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瑟及笄之礼,可谓是京城一件大事,堪比皇上寿宴!
一早,苏锦瑟便起床梳洗打扮,原本曲华裳还担心苏锦瑟会将及笄之礼给免了,想了无数说辞用来劝说苏锦瑟,谁知道苏锦瑟主动安排好,并且让傅雪帮忙着手准备了,这让她宽心不少,起码苏锦瑟没有连这种重要的日子都置之不理,否则她这个做母亲该多伤心。
“今日郡主一定艳压群芳。”绿芜给苏锦瑟梳妆打扮,将最后一支垂着流苏的珠花簪斜插上,绿芜满意的说道。
苏锦瑟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对镜中容颜不太看重,起身离开座位,绿芜这光是梳妆打扮就花了一个时辰,她浑身坐得有些僵硬了。
刘管家看着走出听雨轩的苏锦瑟,眼前一亮,却是立马低敛眼眸,恭敬禀报。“郡主,宁远侯府的夫人到了。”
“好。”苏锦瑟带笑的应道。
刘管家在前头带路,苏锦瑟身后跟着六个奴婢,这会是真将郡主的架子给做足了,及笄之礼当真是女子重要的日子,所以平日里她怎样习惯都由着她来,今日里母妃却是在她梳妆时便几番叮嘱,一定要好好将及笄之礼给过完,这是女子重要的时刻。
对此,苏锦瑟无奈,可见曲华裳高兴,她也就照办了。
来到正厅,曲华裳正在招待几位比较有来头的官家夫人,宁远侯夫人、镇国公老夫人等,这些人只有曲华裳的身份才能架得住,苏锦瑟是小辈,招待这些长辈多有不便之处,且会让人觉得是看清了对方,所以全权交给曲华裳来处理。
苏锦瑟领着一众奴婢步入正厅,身上首饰比平日里多了一倍,却不见首饰间相互碰撞发出声响,这份礼仪是苏锦瑟往日里尊贵的地位自带的,以至于即便没了太后与皇上的宠爱,她这份尊贵依旧驾轻就熟。
“锦瑟给母妃请安。”苏锦瑟莲步轻移,盈盈一礼,朝曲华裳福身请安。
“快起来,今日是你的大日子。”曲华裳格外满意苏锦瑟的种种礼仪与听话。
苏锦瑟缓缓起身,对着在座的长辈轻轻点点头,以示礼貌,更是让众人打从心眼里满意苏锦瑟这份气度与无可挑剔的皇宫礼仪,这并非别人能学得来的,即便是学没个十年八年也做不到苏锦瑟这种地步,光是看着那裙摆微微摆动,苏锦瑟的脚却没超过裙摆半分,光是这点就足以令人对她的钦佩不已。
“郡主容姿着北定怕是难寻第二人了。”镇国公府的老夫人坐在曲华裳旁边,见苏锦瑟那般懂礼貌,心下也是欢喜。
镇国公老夫人已年过六十,寻常人家贺寿都难请到镇国公老夫人,今日却是卖了苏锦瑟的面子在她及笄的日子来参加她的生辰宴,已经是给了北辰王府极大的面子了。
“李老夫人过奖了,锦瑟容姿只能算是中等,真要论起来,锦瑟倒是觉得皇宫内的瑶德妃更胜一筹。”苏锦瑟一脸笑意的道出自己所想,那副单纯的表情让人无法从她话语中听出争对之意,只是寻常的赞美。
“各有千秋。”李老夫人亦是点点头,对苏锦瑟如此说,随即又与曲华裳交谈起来。“老王妃你有福气了。”
“承李老夫人吉言。”曲华裳客气的回答,随即望了苏锦瑟一眼,苏锦瑟对上她的眼眸展颜一笑,更是让曲华裳开心。
自从北辰王府的重担压在苏锦瑟身上后,曲华裳便鲜少见苏锦瑟能露出真心的笑意来,她总是面带浅笑,笑容中尽是疏离与冷淡,看似待谁都一样,其实她谁都没有亲近半分,笑意仅仅是落在了表面,没有在她眼中看到一丝的笑意浮现出来,曲华裳多担心,日后再也无法看到苏锦瑟真心的笑容了。
这会能见到,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苏锦瑟望着曲华裳高兴之情已经溢出眼眸了,嘴角保持着那抹让人舒心的笑意。
她只要想的话,便是装作很高兴的模样讨人欢心也是可以的,只是太累了,她宁愿自己心绪一直平淡如水,波澜不惊,谁也无法搅乱她一池平静的春水,这便是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可今日她必须让母妃高兴才行。
“老王妃,洵王来了。”刘管家快步跑来禀报。
曲华裳眼眸划过流露出惊讶,京城的人都知道,南初洵回南浔国去了,却在苏锦瑟及笄之日出现在北定国,还来给苏锦瑟庆祝生辰,这份特殊注意让众人对两人的关系刮目相看。
曲华裳询问的视线望向苏锦瑟,苏锦瑟依旧面带微笑,对曲华裳说道:“母妃,我去看看。”
北定知道她与南初洵已然赐婚一事的人少之又少,别人觉得奇怪自然很正常,关系捅破的话,也没人会觉得南初洵特意来为她庆祝有任何不妥之处了。
“老王妃,您最好也跟着去,洵王是带着聘礼前来的。”刘管家虽然知晓自家郡主与洵王有婚约再身,在也是被洵王的举动惊讶到了,在苏锦瑟及笄当日便直接将聘礼送到了北辰王府,这不是要将郡主给迎娶过门的意思吗?
