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白绮丽做出决定,孟兰双就已是一个激灵,动作灵活的小跑到白绮丽身边,扯着白绮丽的衣袖提醒白绮丽快应下苏锦瑟的机会。
白绮丽眼中含有不甘,在生死间,在身份间,有所犹豫。
白绮梦这个她人生中唯一的污点,如今竟是改变她命运之人,当真是可笑!
孟兰双见白绮丽脸色极为不好,赶紧代替白绮丽说话。“郡主,求郡主看在梦儿的份上,放了丽儿吧。”
“区区姨娘竟敢直呼嫡小姐的名讳,如此没规没矩。”苏锦瑟不堪冷笑的讽刺出声,眼角不看孟兰双那张势利的脸。
在大家世族间,姨娘得在小姐面前自称奴婢,孟兰双显然是不上道之人,在相府作威作福习惯了,还将那一套搬到她面前来,当真是令人发笑的行径。
孟兰双咬咬牙,再次出声。“求郡主看在二小姐是白小姐的妹妹份上,放了二小姐。”
“我要秦少夫人求情,有你何事了?”苏锦瑟不依不饶起来,见日头已经快要下落,也无了耐心。“乾天,将人带下去动手,别将这块好地方都给弄脏了。”
苏锦瑟话音刚落,比起苏锦瑟的有意为难,更加着急了。
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活下来才能过得更好,白绮丽怎就为了面子而不应呢?
“丽儿,你倒是说句话啊!”看着秦府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被带走,孟兰双沉不住气了,气急败坏的开口。
而与孟兰双一样着急的还有魏巡,此时必须得做出决定,对随身侍卫低声交代一句,着急的看着苏锦瑟的人将人带到其他地方处决。
“求郡主看在大姐的份上,放了我!”终于,在被拉远的人传来哭闹声时,白绮丽声细如蚊的开口了。
“秦少夫人在说什么?声音太小,本郡主没听见。”苏锦瑟坏心眼的回答。
白绮丽放下身段来求苏锦瑟,却遭受到苏锦瑟如此坏心的故意刁难,想要再开口求情,几次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一股羞辱感涌上心头,让她心底生出一股怨气来,愣是傲气的再也不肯开口。
苏锦瑟心底冷笑,看着还被留在正厅中秦家人,勾唇道:“罢了,本郡主也不是那般不近人情之人,放了你可以,但你终归是与秦家有婚事在身,这桩婚事本郡主说了不算,只要白二小姐与秦家解除了婚事,本郡主立马放了白二小姐。”
苏锦瑟靠在椅子上,冷情的眼眸在秦家人与白绮丽身上转悠。
秦淮名已经死了,白绮丽的休书也只能从秦淮名父母手中得到,秦家人会肯轻易放过白绮丽?
苏锦瑟低声对对翡翠吩咐,让人给白绮丽松绑,以此来表明她的态度。
得到自由,白绮丽揉着自己的手腕,望着刚才受刺激昏过去的秦家大夫人,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孟兰双到底是在家宅中打滚过的人,这时候又是能救白绮丽的性命,一想之下立即有了决定。
只见孟兰双一个健步冲到秦家大夫人面前,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一巴掌朝昏迷着秦家大夫人脸上甩去,力道之大,在只有人低声抽泣的正厅中,掌掴声清脆的响起,吓得那些垂头抽泣的人顿时止住了哭声。
这一巴掌甩过去,秦家大夫人立即有了反应,幽幽睁开双眸,脑袋还迷糊着,却能感觉得到脸部的痛意,且一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孟兰双那放大的脸颊,当即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骇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秦大夫人终于醒了。”孟兰双身子往后退了一点,幸灾乐祸的说道。
秦大夫人听着孟兰双的话,不禁皱眉,随即忆起自己的儿子已死的事实,没了与孟兰双计较的心思,悲伤愤怒的眼神望向在上首坐着的苏锦瑟,开口便是质问。“郡主,你为何要杀我儿子,你这是滥杀无辜!”
