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权镇海一拳砸在办公桌上,茶杯跟着跳起来,里面的水洒出来。
几个贴心的董事赶紧凑上来,“权董事,您别和权少卿那小子一般见识,董事长之位咱们一定手到擒来,等到那一天,您在罢免他这个总裁,为了今天,为了以前的种种报仇!”
“是啊是啊,如果权少卿没了寰球宇总裁的身份,他就是一直丧家之犬,完全没了威胁。”
双手狠狠的握成拳头,他从牙根里念出权少卿的名字。
那蚀骨的恨意快要将整个会议室燃烧殆尽。
一路飙车回到权家,权少卿直接倒在沙发上,筋疲力尽。
顾惜在楼上给两个孩子洗澡,下人看到他回来,立刻小跑上楼通报。
“夫人,少爷回来了。”
“回来了?情绪怎么样?”
“很疲惫,回来就窝在沙发里,没有人敢靠近。”
一阵心疼在她的心头翻滚,“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是。”
下人迅速撤离二楼。
安顿好两个孩子,她来到一楼,暗红色沙发里的男人正在浅睡。疲惫的神情侧面,冷硬的侧脸依旧刺目。
顾惜知道他并没有睡着,坐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解决了吗?”
柔化如春雨的声音,细微的将他心中的伤口慢慢的抚平。
向来,她的安慰都是他疗伤的灵药,只要他们之间的感情好好的,其他的一切问题都无法将他打倒。
“还没有解决干净。”
寰球宇的事情,顾惜多多少少听说了一点,他这位不省心的堂叔,在权振东在世的时候她就有所耳闻。
医院分开之后,她就怀疑是这位堂叔在公司里搞事情,否则他不可能走的这么急。
给助理拨过电话后一听,还真的是这样。
权镇海并不是省油的灯,顾惜有些担心,“不会对现状有什么恶略影响吧?”
“不会。”
她点点头,其实一直都明白,知道的担心存数多余。不管经历多大的事情,不管对他们来说是如何的重创,眼前的男人都会有条不絮的将所有的事情解决好。
因为这是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是他习惯了要做的事情。
伸出双手,搂住他刚毅的腰肢,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顾惜轻声呢喃:“少卿,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呢?”
她真的很想帮他分担,哪怕是无边的痛苦。
可现实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看着他在绝望中孤立,在痛苦中挣扎。
“你只要站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抱住她,他轻轻闭上眼睛。
看似放松的神情,其实脑海里已经纷乱如云。
“爸爸的葬礼你准备怎么办?”尽管她不愿意提,可这些事却又不得不提。
“一切从简吧。”
“好。”
葬礼安排在三天后,万万没想到,那天竟阴雨绵绵。
天空灰蒙蒙,整个权家别墅的上空,都是无法遣散的阴云。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医院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权母的病情基本已经稳定住。只要不受什么太大的刺激,基本不会复发。
这对此刻心脏一直处于痉挛状态的权少卿和顾惜来说,无疑是一剂猛烈的强心剂,痛苦,也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浓重了。
亲戚朋友,外加权家家里人,在举行完追悼会后,乘坐丧车去往城郊陵园。
那里,成了权振东永远的栖息之地。
冰冷的石碑前,权少卿站在原地,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上面爸爸的照片。
那和煦的笑容夹杂着往日美好的回忆,刺激的他眼眶一次次红到发紫。
还好,今天下雨,雨水打在脸上,洗刷掉眼泪,给了他懦弱的机会。
十几个身着黑衣的家人,亲属,谁都没有打伞,就这么站在墓碑前,悼念突然离世的人。
这份沉痛,即便是旁人,也有些无法承受。
“妈……”
安静的人群中,顾惜一声不大不小的呢喃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大家纷纷看向她,又顺着她的视线,纷纷转身。
权母坐着轮椅,在医护人员的推送下,打着伞,缓缓朝这边移动。
权少卿走到人群最前头,盯着权母越来越近的身影,裤线旁的双头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头。
他看向顾惜,“怎么回事?”
顾惜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啊,一直都蛮的很好,她相信了啊……”
俩个人几乎是一起冲进雨雾,迎上权母,阻止了她继续往前的脚步。
权少卿蹲在轮椅旁,抓住权母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妈,下雨了,您的身体才刚恢复一点。”
“让我看看你爸。”权母哽咽祈求,眼泪顺着脸颊大片大片的滚落。
那份凄苦和悲凉,就像一根银针,生生扎在权少卿的心头。
“妈,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这么多天,医院一直协助他们隐瞒的十分好。
他们声称权父还没有死,一直在抢救,现在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不过因为受伤太严重一直没有苏醒。
很完美的谎言,加之医院的配合,即便是权母有所怀疑,也绝对不可能一口咬定权父就是去世了。
可让人欣慰的是,权母毫无怀疑,直接就是相信了。
这么多天,也因为权父没有去世,她一直很努力的在配合医院的治疗,否则身体不会恢复的那么快。
一切都按照正常的脚步走,怎么到了这一天,就直接出现在葬礼上,给了顾惜和权少卿当头一棒。
权母似乎并不想提到这其中的具体,只是苦笑着,拉住儿子儿媳的手。
“你们的孝心妈都明白,只是,我和你爸恩爱了一声,这最后的道别,我是一定要做的。”
他还能做什么呢,只能满足权母的愿望。
所有祭奠的人都退回到山下,坐到车里。
墓碑前,权母和权父单独相处。
顾惜和权少卿守在不远处,和他们站一起的还有送权母来的护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顾惜被眼前的情况绕的彻底晕了,她倒是从来没发现,权母是能把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藏的如此深的人。
权少卿虽然没说话,但是目光直直盯着护士,似乎也在要一个答案。
护士叹息一声,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坦白。
“其实在你们向夫人坦言董事长没有去世的那天,夫人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怎么可能呢?我们说的一点漏洞都没有,即便我妈怀疑了,她也不可能直接确认就是我们在说谎啊。”顾惜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不可能。
护士不以为然,继续道,“少爷和夫人说的自然很周全,医院也做了万全之策,本想着天衣无缝,可谁也没想到夫人会跑到别的病人房里去找财经卫视,守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