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古转身,伸手接过手镯,又敬了一礼:“谢过大人,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淳于长抬眼看见不古,从不曾见过这番美人,便望得出神。不古十分难堪,被盯得全身都不自在,侧过身去轻轻咳嗽了一下,“咳咳……”
“哦,在下淳于长,乃一名黄门侍郎。”淳于长立马应声回神,纠正自己有失得体的行为。
不古假装恍然大悟,“原来是淳大人,早有听闻太后讲起你是她那得力的侄儿,久闻你的大名,如今一见,果然器宇不凡。”
听此,淳于长稍显得别扭起来。
‘嗯哼:同志,这也叫器宇不凡呀?你说慌越来越不着实际了。还有,他目前只是一只小小的侍郎,你从哪里闻来的大名,还还有,他姓淳于不姓淳,叫淳于大人,没文化真可怕。’
淳于长个子倒是蛮高,但长相真不咋地,不古汗颜。
‘抓狂,你就不能少一些真想。’
淳于长表情别扭了一下,便转为喜色:“太好了,太后真如此说?”
不古点点头。
淳于长忽然意识到自己又失礼了,抱歉道:“恕在下失礼,还不知夫人是?”
“我是赵合德,皇上的嫔妃。”
淳于长大吃一惊,深深的鞠躬,“臣拜见赵夫人。”
“淳于大人不必拘礼,想必淳于大人刚从长信宫来?”
“正是。”
半路拦截了别人就还要装作就别重逢的样子,不古艰难的保持着微笑:“说来也巧,既然于此偶遇淳于大人,我这有一事相求。”
“能为夫人办事是本官的荣幸。”淳于长俯首恳切的说道。
虽然他低着头,但不古能看到他的表情,是一副摊上麻烦事的愁眉苦脸。
‘嗯哼:对于贪的人,直接干了,拿钱收买。’
不古用手探了探身子,遭,穷**一枚。‘我没钱。’
‘嗯哼:拿发簪,发簪值钱。’
‘这,这个不好吧,发簪是私物,是刘骜专门给我的,被人逮到会被认为是私通。’
‘嗯哼:他又不笨。’
不古不舍的取下发簪,塞到淳于长手里:“淳于大人,就拜托你了,虽然此礼微薄,但事成之后,大人就能加官进爵,是一笔不错的交易。”
淳于长心动了,自然不是因为一支小小的发簪,而是因为加官进爵,虽然女流之辈不足与谋,但不古为皇帝的女人,说话也有一定的威信。淳于长接过发簪:“不知夫人所指何事?”
不古不好意思开口,厚着脸皮道:“自然是立后之事,还恳请大人在太后面前多说好话,成全我姐姐。”
“这……”淳于长顿了顿口,表情纠结,欲要把发簪奉还,“恕本官无能,太后坚决反对立赵夫人为后是众所周知的事,本官不敢忤逆太后的意思。”
“淳于大人,”不古阻止淳于长退还的手,还牵强的挤出一丝笑容,“你想想,皇上可是一心想要立姐姐为后,却碍于太后的阻挠,我姐姐要成为皇后已是大势所趋,只是个时间问题,淳于大人何不顺水推舟,助我姐妹俩一臂之力促成这件好事,倒时候立了大功,皇上赐你良田千倾都不在话下。而我俩姐妹自然会感恩戴德,在皇上面前多多提你好话,他日定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是难得一遇的美差呀,淳于大人若不敢做,那敢做的人都还排着队呢。”
淳于长细细琢磨了一下此间的利害关系,又见不古这般自信、胸有成竹,便答应了做个顺水人情,默默的把发簪收进怀里,拱手作揖道:“那日后便有劳夫人提点了。”
“嗯。”不古又鞠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此时,不远处的树丛后晃动了一下就消失了一个人影。
次日,不古再一次领会到了赵飞燕所说的话——后宫之中眼线众多。那捕风捉影的能力不亚于当今的狗仔队,不出一晚上的功夫,也不知哪儿走漏了风声,一大早便听闻刘骜气冲冲的传召自己去宣室殿,童兰说原因是皇上怀疑她跟淳于长有一腿、搞暧昧!
不古懊恼,更可怜淳于长,这一闹他出师未捷就身先死了。不古匆匆赶出门,就看见一群小太监走进自己的寝室,像在搜查着什么。不古紧张起来,感觉事情真的闹大了,难道还以为她金屋藏奸不成?
不古来到宣室殿门口,平抚了一下心情。‘阿猫,是你叫我贿赂淳于长的,现在怎么解释?’
‘嗯哼:先看一下情况,随机应变。’
不古进殿,便见到淳于长已经跪在了阶下不敢抬身,刘骜坐在正前方,怒气汹汹,双眼凶煞如狼,案桌前的竹简已经被刘骜掀落一地,一片狼藉,不古能感受到刘骜此刻的愤怒。而刘骜的身旁,竟坐着王美人。她的眼里透露着隐隐约约的喜悦,是的,一定是她通风报信,颠倒是非。
不古识趣的跪下身去,一言不发。
而不古越是显得无辜乖巧,刘骜便越是愤怒:“合德,听闻你于淳于长有私情,可有此事。”
“没有。”不古淡淡的回答道。
“你居然敢说没有,”刘骜又把一份竹简狠狠摔到地上,“是王美人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