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天音猛地将他推开,血红的双眸中满是惊慌,声音更是颤抖和不安:“不!不要看我!我这个样子会吓到你的!”
她正要回身,便被他紧紧抓住手腕再次带入怀中,她慌忙挣扎,却感觉他禁锢得更近并带有浓浓的怒气。
“傻瓜!一直以来我只是爱着你的样子吗?”他怒吼一声,彻底让她安静下来,“烈?”什么意思?
“冰儿!没事的,我可以接受,可以的……”他轻喃着轻抚着她的发丝,宠溺地轻吻着她的发顶,亦如平常一般。说实话,他只是意外而已,毕竟发现相处了两年多的妻子是妖,多少有些恍惚罢了!
他这是不在乎吗?她有些不确定。
“你看清楚,我……我可是……”话未说完,便被他开口阻断,“我不在乎,不管你是人是妖,你的心永远都是不变的,我爱的是冰儿,不是她的身份!”他搂得更紧,声音先是有些激动而后更多的是坚定,“冰儿,你总是为我付出着,我又怎能嫌弃于你?”
“烈……谢谢你……”她开心地抱住他的腰,心中再无忌惮,在她临走之前可以听到他的这番话语,知足了……
“傻瓜!”他轻叹一声,怜惜地顺着她的长发,眉宇间带着丝丝笑意。
炙颜将地上的悦儿抱起,斯娅开始忙活着寻找存活的人。这时,角落旁发出一丝响动,令敏锐的邢天音猛地看了过去:“谁?!”
“夫人……”呼唤声响起。
两人相视了一下,并行走了过去。
拨开浓密的草丛,竟赫然显出一个半人高的大洞,放眼过去,极为隐蔽又不让人怀疑有人隐藏。
“玉屏?”她大吃一惊,细看之下,发现了她怀中昏迷的邢笑妃,顿时喜出望外。
玉屏泪流满面,苍白的脸颊满是灰土,极为狼狈:“太好了,夫人,你回来了便好。”
斯娅帮忙将两人拉出,却赫然发现,玉屏的身上到处染着鲜血。
“你怎么会受伤?”邢天音将她虚弱的身体扶住。
“没事的,刚才杀手搜人的时候,用剑向草丛里扎了几下,也幸亏是夜晚,他看不清剑上的血迹。”玉屏脸上挂着笑容道。
她看向昏迷的邢笑妃,不解地问道:“老夫人怎么会昏了过去?”
玉屏一听,以为她在责怪自己照顾不周,连忙不顾伤痛跪在了地上:“夫人,都是奴婢失职,因为老夫人想要出去救悦儿小姐,奴婢为了老夫人的安危,无奈只好将她打昏,求夫人责罚!”她低垂着头顺着眉,双手紧紧地按着地面,致使指尖略微泛白。
虽说只是小小的奴婢,但是她极为聪明,一旦遇到对自己不利的事情,特别懂得变通,就像现在一般。
邢天音俯身将她扶起,眉宇间不减笑意:“我怎会怪你?你救了老夫人性命,当感谢不及!”
“多谢夫人!”她这边道了谢,便连忙靠近了邢笑妃将她背于身上,动作干脆利索,着实让几人傻了眼,弱女子的形象下,她竟然是力气极大的女子!
“你的伤……”炙颜犹豫地看着她。
“您不必担心,奴婢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她笑得爽快,几人只好任由了她。
欧阳烈回身看向满地尸首,双拳紧握,眸中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声音更是愤恨无比:“想不到罗冕已经泯灭了人性,手段竟如此狠绝,适时该对他一一报复了!”
须时,他派来暗卫将她们小心送回山庄,期间邢天音心怕温斯特趁自己不在加害于他想留下,被他以回去休息的断声拒绝。
暗卫们一一将尸首尽数带走,一阵地毯式搜索过后,邢府中人除了邢笑妃三人,竟无一人幸免!
而后他命十几名暗卫同自己一同换上夜行服,带着前来血洗的黑衣人尸首离开了邢府。
并未离开隐藏在府外的邢天音和斯娅看到他们离开,便让斯娅隐秘跟踪,自己终放心地回了山庄。
馨儿为悦儿洗着身子,看着她身上布满了恐怖的淤青,触目惊心!她叹息一声,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拿着毛巾的手剧烈颤抖着:“罗冕,这真的都是你所为吗?”少时那个令我倾慕、就算受其他皇子欺负也一笑逝之的坦然少年,到底去了哪里?
发愣了很久,她才缓过神来将手伸入水中试了一下水温。
“悦儿小姐,可以出来了。”她伸出手想要将她从水中扶出,而水中女孩动弹丝毫,细看之下才发现她的手紧紧地扣着水池外壁,“小姐?”她疑惑地看向悦儿的脸颊,却猛然愣住。
回门日时她接触过悦儿,是个活泼开朗的二八年华的少女,眼中总是神采飞扬,仿佛没有任何忧愁。如今的她双眼无神,表情呆滞,却如活死人没有区别。
邢天音踏进房间,问道:“怎么了?”
馨儿退开,咬着嘴唇悲哀地低下了头:“悦儿小姐不愿从水中出来。”
大概她是认为自己身上污垢太多,潜意识中想要永久地待在水中洗净自己吧!
邢天音转身来到内室从梳妆盒内拿出一瓶香水回来,而后俯身过去将手搭在悦儿的肩上轻声哄道:“悦儿,别怕,我是姐姐。记得吗?这是香水……”说着她打开盖子让清新的茉莉花香溢出,“它可以掩住一切气味,让身体变得很香哦,还记得吗?”
看着紧扣的双手慢慢松开,她伸手把香水递给馨儿,轻轻地扶着悦儿让她站起,而后弯腰将她抱起走到床前小心放下。
她轻柔地为她擦干头发和身后,而后将清新的茉莉花香均匀地洒在她的身上,顿时满是盈香,沁人心脾。
馨儿将衣物捧来,她接过亲自为悦儿穿上,从始至今,悦儿都一声不吭,仿若布偶一般没有灵魂。
邢天音扶她睡下后,便坐在了她的身边用手轻拍着她的身体。
不久,一直瞪着一双眼的悦儿终于慢慢闭上了双眼陷入了沉睡。邢天音这才停止轻拍执起她的手腕摸着脉搏,时间越久,她的眉头也随之皱得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夫人?怎么了?”难道悦儿小姐得了病不成?不是受了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