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老丈求您一件事！”关青拽着文涛的衣袍，恨声说道：“只求将军杀了这些突厥贼子，替我们这些客商报仇。”
看着关青怨念的脸，文涛重重点了点头。
“多谢将军。”关青看到文涛表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紧握着文涛的手无力垂了下去，缓缓闭上双眼，再无声息。
“关老爷！”文涛一惊，连忙呼喊起来，甚至渡过真气给关青，然而只是徒劳。
“他……怎么了。”武剑通瞧见这一幕，语气滞了一滞，问道。
“震断了自己的心脉，回天无力。”文涛抱着关青的尸体，黯然说道。
“哦。”武剑通沉默良久，不知道该说什么。
“问他们最近的部落有多少守卫，多少人。”文涛声音低落，没有了以往的豪爽与开朗，只是挥手让楚瑜去问。
楚瑜没有辜负文涛的期望，在一连杀了十余名突厥人后，终于将一切问了出来。
“杀了。我们走，今夜我要血洗塔巴尔。”听完楚瑜的汇报，文涛随意挥了挥手，决定了这些突厥人的归宿。
语气之中说不出的淡漠，而这一百余人，却没人认为文涛是在说大话。
血洗塔巴尔，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这是一场屠杀，这是人间炼狱。
今夜的塔巴尔注定要从草原上除名。
“将男女分开，让他们跪下。”文涛坐在马上，看着眼前一片或惶恐或愤恨的突厥人，冷声说道。
“中原人，你们要干什么！”一名颤巍巍的老者，在两名妇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老头子，看不出来吗，血洗塔巴尔。”武剑通凑到老者身前，狞笑说道。
“你！”老者被武剑通的话气的浑身发抖，不住敲着手中的拐杖，指着文涛骂道：“你们会遭报应的！草原之神不会放过你们！”
“是吗？”文涛盯着老者，不屑说道：“我现在要杀了你，你口中的草原之神在哪？你们杀了来交易的中原商客，你口中的草原之神又在哪？”
“你！”老者语言为之一滞，转而怒骂道：“你们中原人，伤天害理，占尽天下优良沃地，凭什么我们突厥人就要一辈子呆在草原之上！”
“嘿嘿，老头，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楚瑜嘿嘿一笑，站了出来。
老者说完一番话正在喘着粗气，胸口起伏不定，现在见到有人站了出来，没有好气地说道：“你说。”
“为什么？”楚瑜走到老者面前，故作疑惑的问道，随后狠狠一拳砸在老者的脸上，狰狞道：“因为老子比你年轻，拳头比你大！”
老者被这一拳打懵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边两名妇女跪在老者身边，不停的在念叨着什么，眼泪一连串地落下。
“打老人，你还是不是男人，有本事冲我来啊！”见到老者被打，跪倒在地的一名突厥男人暴怒咆哮道。
嗤！
楚瑜手中匕首一划，那名前一秒还在愤怒咆哮的突厥人，下一秒便成了一具尸体，倒在血泊之中。
“啊！”看到楚瑜心狠手辣，干净利落的动作，那些蠢蠢欲动的突厥男人瞬间平息了下去，生怕触动了眼前这名男子。
“可能你们不认识我，现在我向你们介绍一下我自己。”文涛抚摸着白马的鬃毛，头也没抬地说道，白马被文涛一抚摸，忍不住舒服地鸣叫了一声，挎着马蹄优雅地向前走了两步。
亲昵的摸了摸白马。文涛开口道：“我叫文涛，天南大元帅李泰手下一名先锋官，这次来你们塔巴尔，是为了要个道理。”
“你杀了我们的人，还说什么道理！”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大声骂道。
“可能你们不太了解我，我说话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插嘴。”文涛听着那人的声音，抬头冲他一笑，轻声说道。
“啊！”突厥妇女的惊呼声响起，那名开口破妈的突厥人，咽喉上插着一根箭矢，透喉而过。
