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是谁,你要是再在这里胡说八道,小心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云夕说着,还真不知从哪拿来一把修花的剪子,冲上前,咔嚓两下,吓得楚轩三步作两步躲到宁儿身后,探出个脑袋,“你,你别乱来。”
云夕拿着剪子,眼眸滴溜溜地转到他伸出的手指上,唇角露出坏笑。楚轩觉得全身的汗毛直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指,立马将指一折,收掌,曲肘,缩臂,一气呵成,嘻嘻一笑,冲云夕做了个鬼脸,“这下剪不到了!”
被楚轩这么一闹,一院阴郁早已散去大半,只是霁月的尸身还停在这里,与楚轩的搞怪显得突兀而不搭调。
宁儿示意云夕不必与他置气,此时先安葬了霁月要紧,毕竟尸首停在这终不是个事。云夕闻言,又落下泪来。想到昔日与霁月同甘共苦,昨日还一起玩闹打趣,不禁更是难以抑制地痛哭出声。
“喂喂喂,你,你别哭了,这眼睛都肿了,好丑。”楚轩在她身后拍了两下,本是想安慰两声,出口却是这话。云夕瞪着他,那神情几乎是要与他同归于尽。
霁月的死被定为自杀,自杀的宫女不但没有权利葬在连清台(宫中安葬宫女的地方),而且要焚尸消罪,家人流放寒苦之地。云夕哭着说霁月不是自杀,宁儿也坚信,霁月是个成熟理性的人,有事只会想方设法解决,但绝不是以自杀的方式。
不管如何,霁月的死还是个谜团,官方说她是自杀那就是自杀,宁儿也不做更多的争执,向楚天羽求了恩典,还是将她葬在了连清台,算是有了魂归之所。
“宁儿,我求你,你一定找出凶手,还霁月姐一个公道。”云夕哭了三天,不吃不喝,宁儿看不过去,想去劝她,她却叩头相求,长跪不起。
“云夕,你知道的,霁月于我也若亲人,只是,我该怎么去查找凶手呢?”她并不是仵作神探,也不通鬼神之法,若真是有人害她,必然也是谋划周详,定不会给她留下罪证。
云夕瘫软在地,是啊,霁月虽然死的不明不白,可先不说她人微言轻,就是宁儿肯帮忙也无从下手啊。
“漂亮的姐姐,小爷我倒是觉得可以试一试。”
两人闻言同时循声而去,楚轩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坐在窗户上,一腿散漫下垂,另一腿却高高翘起,嘴里咬着一根青草,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实难给人安稳,更别说给予厚望。
只是,于云夕来说,不管死马能不能当活马医,至少还有试一试的余地。擦了早已哭的干涩的眼,喑哑着声音问:“你有何办法?”
楚轩嘿嘿一笑,两手一摊,“没有。”
“你……”云夕差点被他噎死,她就知道这个登徒子指望不上。
一口将草吐出窗外,楚轩飞身落在云夕身侧的锦凳上,痞痞笑道:“哎呀,你这是作甚,小爷我虽然身份尊贵,你也得罪了小爷一二,但小爷我绝不是那种仗势压人有爱记仇的人,快些起来吧,这礼太大,小爷不大喜欢。”
“呸,谁给你行大礼了?!”
“这是你自己说的,小爷可什么也没说哦。”
“你这个……”
“打住!”楚轩横掌一刀,生生将云夕骂人的话截断,“你这小宫女要是再敢骂小爷一次,小爷就不帮你查你那个什么姐的死因了。”
“就你?”怀疑的目光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地晃了好几遍,但云夕还是将想好的一肚子脏话咽回了肚子里。
“切,小爷是谁?这点事能难倒我?”对于云夕的怀疑,楚轩是非常非常的不开心,长这么大,他说是玉米就没有人敢怀疑红薯,他说是蛟龙就没有人敢怀疑是水蛇。好吧,虽然他总是把红薯当玉米,水蛇当蛟龙,但还是知道那个宫女不是自杀,而是被人吊死的。
“那你是谁?”宁儿这才开口,她对这个人还是有点好奇的,究竟什么样的环境能早就这么个古今第一自恋的人。
“你猜。”眨眨眼,是不是特别想知道?那就快点猜啊,快猜啊!
宁儿笑笑,把云夕扶起来,又唤了宫女帮伺候,承诺无论如何也会试试,霁月的死,她本也不打算就此翻过去的。
“哎,漂亮的姐姐,你怎么不猜?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猜不出来,对吧。”楚轩被晾在一旁许久,宁儿愣是没跟他说一句话,安抚云夕睡下后就离开,好似根本就不知道楚轩这个人的存在一般,楚轩哪里忍得住,自己倒先贴上来了。
“其实猜不出来也是正常的,小爷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要是一下就猜出来了就太不应该。不过,你要是猜三次都没猜出来的话小爷就告诉你,怎么样?”楚轩屁颠屁颠地跟在宁儿身侧,比划着手势跳来跳去,那迂回盘转的琉璃飞檐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鸟儿怕也是要输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