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面便是在乐毅书斋的门口,当他看见她所写的话本时,简直不敢置信,这会是出自世家小姐之手,而后他也被她用言语戏弄了一番。那时他的想法是恼羞成怒的,但看她活泼的样子,又不忍心将她的事情告发给夜非沉,甚至在妹妹后来询问他时一本正经地撒了谎;
第三次,他闲来无事去了茶楼,却在大厅里一眼就瞥见了女扮男装的沈流素,看上去清秀俊俏,却和一群平头百姓咋咋呼呼地听着说书先生的故事。之后他便鬼使神差地走近,沈流素见到他时还笑眯眯地朝他眨眨眼睛,那古灵精怪的样子撞进了他的心里,致使他回府的途中路过书斋还进去买了一套话本;
之后便是与她一同陪陛下和国舅出宫玩乐,见她又恢复了端庄得体的模样,心中竟然有些发痒,想着她的活泼狡黠便忍不住耳根发红,之后更是一个恍神,将她话本中那样暧昧的语言说了出口。
芮潋风想着两人之间仅有的四次接触,不禁有些懊恼自己的定力,可看了她的话本,上面说两人相爱只需在一息之间,便觉得自己对沈流素的爱慕也不算草率了。
将目光落在桌案上的《粉钗记》上,芮潋风眸色放柔,小姑娘在里面说“女子所求的不过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到,那她的所求,便由他给予好了。
当晚,芮潋风梦见了禁书中的旖旎风光,只不过主人公换成了他,缠绵过后,他才看清身下的娇软女子赫然顶了一张沈流素的脸!
这可给一向守礼的芮丞相吓了一跳,在睡梦中惊醒,看到了裤子上不可辨驳的证据,羞恼地暗骂自己有辱斯文。
那之后,芮潋风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想法,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回忆起梦中的销魂滋味,一时脸红心跳了好一阵,才缓缓平复下来。他觉得自己在梦里亵渎了沈流素,一直有些愧疚,也在心里暗暗坚定了要娶她对她负责的决心。
有一天,芮潋风刚从贺府拜会了贺老太傅回来的途中,见到了芮泽明公然拦着两位姑娘,其中一人戴了粉色的纱帷帽,从背影看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另一人没有戴帽子,虽然看不见正脸,从穿着上看应该是那位小姐的丫鬟。而芮泽明此举不用走近了都知道,他那个好色的毛病又犯了,定是调戏人家姑娘呢。
芮潋风本就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有成见,遇到这种事便更觉得恶心,正要上前去阻止他,却看到了那个丫鬟上前一步挡住她家小姐,偏着脑袋躲过芮泽明伸来的手,那一瞬,芮潋风清楚地看到那丫鬟就是沈流素身边的翠柳!
那个戴了纱帷帽的姑娘就一定是沈流素无疑了!
芮潋风胸中怒火极盛,几步便走上前去,伸手将芮泽明的爪子捉住,脸色沉得吓人,仿佛笼上了一层乌云。
芮泽明本想开骂,但看到是芮潋风后连忙变了脸色,谄媚笑笑,“原来是大哥啊!我不知道这妞儿是大哥看上的,弟弟我贪玩儿冲撞了,大哥勿怪!勿怪!”
他娘虽然将芮潋风的母亲挤兑死了,也将芮潋风和芮淇雨逼出了黎安侯府,为他夺得了世子的位子,只是人家现在成了当朝宰相,百官之首,又是天子近臣,深得国舅赏识,连他爹都得讨好于芮潋风,何况是他了。
芮泽明的话说的粗俗,芮潋风担心沈流素误会,连忙喝道:“说的什么混话?!”
芮泽明知道自己理亏,也不敢反驳,只得连连点头,“是是是!弟弟混账,这就给姑娘们赔不是了……”
芮潋风也懒得理他,不想听他在这儿废话,便将他的手腕狠狠甩开,“赶紧滚,别在这儿污了人家姑娘的眼睛,再有下次,别怪我心狠!”
芮泽明连忙点头,之后便溜之大吉。
“沈姑娘,”芮潋风朝着沈流素深深作了一揖,愧疚道:“那混账无礼,在下替他给姑娘赔礼了。”尽管他已经另立门户,不再承认自己是侯府的人,可他毕竟也是姓芮,和芮泽明的血缘关系也是不可否认的,生怕沈流素迁怒于他。
沈流素也没惊讶芮潋风是怎么知道是她的,见他如此,也就回了一礼,“不敢当,众所皆知,丞相大人已然与黎安侯府毫无瓜葛,怎么能由您致歉呢!”
芮潋风感动于沈流素的明事理,心内有些欣喜,“话虽这样说,在下还是深感愧疚,如若沈姑娘不嫌弃的话,在下愿请姑娘用些茶饭压惊。”他说这话时语气也变得慎重起来,生怕沈流素一个不愿意便拒绝了。
沈流素见他面露诚恳,也感激于他出手相救,略微思索,便点头答应了。
一时间,芮潋风的心里如久旱逢雨,笑意漾满了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