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姜逊一招将逆柱消灭的同时,打神鞭也如鬼魅般出现在了猫又的头顶。
“从这个身体里出来!放弃这个身体,我饶你不死!”姜逊冷冷说道,语气中没有一丝怜香惜玉的意思。
“主人,这不可能。”后鬼皱着眉头说道,“猫又附身不似狐仙附身。狐仙附身,可以脱离。但是,猫又附身,却是灵魂上的融合。如果强行剥落,人与猫又必然有一方会死去。”
“我愿意放弃这个身体……”猫又淡淡数道,“我本来就没想过占据这个身体。”
“恩?”姜逊愣了,所有人都愣住了。没想过占据这个身体?那么为什么要附身?要知道,猫又附身之前可是对自己的猎物进行细致的调查,可谓是慎之又慎。
可这只猫又既然已经附身,却没想过要占据这具身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用感到奇怪。我从小便是在樱姬小姐的照顾下长大的。若不是这次这些逆柱要对小姐不利,我会一直做一只什么也不懂,只知道撒娇的普通小白猫。一直陪伴在樱姬小姐身边。”猫又笑了笑,“但是,现实却不能如我所愿。”
“你应该知道,猫又要是离开了宿主会有怎样的后果!”前鬼提醒道。
“不过一死而已,有何可惧?”猫又仰望着天空,空中又飘起了片片的雪花,“小姐照顾我的恩义,我唯有以此性命,方能报答。”
“既然如此,你的灵魂,我要了!”姜逊冷冷看着猫又,“出来吧!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的!”
“那么,感谢您了!”猫又感激的看了看姜逊,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但就从刚才他灭绝逆柱的那一招看来,这个人超过自己太多了。说不定,他还真能救自己一命。
猫又的灵魂慢慢离开樱姬的身体,随着猫又的离开,樱姬身上那些明显的猫的特征也开始消失。就在猫又灵魂彻底离开樱姬身体的瞬间,樱姬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往地上倒下。端木凌舞见状连忙扶住樱姬。而姜逊则在猫又灵魂即将消失的瞬间将其封印进了封神榜中。
当樱姬醒来之时,却已经忘了所发生过的事。谦信告诉她,小雪死了,是老死的。对一只猫而言,十年,已经算得上时老猫了。樱姬得知此事,痛哭了一宿。第二日依旧郁郁寡欢。如此,很快,过了新年,转眼便是天正三年,公元1575年。这年的四月初,属下传来了消息,被信长流放的足利义昭逃到路淡后,便向上杉谦信、武田胜赖、水野元信、本愿寺显如等诸多大名发起了讨伐信长的檄文。
得到檄文的武田胜赖则兴冲冲的开始秣兵砺马,准备起上洛的工作来。而谦信自然不愿放弃这个打击宿敌武田家的机会。可就在谦信召集部下,准备进攻甲斐的时候,本愿寺显如终于猛然发难,号令越中、越后以及属于织田家的越前三国的一向宗门徒举事。谦信迫不得已,只好将召集起来的军队用于镇压领地内的一向宗暴乱,根本无暇顾及后防空虚的武田家。武田胜赖则趁机聚集了一万五千名武田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了明智城与高天神城,并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将德川家的要塞长筱城包围了起来。
武田胜赖得意的骑着马,在营寨里巡视着。现在,士兵看自己的眼神中除了对家主的敬畏,还带着一丝对强者的尊敬——毕竟,这些士兵在自己的带领下攻下了就连前任家主武田信玄也没有攻下的高天神城啊!
武田胜赖顿时感到一阵的得意与自豪,他也算得上是一位杰出的战术家与战略家了。可是,由于父亲太过的优秀,父亲的光芒将自己的光芒完全遮盖了。这令自己在家臣中的威信极低,处处都受到家臣们的牵制。不可否认,武田家的家臣团的确是最强的家臣团,家臣们无一不是非常之人。但正因如此,为信玄魅力所吸引来的他们,对武田胜赖这个代任家主格外的挑剔,凡事总爱将老主公挂在嘴边。这令年轻气盛的胜赖很是恼火,胜赖急迫的想要表现出自己超过父亲的一面。而就在这时,义昭的讨伐信长檄文被使者送到了甲府。胜赖借助檄文,不顾信玄“武田家不得出兵甲斐以外之地”的遗言,以响应义昭将军大义之名,弹压下家臣们的反对意见,召集部队浩浩荡荡从甲府出发。不过断断时间便攻克了就连信玄也没有攻下的高天神城,这令武田胜赖感到格外的自豪。
带着这份自豪与得意,武田胜赖慢慢走到了家臣们住的帐篷边,想要看看家臣们对自己这个攻下了高天神城的家主是如何态度。
“这是什么庆贺攻下城池之酒?分明就是我武田家灭亡之酒啊!”这是高坂昌信的声音,这声音,竟还带着一丝悲哀与忧伤!
