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望舒突然笑了,挂着泪水的笑容显得有些嘲讽:“你不是消失了三年吗,怎么知道的?是想看看被你抛弃的我究竟会活的有多凄惨?”
陆离望着她,眼底的阴沉浓郁地快要溢出一般,他的手捧起她的脸强迫着乔望舒略显嘲讽与悲伤的眼睛对上自己的
:“望舒,你听好了,我从来没有一刻想要抛弃过你!”
他怎么舍得抛弃她呢,于他而言,乔望舒就是那灿烂的阳光,不要她,他的世界只会剩下一片黑暗。
乔望舒伸手将陆离放在自己脸上的两只手抓了下来,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她透过陆离深邃的眼眸看见了笑的惨白的自己,反问道:“7月13号,那一天我在礼堂里等了近两个小时却还是没有等到你,我看着爸爸的脸色在那段时间越变越沉,但是不论是你的朋友还是我的朋友都上前安慰我,再等等,说不定下一分钟姜别离就出现了呢!因为在他们心中,姜别离他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我有多相信你,你知道吗,哪怕是两个小时的等待后,我都没有一秒钟想过,你不会来跟我结婚了!想想多可悲啊,以为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分量有多重,现在看来却是一文不值,爱情这东西,生来就是骗人的。”
“……”像是有什么堵住喉咙一般,陆离颤抖着手指,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他声音微颤着,开口说出的话有些涩涩的:“对不起……”
乔望舒侧身望着父亲的照片,指甲紧紧的扣着手心,一字一字地抛出了一句话:“我们的婚礼,我的生日,却是我父亲的几日,你不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吗?”
“乔望舒,”陆离感觉像是被人当头一击,连灵魂都是痛的,他一把把乔望舒揽进怀里,双臂紧紧的拥住她:“望舒,你别这样……”
乔望舒头靠着陆离的胸膛,眼神空洞着,眼泪从眼眶滑下,落在陆离的衣服上,她开口,语气平静的像是在述说别人的故事:“在我将懂未懂的年纪,我父亲和我母亲离婚,那时候这件事就如我身上的一道疤,揭一次,痛一次。我想父亲应该比我更痛才对,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最后为了钱和权离开了他!有时候,我照着镜子,望着镜子里那张酷似母亲的脸,我都恨不得把镜子打碎,可我还是舍不得,我恨她但爱她,人就是那么矛盾。但是我会害怕父亲看着我这张脸就会越发想起母亲以及她曾做的丑事,父亲是个极其细心的人,他大概发现了我的想法,那一天,他陪着我坐在沙发上,他跟我说:‘望舒,每一个人都拥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不能用对和错来判定,还有,我们家望舒长得真好,让爸爸突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动。’我看着他眼底的慈祥,突然很想哭,不为别的,只是心疼他,但心里亦是感激,感谢上苍赐给我这样一位父亲。在父亲的陪伴下成长,我从不觉得有爱的缺失,于我而言,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永远。”
“……”乔望舒哽咽着中断了讲话,几秒后,继续说着:“只是,我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差劲的女儿,一意孤行地想着为爱情搏一次,只是这次的代价太大了,我的父亲竟然死在了我结婚的当天!”
那一天,两个她最深爱的男人,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是她的爱人,同时离开她的世界。明明是七月,可乔望舒觉得好冷,像是赤裸着站在冰天雪地中一般。
陆离觉得心像是被什么钝器砸中一般,疼痛难忍。他睁着眼睛,眼睛里血红一片,他想开口却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离看着乔望舒,竟是满目疮痍。他想说些什么的,他有好些话想说的,可是在这些话语面前,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紧紧的抱着乔望舒,他突然觉得很冷,害怕她也冷。
陆离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心口疼的他喘不过气。天色变的越发阴沉沉了,但仍有一小束阳光透过乌云照在墓碑上,松柏树的影子投在陆离脸上,形成一道阴影,陆离闭上眼睛,一排泪水顺势流下。
在来见望舒之前,他以为只要用心,只要坚持,总有希望能和望舒重新在一起,只是现在,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才可以把一个支离破碎的灵魂缝补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