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后听到甘泉宫传来了呼唤,满意的扬起嘴角,“放了赵飞燕。”
她身后的男人不敢妄动,“太后,赵飞燕知道得太多,为何不除之而后快。”
傅太后:“不可,时下最要紧的是帮助欣儿登基,一时若出了两条人命动作太过于明显,多一条亡命就多一个把柄,对孤而言就多一重威胁,王政君对孤并不是毫无戒备,赵飞燕识相也不会说出去。”
“太后考虑的周全,奴才这就去办。”
天空下起了沉闷的细雨,把气氛渲染得灰暗。
长侍女冒着一身冷汗,四肢冰冷,神色仓皇的跑进殿里跪伏在王政君跟前,“太后节哀,陛下……他驾崩了。”
王政君眼前顿时昏黑一片,只觉天转地旋,接而气断吞声。
公孙夫人连忙扶住了王政君,朝侍女怒喝:“大胆贱婢竟说出如此混账话,陛下晌午才来长信宫给太后请安的。”
长侍女自己掌嘴,“奴婢嘴拙,太后快去看看陛下吧。”
“去……去甘泉宫。”王政君眉头紧蹙,捂着作痛的心口,好不容易才喘上一口气来。
公孙夫人搀扶着王政君上了车辇,急冲冲的赶到甘泉宫去。
甘泉宫里,四五个太医已把刘骜移到床上,手忙脚乱的诊看刘骜,刘骜呼吸已断、脉象沉寂,他们已无力回天了。
不古跪在床前,细细的抽泣着。
王政君根本无能顾及不古为何出现在这,看到眼前的一幕差点晕倒,忙坐到了床沿上,看见刘骜睁着无神的双眼,怀里还抱着死沉的麟儿,王政君连忙握住刘骜冰冷的手,心渐渐的凉透,越来越不安,“骜儿你怎么了,不要吓母后,麟儿醒醒。”
父子俩毫无反应,公孙夫人有不好的预感,问太医:“陛下身子怎样了?”
太医胆战心惊,吞吞吐吐道:“臣等来时,陛下……陛下已没了气息,臣等已……无能为力了。”
公孙夫人看了刘骜,触目惊心:“陛下为何会这样。”
常乐战战兢兢道:“陛下回宫时还好好的,直到赵昭仪端了一壶酒来。”
公孙夫人愤怒的瞪了一眼不古,严厉的问:“酒中有什么!”
太医:“酒……酒中有毒。”
王政君听罢,绝望闭上了双眼,心如被蚂蚁啃食,痛感渐渐变得清晰,直到痛不欲生、肝肠寸断。不经意间,死神夺去她生命中的一切,她看不清未来满是荆棘的路途,老天果真如此狠心,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王政君豆大的眼泪滑落,仰天失声痛哭,“骜儿,你怎么撒下母亲而去,吾儿啊……”
刘骜是她的独子,她的哭诉是一个母亲最绝望的悲鸣,不古不忍卒听。
王政君涕泪满面,哭泣了许久,沉重的悲痛如万座大山压在她身上,她不支的晕倒过去。
公孙夫人同样伤心惨目,刘骜是她一手看大,她吩咐宫人,“扶太后回长信宫,把赵合德扣押起来。”
“是。”
两太监把不古绑了起来,不古忙喊道,“太后、公孙夫人,皇上遗嘱要与麟儿合葬……”
直到次日午后,王政君才醒了过来,接着又是以泪洗面。她不禁想起那天骜儿对自己说的话,才隐约意识到骜儿的言外之意,仿佛骜儿当初执意立王莽为大司马就意料到了今天,让自己面对得势的傅太后不至于无依无靠。可就算骜儿为自己顾全后路又怎样,王政君泣不成声,谁也无能取代一个儿子在母亲心中的地位。
王政君宣泄一场后抹干了眼泪,这是最不值得悲痛的时刻,那些阴险小人在背地里还不知如何得意欢喜,她决心掌握无出其右的权力,把谋害骜儿的小人一个一个揪出来千刀万剐,给骜儿陪葬。
王政君一鼓作气,怒喝:“把赵合德押来。”
不古一袭囚衣,被侍卫押了上来,跪在王政君跟前。不古抬眼看了王政君,她已不再哀伤颓废,取而代之的是刚毅与智慧。
王政君不敢再小觑眼前的女人,她是个恶魔,“赵合德你为何要杀害自己的丈夫,你怎能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毒手,你怎会有如此蛇蝎心肠。”
不古垂下头,“嫔妾知罪。”
王政君拍案怒骂:“孤问你为何要杀死皇上和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