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怎样,他们都是她的结拜义兄,是自家人,自然不能说两家话。笑了笑,宁儿拿起桌上歪倒的酒杯,不以为然地说道:“有句俗话说的好,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我觉得你做的很好嘛!”
这话里的意思当然是暗指百里粟自己也不懂礼貌,作为一个不速之客如此傲慢不说,还大有入主为宾的意思,这难道算有礼貌?
百里粟被她一句话噎的差点说不出话来,但又觉得这是面子的事,不可轻易认输,于是又挺直了腰杆,大拇指向自己点了点,“不管怎样,我是长者,再怎么说也应该尊重老人嘛!”
“你这是倚老卖老吗?”宁儿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话里话外都带刺,也不知道她的字典里有木有“含蓄”二字。她伸手又托起刚才被百里粟扔在桌上的盛着烤鸡的盘子,“吃没吃相,可以说你是为老不尊吗?”
宁儿的话惹得朱吉润、郑海和光禄忍不住叫好出声,却被宁儿一个眼神压了下去,然后只能像鞠笑天、范光祖和邱二狗一样,在心里偷偷地、含蓄地给宁儿叫好,话说他们是文明人好不。
相比鞠笑天六兄弟,百里粟明显气势低弱了下去,晃着脑袋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宁儿。最后,他做出一件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事,他居然往地上一坐,蹭着四肢“哇哇”大哭起来,还不停地控诉着,“你们欺负人!你们以多欺少!你们,你们不尊重老人!我……我不跟你们玩了!”
郑海指着百里粟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小眼睛看看他一副无赖像,又去看其他兄弟,大家也都一脸黑线地摇头,真没见过这么耍无赖的老头!
“好了,你再这样闹下去,我们以后还要不要愉快地玩耍了?!”宁儿俯下身去扶他,“虽然现在还是夏天,可地上凉着呢,你虽然是大夫,可也不能拿自个儿的身体开玩笑是吧?来,我们起来,边吃边聊,如何?”
“嗯嗯。”百里粟抽抽噎噎地起身,拿眼去瞄宁儿,“那你可不能再欺负我了。”
“好。”话说谁欺负他来着?真是蹭鼻子上脸!
“还有他们!”控诉一般,百里粟又拿手指从鞠笑天到朱吉润,一个个点了一圈,眼睛眨巴眨巴,真像个害怕欺骗的孩子。
“好好好。”宁儿无奈地连应三声,真心受不了他了!
“不行,我要他们自己说,还要道歉!”
“喂,老头,你不要不识好歹,小心我……”
“哇,他凶我!他又欺负我!”郑海一句话还没说完,百里粟再次大叫起来,摇着宁儿的手,就势又要往地上坐。
宁儿扶额,为什么她从来不知道老人家这么难伺候?看了几位哥哥一眼,示意他们服个软,全当是执行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了。
于是,鞠笑天等人又是无奈,又是很不服气地给百里粟道了声歉。百里粟见他们态度不够诚恳,又耍了次无赖,鞠笑天等人只好又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地给他鞠躬道歉。
百里粟终于满意了,一屁股坐回太师椅,翘起二郎腿,抖着腿,得意地差点要笑掉大牙。
“你的牙挺白的,可以把嘴巴张大点。”邱二狗也看不得他那个神气样,难得说出一句很有歧义的话来。
可是,我们的老粟好像听不明白他的话,开心的不得了,连忙点头,真的把嘴巴张大,大有要把所有牙齿都露出来的意思,还一边含糊地夸耀,“丫头,你这个兄弟倒是有眼光,像我这个年纪的人,普天之下是找不到像我一样有这么好的一口牙了,又整齐又洁白,天呐,我自己都快要被自己迷死了!”
见他一直不愿意恢复正经,宁儿也失了耐性,眼睛往他那灰白色的山羊胡子瞧了瞧,状似无意地说道:“你这胡子长的可真快啊!记得上次烧了一大截呢。”
百里粟呆了一下,之后迅速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胡子,一脸防备地盯着宁儿的眼,“那个,丫头啊,你如果真的需要什么做燃料的话,这个房间不错,我可以腾出来给你发挥威力的。”
话音未落,百里粟就风一般地奔出了厢房,宁儿抿唇一笑,立刻凝神,在厢房外面挡住他的去路,“百里粟,风雷寨从来都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我六哥的事,你还是早些说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