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后，华祎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华昔，然后转身上楼。小琴赶紧吃完饭，跟着华祎上了二楼。
他们两个简单说几句话，华祎就说自己累了，想要休息，小琴则离开他的房间。华祎脱掉衣服，走进浴室。温暖的水自上而下，淋在他的身上。他有些疲倦的掩着面，思绪一直在想着华昔。
现在他只是偶尔在家里看她几眼，整个人的思绪都会被她夺走。他想着将来要是工作还在一起，他恐怕会疯掉的。她就像是烟，明知有毒，他却一根接着一根，无法停下来。
他关上淋浴头，拿着浴巾围在身上，走了出去。
窗帘随着风，轻轻浮动。月光有些清冷，透过帘缝，洒在地上。他站在窗前，沉着眉眼，漫无目的的望着前方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他点起烟，重重的吸了一口，胸腔内发出沉闷的咳嗽声。香烟迎着风，一会儿就灭了。他将烟头扔到垃圾桶里去，却一不小心，扔到了地上。他俯下身，捡起烟头，视线忽然看见柜子后面夹着一张照片。
他好奇的推开柜子，从里面捡出那张照片。
照片上布着一层薄薄的灰，他拿餐纸擦拭干净，看清照片上是一男一女。
如同黑幕的夜空上点缀着无数星辰，在那无数星辰下，是一座桥。桥上的一男一女搂在一起，正忘我的吻着。好像世界并不存在其他的东西，只余他们两个。时间为这一刻而停止不动，所有烦恼和痛苦都曾在相吻的那瞬间消灭。
华祎惊愕的望着这张照片，视线再也移不开。那照片上的男人是他，而女人虽然只露出一个侧脸，但毫无疑问，是华昔。
一些猜测，一些迷惘，在这一瞬间，都被证实。
原来心里的那份悸动，并不是莫名其妙的。他们曾在过去的岁月里，那个他所遗忘的二十五年里，相爱过。
他握紧手中的照片，瘫坐到沙发上，微微摇着头。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他们相爱过，那为什么现在的她只字不提？
他握着照片，站起身，想要去质问华昔，但走到门边，他又深吸一口气，转身坐到沙发上。
这只是一张拥吻的照片，而且看着照片的拍摄方位，像是有人偷拍的，所以这能表明什么呢？能代表他们在一起过？相爱过？也或者……这只是一张合成的照片。
现在有太多想法涌入到他的脑子里，扰乱了他的思绪。他摊开掌心，盯着那张照片。照片中，他的神色看起来很自然，很温柔。他想，那种表情应当是对待自己心爱的人才会有的。他放下照片，走到柜子边，俯身再去夹缝里查找，又发现几张照片。他将照片都拿了出来，然后一一擦拭干净。
这些照片，像是被人偷拍下来的，然后不知怎的，又到了他的手里。照片中的内容，都是他和华昔。他拿起其中一张，垂眸静静看着它。
华昔扎了个马尾，穿着短裙，挎着一个小包，双手轻轻挽着他的胳膊，脸颊上扬着明媚的笑容。而他则侧着头，含笑望着她。背景是吵杂的百货商场，然而这两个人却好似忘记了周遭的一切，眼中只看得见彼此。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照片中的华昔。他仿佛能够感受到她肌肤的温度，能感受到她跳跃的心脏。
她，曾经这样鲜明的活跃在他的生命中吗？
那现在她为什么又要在他的生命中黯淡下去？他此刻很想要去问她，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是一想起华昔那张有些冷淡的面容，他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还是决定，自己调查这些事情。
他打开手机，点开“三奸客”群组，手指在屏幕上犹豫很久，然后才在群里问道：“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以前性’冷淡！”盛宣。
“你狐臭口臭脚臭，女人们都厌恶你！”阮寻。
华祎不禁揉了揉眉心，无奈的摇着头。他的这两个损友，跟记忆中一点儿差别也没有。从小到大，调皮捣蛋，没个正儿八经的样子。
他再问道，“我以前有女朋友吗？”他在美国调查出来的资料，他以前只有个绯闻女友，覃筱。
“没有女朋友，但是有两个男朋友。”盛宣。
“怎么想起来问女朋友的事了？半夜发’春？”阮寻。
华祎有些生气，发了几个愤怒的表情过去。再这样下去，半天都不会问出个所以然。
“认真点，我现在没有情跟你们开玩笑。”
“好吧，我说，你以前真的性’冷淡，没有公开的女朋友。”盛宣。
“但是你绯闻女友很多，从幼儿园的小丽到后来的覃筱，数量可以够一桌麻将了。”阮寻。
华祎皱着眉峰，难道他以前真的没有过女友？那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他手指敲着沙发，默默沉思了会儿，然后再问道。
“那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群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像是事先沟通好似的，阮寻和盛宣都发了个拜拜表情，不再说话。华祎觉得有些怪异，这两个人不是向来很能说的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沉默了？
“你们两个到底在干什么？”他敲了几个字过去。
他盯着群里很久，这两个人都不再应他。他有些气恼，关掉会话，躺到床上去。不过后天他们要为他办个宴会，他可以趁此机会去逼问这两个人。
他不知想起什么，从床上起来，把茶几上的照片收拾好，放到最底层的抽屉里。这些照片如果被小琴看了，恐怕又会让她想多。
想起小琴，一缕惆怅慢慢爬上他的眉心。随着他在华家待的越久，他发现的秘密越多。到时候，他还能心无旁骛的与她在一起吗？
他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又克制不住心里的感觉。他随手关掉房里的灯，眼睛却睁开着，空洞的望着漆黑的上空。
末了，他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然后翻过身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