文涛看了眼楚瑜，发现楚瑜正笑眯眯的朝着他抖了抖眉头，表情说不出的贱。
心中一笑，文涛接着说道：“我希望你们不要冲动，我话没说完，你们不要插嘴，不要白白闹出流血事件。”
突厥人惊恐望着文涛，抱着小孩的突厥妇女将自己的孩子向怀中拉了拉，堵住小孩的嘴巴，生怕发出声音触怒了这个中原人。
文涛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些突厥人的反应很满意。
见到文涛点头，这些突厥人松了口气，莫名生出一种庆幸与感恩。
感谢文涛没有杀他们。
突厥人的心思，文涛自然不会知道，只听他继续说道：“我这个人很讲道理，两国交战，士兵的死，我可以不计较，因为这是他们的使命。”
听到文涛的话，这些突厥人心头生出一种，这个中原人说话好像挺有道理的感觉。
“不过。”文涛话锋一转，不过两字说完，文涛故意顿了一下，观察这些突厥人的反应。
果然不出所料，听到楚瑜翻译过来的不过两字，这些突厥人忍不住一颤，甚至有不少胆小的妇女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祈求他们的草原之神。
“我们中原的客商，为了帮助你们突厥人进步，改善你们的生活，不远千里，用极高的价钱，从你们手里收购参草，再用低价售出去，这种伟大的情怀，你们突厥人懂吗？”
文涛语气一转，从先前的平静陡然增大，即使听不懂文涛的话，这些人也能感觉到文涛预期中的愤怒。
尤其听到楚瑜的翻译，这些突厥人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神色，这和长老的话不一样，长老明明说中原人奸诈狡猾，吸取他们的血肉。
文涛敏锐的察觉到了场下不少突厥人将眼光转向了那名老者，心中一个念头一闪，文涛下马走到那名老者身前，握住了他的手。
“老人，我知道你肯定宣扬中原人不好，蛊惑他们的人心。”看着老者张嘴欲说的神情，文涛打断了老者，接着说道：“我不管你以前说过什么，做过什么，现在，和你的人说，是你欺骗了他们，中原人是来援助你们，帮助你们建设，脱离苦海的，中原人皇帝，就是你们的草原之神。”
看着文涛平静的脸庞，老者心底远不像他表面上的平静，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是恶魔，是草原的灾难。
“我，我不会这么说的。”老者努力平静下自己的心绪，躲过文涛的眼神，心虚道。
“啊！”老者话音刚落，一阵惨叫声响起，老者大惊之下，扭头望去，只见到离楚瑜最近的几名突厥男人，捂着自己的手掌在哀嚎，地上五根手指还在跳动。
“你欺人太甚！”老者涨红了脸，朝着文涛咆哮道。
“啊！”惨叫声再度响起，老者喘着粗气，猛地回头，那几名断了手指的突厥人，现在连手掌都没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老者揪着文涛的衣领，怒声道。
“按我说的去做，再有一句废话，我砍光你们的手脚，扔到野外。”文涛丝毫不在意老者揪着自己的衣领，在老者耳旁轻声说道。
老者眼神闪过各种神色，愤怒，阴蛰，痛苦，怨恨，懊悔，不甘。最终化成死灰。
一把推开老者，文涛冷哼了一声，朝着楚瑜说道：“听清他的话，要有一句废话，怎么做你知道。”
“是，文将军！”楚瑜立正身子，大声回答道。
老者面如死灰，朝着身后的突厥人群说着什么，看着楚瑜的反应，这老者似乎没有搞小动作。
老者在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下面一片吵闹，文涛没有下令陷阵营的士兵动手，他们也懒得控制那些突厥人，任由他们喧哗咆哮。
“文将军，他说完了。”楚瑜冲着文涛点了点头，说道。
“没有遗漏吧。”文涛瞥了一眼老者，说道。
“没有。”楚瑜笃定说道
“长老，你告诉我们，不是这样的！你说的都是假话，对不对！”突厥人群中，一名年轻的男子哭泣着喊道。
“长老，中原人要杀要剐，我们不怕，我们的草原之神至高无上，怎么可能会是中原人的皇帝！”说话的，是一直跪在老者身边的妇女。