“看来秦大夫人不知道秦府犯了什么罪,白家姨娘不如替本郡主告诉秦大夫人,为何秦少爷会死,为何秦府要死?”苏锦瑟右手搭在左手手腕上,手指轻轻的转动着左手腕上晶莹剔透的玉镯子,颇有闲情逸致的欣赏面前这出戏。
孟兰双这时候巴不得讨好苏锦瑟,所以听了苏锦瑟的话后,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将知晓的情况道出,其中添油加醋,幸灾乐祸的讽刺秦家人一番,听得秦家人各个怒目相对,又因孟兰双方才打了秦大夫人,更是对白绮丽母女极为不满,恨不得要将这对不要脸的母女生吞了去。
一个女子见状,猛地用身体去撞孟兰双,将孟兰双撞到在地。
白绮丽见秦家人欺负自己的母亲也不干了,一把上前将那个推了孟兰双的女子推到,怒吼道:“贱人,你都要死了还嚣张。”
语毕狠狠的甩了对方一个耳光,
白绮丽本就因被秦淮名占了便宜才不得已嫁入秦家,在秦家的日子里府内上下都对她冷眼相看,连府里的奴婢都是表面上称呼她为主子,背地里却骂她是不知廉耻的****,这股怒气白绮丽憋在心里许久了,这会秦家处于下风,而苏锦瑟又同意放了她,不免让她也想将这段时间所受的委屈给发泄出来,好好折磨秦家人。
被打的那位是秦家嫡女,本就受尽宠爱,秦东升对自家的女儿一向娇宠着,哪里受过这种屈辱,当下也不顾其他与白绮丽斗了起来,但她手脚被绑着,哪里能打得过手脚灵活的白绮丽,不过三两下白绮丽就将人压在了身下,一边倒的殴打。
其他秦家人也看不惯了,纷纷对着白绮丽出手,又是撞,又是双脚一起去踢,在人堆中的白绮丽不免落与下风。
孟兰双哪里容得别人欺负她宠爱的女儿,扯着人的头发将压在白绮丽身上的人给扯开,那股狠劲,跟护犊子的母老虎一样。
孟兰双本是奴婢出生,力气比这些养在府邸里的大家闺秀大多了,三下五除二的将人扯开。
而那被压着打的秦家嫡女,被打得鼻青脸肿,这会也是发了狠了,猛地将脑袋撞向白绮丽,趁着白绮丽发晕的时候,张嘴咬住了白绮丽的耳朵,任由孟兰双如何拉扯殴打,她都死咬着不放,疼得白绮丽大声呼痛,快要晕过去了。
“你这贱人,贱人!”秦家嫡女不放,孟兰双也不敢去拉,一瞬间情况有些混乱,双方相互咒骂。
秦家嫡女一个用力,竟是生生将白绮丽的一只耳朵给咬了下来。
鲜血滴落,惊吼响起。
白绮丽尖叫一声,被眼前的景象给吓晕了。
孟兰双一看自己女儿的左耳没了,那处血淋淋的淌着血,怒气上涌,狠狠朝秦家嫡女拳打脚踢。
没人阻止,也没人出声,都被那样血腥的场面吓坏了。
然而,苏锦瑟看到这一幕,却是拍手称好,甚至是大笑出声。
“你们真的太好笑了,真是精彩的一出戏啊。”说完又是一阵仰天大笑,只是苏锦瑟的笑意不达眼中,有些癫狂的笑意中,她的双眼是嗜血的无情,那副模样比秦家嫡女与白绮丽的模样还要吓人,生生让人打了个寒颤。
好不容易止住笑意,苏锦瑟还不断冲着那群人点头,不一会又摇头,在场的人都担心苏锦瑟这时要疯了。
“戏也看完了,绿芜,我们走。”苏锦瑟笑过之后,便没有留下来的心思,看杀人的场面,看血流成河,看一堆尸体?她可没那样奇怪的兴趣!
绿芜与翡翠小心翼翼的扶着苏锦瑟,尽量支撑着苏锦瑟不要用受伤的右脚,或者不要太用力。
出了正厅,在秦府门外,乾天正在与魏巡对峙,要阻止魏巡带人进府救人。
苏锦瑟好似不曾看到这边的敌对,冷然道:“乾天,这里就交给你了,无关的奴婢与小厮都放了,秦家的人一个别放过。”随即又对想要闯进秦府的魏巡说道:“魏将军不是要护送本郡主进宫吗?本郡主这就随你进宫,还是你打算与本郡主作对,要进秦府救人?”
闻言,乾天立即明白苏锦瑟的意思,由苏锦瑟将会阻挠行事的魏巡带走比较省事。
“是,郡主!”乾天立马应声,随即进了秦府,顺带让人将秦家的大门给关上了。
见魏巡朝前走一步,苏锦瑟以及抬手拦住魏巡,道:“魏将军,不护送本郡主进宫,要是途中本郡主发生点什么事,这个罪你说要怎么落实到魏家比较好呢?”
苏锦瑟威胁的话语一处出,魏巡背脊一凉。
今日见了苏锦瑟的手段,他彻底不敢与苏锦瑟作对了,哪怕是惹皇帝不高兴,也别惹了苏锦瑟。
皇帝有百姓在看着,任何出格的举动都必须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治罪,而皇帝那边还有魏皇后帮衬着魏家,而苏锦瑟行事那是无法无天了,一点不将常理放在眼中,得罪了苏锦瑟一个算计,一场阴谋,随时能让魏家成为第二个秦府!
“下官立即护送郡主进宫。”魏巡退后一步,恭敬的回道。
有苏锦瑟担着,他无法救下秦东升一家,但至少他要自保,而不是为了秦家把魏家搭进去。
再者,他本事奉命带苏锦瑟进宫给皇上问罪,他人带到了,至于秦家被苏锦瑟杀害,那是苏锦瑟的罪,他不需要担太大的责任,估计到时候皇上巴不得他将所有的罪都推到苏锦瑟身上,这样方便给苏锦瑟治罪。
魏巡擦擦脑门上的汗水,将苏锦瑟请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