跨出半步的苏锦瑟一惊,当下顿住了脚步,望向了曲华裳。
要只是寻常来祝贺的客人,她去看看也无可厚非,这南初洵是来下聘礼的,她独自出去可就不好了。
“锦瑟,陪母妃去看看。”曲华裳快速做出决定,让苏锦瑟陪同她前去,这样也能将苏锦瑟带过去,她这个女儿还真的是什么都自己做主了,她此时也不便多论什么,可终究苏锦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在男子下聘时独自前去不妥,但她也不能替苏锦瑟将这决定给做了。
苏锦瑟脚步一转,回身去扶曲华裳,面上表情再次恢复平静,未因南初洵前来下聘而流露出一丝的欣喜与娇羞,坦荡得很。
在场的几位长辈也都随着起身,准备去看看怎么回事。
北辰王府门口,本应苏锦瑟及笄生辰而停了许多马车,来往宾客较多,此时本该早已在花园内的宾客们听说南初洵来下聘,都闻讯而来,全都围在北辰王府门前看热闹,而门外被洵王府马车堵住准备进来的客人也都停下来等待,更别提是百姓了。
苏锦瑟感到北辰王府门前时,门里门外都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但在府内的宾客一见苏锦瑟扶着曲华裳前来,纷纷让来道路,让当家主人过去。
南初洵还站在门外,靑曜与流杭正在指挥着小厮将马车上的聘礼往王府搬,北辰王府门前一排洵王府的马车正在忙碌着,而堆积在王府的聘礼已经十来箱,大件小件全都整齐的放在门前。
苏锦瑟平静的脸有丝瓦解,被门前那一排洵王府的马车给惊讶到,心里不禁冒出个疑问:南初洵是不方便将洵王府里的东西带回南浔,所以将洵王府搬空了,全往北辰王府送吗?他干脆连府邸一起送给她得了!
“洵王,你这是?”曲华裳站在门内,一脸威严的长辈样询问站在门旁的南初洵。
闻声,南初洵视线从聘礼上移开,望向曲华裳,恭敬的朝曲华裳行了个晚辈的礼仪。
“老王妃安好。”南初洵抬头时,宠溺的眼神落在苏锦瑟身上,平日里不笑的冷酷脸庞上勾起笑意,随即对曲华裳解释他的行为。“之前是我唐突了,皇上赐婚圣旨下了好几个月,却一直未上门来正式给郡主下聘提亲,此番回南浔便准备了这些聘礼,便是想赶在郡主及笄之日将聘礼送来。”
南初洵的话顿时让周围炸开了锅,苏锦瑟一下成待字闺中的郡主成为了未来的洵王妃,并且洵王在她及笄之日千里迢迢从南浔将聘礼带来,这份真情实意饶是再多的情话都难以与之相提并论。
苏锦瑟挑眉,疑惑的眼神望向南初洵,求证这些聘礼是否当真是从南浔带来的。
南初洵微笑点头,风度翩翩的模样让不少女子心生爱慕,只是片刻这个念头就只能自己狠心掐断了,只能将羡慕与嫉妒的眼神投向苏锦瑟,但嫉妒自心中升起却不敢从眼中流露出来,对苏锦瑟的敬畏,足以让这群对南初洵有非分之想的女子,将这些不该有的想法尽数收敛起来。
苏锦瑟依旧是一副笑如暖阳的神色,没有激动因南初洵的话而激动,将落在南初洵身上的视线转移开了。
“洵王有心了,劳洵王如此费劲,这份心意我相信锦瑟也能感受到,快进来休息会。”曲华裳热情的招待南初洵进府,对南初洵是越看越顺眼了。“刘管家,招待好洵王府的人。”
南初洵跨过门槛,走进屋内,本来该走在曲华裳的身旁,可他却是选择了走在苏锦瑟旁边,爱惜的目光更是片刻不松懈的落在苏锦瑟的身上,看着苏锦瑟微笑,他亦是跟着微笑,苏锦瑟笑意稍微有些松动,或是她眉头有丝轻皱,南初洵的表情只会比苏锦瑟表情更深一分,看得人艳羡不已,后悔没有对南初洵给出暗示。
苏锦瑟与南初洵都进屋了,但其他人却还是留下来看那满满当当的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