突厥人七嘴八舌，热烈的争论起来，固然有人不信老者的话，认为他是受了威胁才这么说，但总有一部分人，或心如死灰，或心存侥幸。大声的和身旁的人吵了起来。
言语之间，不外是老者方才说的话就是真理，中原人是来援护救助突厥人的。
这两种不同的言论，在突厥人群中发生了激烈的吵闹，乃至最后，两拨不同意见的人拳脚相向，扭打在了一团。
“你看，你们的草原之神在惩罚你们。”文涛站在老者的身边，嘲讽道：“因为你，你们的人扭打在了一起，因为你，他们背叛了自己的信仰，还是因为你，将这些人推进火海。”
“不，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这个魔鬼的错！”老者愤怒吼道：“如果没有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文涛没有反驳，而是不置可否一笑，说道：“如果不是你们的突吉勒不争气，你们也不用死。”
“你要干嘛！”老者心中一颤，厉声道。
嗤，老者看到最后的东西，是一道白光，白光一闪，老者捂着自己的咽喉倒了下去。
“屠城！”文涛站起身，怒吼一声，一百余名士兵齐齐立正，手中刀枪朝着这些突厥人砍杀过去，惨叫声，哀嚎声，求饶声，叫骂声此起彼伏。
夕阳渐渐落了下去，月亮爬上天空，部落外面，满地的尸体和血腥味引来了草原狼群的光顾，数百头狼贪婪啃咬吸食着这些尸体最后的作用。
“文将军，夜深了，还是休息一下吧。”楚瑜将一件外套披到文涛肩上，轻声说道。
“你先去休息吧。”文涛揉了揉自己因为长时间看地图感到干涩的眼睛，轻声说道。
“将军，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走？”楚瑜看着地图上被文涛满满当当画上各种线条和古怪字符，疑问道。
“我们离可穆勒还有多远。”文涛的目光停留在地图上，沉声问道。
“直线距离，不到一千里。”楚瑜估算了一番，方才回答道。
“一千里。”文涛重重将手中的毛笔点在地图上，说道：“休整两日，后天，我们奔袭奥金山。”
奥金山，素有草原天堂之称，乃是整个草原最为茂盛肥沃的土地，那里既是牧人们的天堂，也是突厥重要的食物来源。
文涛打的主意，就是以战养战，仅靠着干粮，自己这些人势必会得不到补充，长期以往，难免会吃不消大幅度的运动，而奥金山，别的没有，牛羊却是这个大路上最密集，最多。
不但有牧人们放养的牛羊群，奥金山的野生牛羊更是数不胜数，一年的牛羊屠宰量，抵得上天南十年。
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文涛考虑周到的地方，那奥金山和可穆勒背道而驰，从如今所在的塔巴尔到可穆勒只有不足一千里，若是从奥金山绕过去，路途足足超过两千里，这也是文涛为了不暴露自己行踪想出来的办法，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在休整两天之后，这只孤军深入草原腹地的军队，再次踏上了征途。
一天两百里的行程，只需五天，文涛等人便赶到了这个素有草原天堂之称的地方。
“草原天堂，果然名不虚传。”看着眼前的风景，文涛情不自禁赞叹道。
“可惜这么好的地方，在突厥人的地界，否则光是采药，每年便能赚上狠狠一大笔了。”武剑通随手拔起一根不知名的野草，放在嘴里嚼烂，涂抹在自己肩上的伤口上。
“突厥的又如何，抢过来就是我们天南的。”文涛斜眼看了一眼武剑通，自信一笑。
武剑通被文涛的话说的一愣，随后拍着手掌叫道：“文掌门果然豪气，这草原天堂，说抢就抢。哈哈哈。”
“传令下去，今天我们只求财，不杀人，见到突厥人就由你来谈判，记住，我们是草原上的匪徒。”
文涛冲着楚瑜说道，自己一行百余人，将近半月没有洗漱，浑身又脏又邋遢，在楚瑜的建议下，文涛等人干脆假扮起了突厥土匪，反正突厥人对土匪的态度很暧昧，你有需要我就给，吃饱了你们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