攻下就连父亲也未能攻克的高天神城是自己现在唯一值得骄傲之事。然而就是这件事,竟被家臣们当作是武田家灭亡之先兆!这根本就是对逝去的父亲的无比怀念与敬仰,却是对自己的不信任与侮辱!
胜赖勃然大怒的闯进帐中,瞪了自己的舒服武田逍遥轩一眼,又看了看在坐的诸将,半晌才说道:“山县三郎兵卫,为何不出兵?”
“少主,这并不是我们出击的时机啊!”山县昌景说道,“我军背后还有北条和上杉,现在出兵,恐怕为时太早!”
“不要胡说!北条家乃是我夫人之娘家,我武田家与北条家世代交好,他们不可能此时偷袭我军!”武田胜赖不满的说道,“至于上杉谦信,有本愿寺的一向宗牵制着,谦信现在对自己领地里的暴乱都头痛不已,哪里还有闲暇来攻击我军?”
“可是……”
武田逍遥轩张了张嘴,却马上被胜赖打断了话:“至于我们的敌人——织田信长与德川家康。你们看看!我军接连攻下高天神城与明智城,而信长呢?他依旧不敢出来迎战!信长根本就是一个笑话!父亲给信长的评价,根本言过其实!”
“我并不觉得信长是一个出色的战略家!他不过是靠着奇谋与运气才有今日的成就!”
“可是,信长的确很擅长出其不意!”山县昌景小声说道,“若少主真的要上洛,那么,请在信长与德川联军到来前,不惜一切代价,攻下长筱城。信长最不擅长的,便是攻城战!”
“不用!若是守城战,我军骑兵优势根本无法发挥!下了马的骑兵,甚至比不上步兵!”胜赖想了想,说道。
“少主,若是老主公在的话,绝对不会如此啊!”马场信房大声喊道。
“来人!给我把楯无铠①与家传的旗子拿来!”胜赖大怒,原本白皙的脸像刚出浴一般通红,他如同火山爆发一样怒吼着,手中的纸扇不停的敲打着自己的马扎。
原本吵闹的众人霎时间安静了下来。请出楯无铠?
“少主!楯无铠乃是家传之宝,就连老主公未曾轻用……”穴山梅雪连忙喊道。
“住嘴!”胜赖怒吼一声,“快去拿楯无铠!”
众人如同霜打的茄子般,全都闭上了嘴。已经到了动用家传的铠甲之时了,也就是说,家主已经下了巨大的决心了。如果谁在多嘴一句,便有可能被家主斩首。这些都是代代相传的传统,也表明了胜赖力排众议的决心。
长筱城内,武将们聚集在一起。商讨着如何应付城外的武田军。
“武田军将城池围了个水泄不通,我们根本无法对外进行求援!而且,我们的粮食也只剩下三天了!”一员武将垂头丧气的如此说道。
“不!我们还有机会!”一个名叫强右卫门的武士说道,“武田军并没有将整个城池围死!”
“强右卫门,你在说什么胡话!看看城外,已经全是武田军了!”
“不!你们看!他们还没有封死下水道!”强右卫门大胆的说道,“如果从下水道出去,被发现的几率将会小很多!只要顺着下水道,进入河川之中,便可以避开武田家的士兵,到长筱城去求援!只要主公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他一定会派遣援军来的!说不定,信长大人的援军也会与主公的援军一起到达。”
“那么,你有多大把握从城里突围出去?”城主奥平贞昌问道。
“大人,我有九成把握突围!”强右卫门想了想,说道。
“好的!援军的事,就拜托你了!强右卫门!你一定要请到援军!”奥评贞昌郑重的说道。
“是!大人!”
①楯无铠是作为精神象征被武田家世代相传的宝物。现在属于国宝(日本最高级国家文物),藏于甲州市天神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