情谊绵绵,怎可说是威胁、买卖、空穴来风?”
“掌嘴!”
情意绵绵?情意绵绵……刘骜怒目瞪一眼狱丞,眼里冒着火星。他莫名感觉到狱丞的话是在讽刺自己,一个小小的侍卫死都敢在小蹄子面前说情话,那自己岂不是连燕赤凤都不如。
狱丞脸色顿时紧了下来,不再是之前趾高气昂的模样,连忙自个掌嘴。“奴才该死,奴才冒犯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王政君装作疑惑,有意问给刘骜听:“燕赤凤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桃花印又是什么?”
狱丞面向太后:“经奴才们的分析,燕赤凤所说的应该是指他为赵合德刺的身纹,如果没猜错,赵合德身上应该有十二朵桃花印。”
原以为刘骜脸上会浮现出惊讶,没想到却是疑惑,难道他还不知不古身上印有桃花?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徒然,莫非那女人自纹上桃花之后就一直没让骜儿近身,王政君心头暗叹不妙。
自不古怀孕后他从未碰过她,她逃逸出宫后更是无心碰她,他之前没见过她身上有纹身,但回宫那会儿给她包扎箭伤时,发现她肚子上刺有蝶恋花的图景。当时彼此间有了隔阂,他便没有问她。
不古等的就是这句话,王政君定料想不到自己会端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古故作委屈可怜,双眼瞬间就蒙上一层无辜的光润:“皇上,臣妾身上并没有什么桃花纹身。”
“没有?”王政君越来越不安。
狱丞走到不古跟前,看在刘骜的面上躬下身伸出手礼貌的请不古:“请吧。”
不古知道狱丞指示她去偏殿验身,但抬头看一眼狱丞油腻腻的阴险的脸,就莫名的反感。不古撇过狱丞的手起身向偏殿走去,公孙夫人随后跟了进去。
验身的时候狱丞守在屏前,屏后不古与公孙夫人相视,微微昂起了下巴,以示自己的不屈服。公孙夫人不安的给不古宽衣,囚衣解下,不古的腹部就袒露眼前。公孙夫人眸里的波光不禁颤动,桃花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幅活色生香的图景。
“你……”公孙夫人哑口无言,脸色大失所望,转身疾步走出去禀报王政君。
不古穿好衣裳从偏殿出来,重新跪在地上。得知真相的王政君气得咬牙切齿,那股愤怒恐怕只有不古能体会到。
王政君冷厉的双目凝着不古,这个女人如此狡猾,她若还不中招,案子就越显得是栽赃嫁祸,到时候怕是骜儿的矛头会指向自己。王政君极力的按捺住怒火,微颤的手指着不古,“掖庭狱也可能查误,燕赤凤的话未必指纹身,如今燕赤凤已死,但你休想借口摆脱罪名。”
赵飞燕察觉到王政君的语气,似乎没有之前强烈了。
许琰急着要跳过这个话题,努力平定了情绪,“陛下,就算燕赤凤与赵合德没有干系,但其他罪行加起来也够治她死罪。”
刘骜轻轻弹动了眉毛,转头看向许琰:“朕忽然想起,你也有过这样的亵衣,嗯?”
许琰受惊,手心冒出了汗水,怯懦的否认:“臣妾没有。”
“没有?”刘骜有意着重了声调,肯定无疑道,“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