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小兰想你心中,应该是明白的!如果,有心,就如看他一眼!”
话音落下,小兰朝着谢月琴微微服了服身,随后,便是如来时的一般,迈着轻捷的步伐,走出了房间。
谢月琴还依旧现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本是想要叫住她,可是一想,就算她回身,而她又要说些什么呢!?又该说些什么呢!?此刻,看着独剩下自己一人的房间,安静的听不见丝毫的声响,除了自己本身所自带的浅浅呼吸,便是,再也没有其他了。
外面的阳光,已然明媚着,而谢月琴此刻,竟是觉得有些少有的无力了,宿醉!?为何会宿醉呢!?
谢月琴陷入了沉思之中,之前,她好像有听小兰说过,公孙言是不会将自己喝醉的,除了她由于失忆,疯狂寻找着她,整日用酒买醉的那段日子之外,便是没有其他了,而这一次,依旧还是因为她吗!?
因为,她失忆的事情!?会是这样子的吗!?想到这里,谢月琴的心中,竟有些的不是滋味了,有些的涩然。
谢月琴犹豫了些许,最终还是轻移脚下的步伐,迈出了房间,外面那正好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身上,也在地上,形成了斜斜的影子。
影子总是与她相伴而移动着,除却了阴雨天,它几乎任何时候,都形影不离的,在她身边,始终的陪伴着她,谢月琴想着,人们是不是就少了一些的孤独呢!?这个世间,或许,谁都会离开着自己,而影子却不会。
最终的,谢月琴还是决定,去看上一眼公孙言,尽管,她并没有恢复记忆,但是,她也并不是一个不知好歹,没有着半分良心的人,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他对她的好,她都一一的记在了心中,又或许,她已经无法对于他的存在,像之前一般,视而不见了。
谢月琴知道,“宿醉”的人,醒来是会很难受的,她来到了公孙言所住的门前,伸出了手指,敲响了门楣。
“咚咚咚……”
谢月琴敲了几下,将耳伏在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然而,里面却没有传来丝毫的动静,她想也是,小兰说他宿醉了,不是吗!?又怎么还会有着正常的表现呢!?
随即,便是缓缓的退开了门,一阵浓郁的酒气,便是迎面而来了,让她顿时不得不,掩住了鼻,想要做着一些的阻挡,减少那些的酒味,一一的传入了自己的鼻中。
谢月琴一手捂住了鼻子,一手扇着周边的空气,试图能够流畅上些许,随即,又走到了窗边,将窗子一一的打开,那种最初始浓郁的酒味,才最终散了开来,谢月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也感觉空气顿时清新了许多。
随后,谢月琴才朝着房间的里面走去,看到的便是满地的狼藉,到处都是散落在地的酒瓶,看上去有些的凌乱不堪,而那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刻,却是迷惑混乱,怀中依旧抱着一个还在滴着酒水的酒瓶,唇中不知道还在迷迷糊糊的胡乱顺着些什么,有些的听不真切。
看到了这样的场面,谢月琴是有些讶然的,因为,她从来的都没有见过,他这般的样子,在她的印象里,他似乎从来都是,意气风发,不染纤尘,而今日,呈现在她眼前的所有,何以有了这般大的反差,如若是不仔细看,她当真是要以为,眼前的是着另一个人了。
那原本淡雅的,干净的衣衫,此刻,也已经被他弄的满是褶皱了,没有了丝毫的好模样了,颇有着一番醉生梦死,不知今昔是何年的意味了。
谢月琴微微的蹙了蹙眉,最终蹲下了身,此刻,那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公孙言,只见他紧闭着双眸,那浓密的眼睫,不时的会有着一些的颤动,看来睡的,并不是很安分,连眉心,都有些轻微的皱起着,不见平坦,已经醉成了这样的他,还在为什么事情,耿耿于怀呢!?不愿有着丝毫的松懈!?
“琴儿!我一定会……,会让你恢复记忆的!”
公孙言的口中,没有着意识的,溢出了这样的一番言语,尽管是没有着意识的,却是带着笃定的,而彼时,谢月琴也最终,听清了他那之前,就有些迷迷糊糊的话语,果然,是因为她失去记忆的事情,心中顿时不自觉的,有了一些的疼痛,她不知道是不是在为他心疼着。
这个傻瓜,又何必时时刻刻的,一直放在心上呢!?难道,他不知道,有些的事情,是强求不得的吗!?倒不如顺其自然了,她没有恢复记忆,或许,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缓缓的伸出了手,抚上了他的面容,轻轻的描绘着他的轮廓,不得不说,他长的很好看,与无牙子,完全是两个不同的风格。
他给她的感觉,总是运筹帷幄,自信满满的模样,好像是没有什么能够难倒他一般,就像刚才一般,明明对于外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知觉,可说出的话语,依旧不会让人无法去忽略,有着他人所没有着的执拗与固执。
不知道,有没有人说过他,他很自以为是呢!?想想他身为公孙府的二少爷,应该是没有人,会毫无顾忌的,当着他的面,那般说吧!?
