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钱跟老板的钱是两个概念,不能说因为公司里面你的股权多,你就可以滥用,公司就像是一个孩子一般,从他出生他就是独立的客体,跟所有诞育他的人无关。作为公司的股东,只能分享每年的分红,却不能真的直接从公司抽走资金,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公司财产跟个人财产的界限不分明,万一以后公司在经营上面出了什么问题,那么股东就不能只承担有限责任,需要用自己的全部资产作陪,这种事情葛思怎么可能干呢?
他是个最是分明的人,这点小利益还真的不怎么放在心上,用不着从公司里面拿钱,且不说自己家的老头子给自己留了多少东西,他断然不会把自己逼到抽逃资金的地步,就说他自己的经营,也让公司真的上了轨道,如今众志成城的,还能有谁说他怎么样呢?
想起自己刚加入公司的情景,难免有些唏嘘,其实如果谢欣真的反对,自己还真是没有机会,虽然老头子给了葛天葛思一样的股份,都是25%,可是加起来到底只有50%,不能形成绝对多数,公司里的股东对那时的自己还是颇有微词的,赞成的声音没几个,反对的人倒是声势浩大的。
可是谢欣居然为自己压下了所有的事情,给了自己无条件的支持。无论嘴上她说的多过分,让自己多少次下不来台,但是真的事到临头,她没有一次不是跟自己一起面对的,所谓的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就是她吧?
想到这里,葛思突然觉得心里好受许多,虽然他并不明白为什么谢欣肯给自己机会,她从来都是挑剔到极限的人,自己那时候对她态度,她心知肚明,可是她还是恩怨分明,不曾因为自己的话,就真的恨上了自己。
葛思眼睛一转,想起了自己之前就准备好的戒指,没想到这么快派上了用场,跟一般的戒指不同,那上面的一个粉钻是自己的勋章。很多人以为记者是一个很好干的职业,当然如果想要混日子的话,也确实差不到哪里去。
葛思在战地呆了很久,很多时候是随着战争转移,哪里有硝烟,他就得出现在那里。那种日子根本就是在玩命儿,更可恨的不是自己玩命儿的感觉,而是,明明自己照了照片写了稿子,就是没有办法发出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有时候是政治,有时候是外交,太多东西在国外根本就是正常的佳作,放在国内就是秘而不宣的消息。
自己豁出性命拿到的资料,往往就淹没在各种小道消息里,葛思的主编不错,偶尔想办法把葛思的作品弄到香港那边去发,在国内的,只发一些主旋律的,那时候的葛思还没有什么名气,他所在媒体集团部愿意就为了这么一个新人冒太大的风险,要知道媒体这个行业真的不怎么好做,有时候你打错一个字,整个集团就得易主。
说来奇怪,葛思居然是从港澳那边出了名,后来又有了很多机会接触了很多的人。那颗粉钻是勋章,也是耻辱,他曾经拍下一组让人心碎的照片,大有超越《饥饿的苏丹》的架势,可惜被压下来,这可粉钻是当时那个国家的领导人亲自送给他的,连本国的外交部都出动,愣是逼着他放弃,那是涉及到国际的问题,从来就不是艺术那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