不得不说,面前的人,与往常的他,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不知道,如若他看到了自己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又会是着一种,怎样的反应呢!?又是否会大吃一惊呢!?
此刻,连谢月琴自己都不曾发现,她的眼中,一直都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温柔,唇角也有些一丝淡淡的弧度,只不过,她却始终的都不曾发觉罢了。
“公孙言,公孙言……”
谢月琴在烂醉如泥的公孙言身旁,轻轻的出声唤着,用手轻推着他的肩膀,似乎,是想要将他唤醒一般,然而,此刻,公孙言就像是真的沉睡了过去,对于外界,便是,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感觉了,对于她的声音,自然的也是听不到分毫了,不见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其实,谢月琴是想让他到自己的床上去睡,无论如何,睡在地上,始终是觉得不舒服的,正考虑着,她是否要身体力行的,将他弄到自己的床上去呢!?那应该是要费上很多的力气吧!?该当如何呢!?
突然,一阵微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将一张白纸,轻盈的刮上了半空中,最后,又徐徐的落下,飘落在了谢月琴的面前,由此她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伸手拾起了地上的白纸,站起了身。
看到的便是,那纸张之上,一个女子,款款的落于纸上,一切都好似浑然天成,那是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女子,毫无疑问,画上之人是她没错,只是那画上女子的神色与衣着,却都是让她觉得陌生的。
所以,她如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她没有失去记忆之前的她吧!?可是,看着画上的自己,她却是没有着丝毫的排斥感,似乎一切本该就是如此般,这也让她对于之前的自己,更加的有了一些的好奇,迫切的想要了解,自己曾经,究竟是如何的呢!?
谢月琴移开了,之前放在画上的视线,一眼就看到了,几步之遥的案桌之上,似乎,还摆放着许多的这样的纸张,随即,她毫不犹豫的缓步移动而去,来到了桌前。
眼中呈现的,果然是如谢月琴所料的,她认真而专注的,翻看了一张又一张的画像,上面记载了点点滴滴,几乎就是她和他的所有。
有最初相见之时的大打出手,有她受伤,他在旁边悉心照料等等,然而,看到最后,画面上却独剩下了他一人,形单影只的站在黑暗的悬崖边上,似乎,怎么都望不到光明,那是因为,那个时候他的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都说画是能够反应出一个人的内心,谢月琴想,那应该是她没有在的那些日子吧!?
看着一副又一副的画面,谢月琴感觉,就像是在看着另一个自己,别人的故事一般,看着他们之间,所发生的点点滴滴,心情也跟随着画面,而不断的变化着。
一个人可以将两人之间,所有发生经历过的事情,都用画来一一的记载下,可见,它的主人,又是怎样的用情过深!?但凡,所见之人,都会有些的触动,而她也同样是不例外的。
当谢月琴将所有的画,都一一认真而用心的看完后,她的心底,也变得有些复杂难解了,几乎是谁都可以看出,画中的两人,是真的喜欢着彼此的,而公孙言是爱着她的。
如果不是如此,在没有找到她之前,又怎么会成日的以酒浇愁呢!?那都是因为,在那之前,没有画中的人,他不想要一个人清醒于这个世间。
谢月琴的视线,再次的落在了公孙言的身上,这个人,现在成了这般,都是因为她的缘故,那眼神,似乎是蕴藏着一些的难言,最后却只得如湖面之上的涟漪,终究是化为了平静,不再有着丝毫的起伏。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觉间,就已经到了下午的十分,绚丽的夕阳,出现在了半空中,几乎是渲染了整个的天空一般,为那天空,原本单调的颜色,染上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房间很安静,床上的人,睁开了一双眸子,入眼的便是那床上的帷帐了,下一刻,公孙言脑中顿时传来了一阵的昏沉,甚至是伴随着些许的头痛,随后,缓缓皱起了眉,手指也不自觉的抚上了眉心,这或许,就是因为宿醉,而引起的后果吧!?
果然的,那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双眼微微的闪了闪,想起此刻,自己置身于自己的床上,可是,如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昨夜喝酒,喝着喝着,他就不知所以了,所以,他应该是在地上的啊!?
“吱吖……”
正在公孙言觉得疑惑的时候,却是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与此同时,耳边也传来了那,轻轻的脚步声,毫无疑问的,是有人进来了。
起始,公孙言还以为进来的是小兰,可是,当谢月琴真实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的时候,他才觉得显得那么的突然,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愣在了那里,直到耳边传开了的她清浅的声音时,他才猛然的回过了神来。
“你终于醒了!”
谢月琴几乎是算好了时间,才过来的,毕竟,她在无牙子身边,学过了一段时间的医,果然,他也正好在这个时候,刚刚醒来了,她的手中,端着一个托盘,而托盘之中,盛着的是,一碗此刻还冒着浓烟的冰糖雪梨,而它有着解酒止咳的功效,对于宿醉,刚刚醒来的人,是有着很好的效果的。
“是你将我弄到床上来的吗!?”这话语说的似乎,有些的暧昧。
彼时,公孙言也已经从床榻上坐立了起来,看着面前的女子,眼中带着些许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