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凤眸流光潋滟,明黄色蟠龙锦缎比初见时更加威仪无双。
应对完了繁复的君臣礼节,燕云石,尉迟鹤母女静谧坐在金沐宁的居室。
燕云石一双膝盖跪于金沐宁的面前,世俗礼节已经不存在于此刻,一个俊美修长的男人在至亲的人面前流下男儿泪。他流泉般的声音哽咽着,倾吐着说道:”姨母大人在上,云石不孝,没能够将母亲大人照顾好。”
金沐宁端坐在镏金扶手的专座上,胸口不断起伏着。作为岳母和姨母的长者姿态,她不允许自己在紧要的此刻有一点悲愤被外人窥得,伸出一手她把两人的手拢到一起,燕云石收起了哽咽,大手攥住了尉迟鹤的修长素白手。
金沐宁一句话就把对二人的叮咛和祝福说了出来,她语气一如昔日般平和说道:“鹤儿,你此去燕国不只是云石的妻子,也是他的家园守护者。云石,鹤儿她是一个心思朴实,重心可依的女子。今后你们二人不论何时相互扶持信赖到终老。”
这次换成尉迟鹤哽咽了,燕云石用自己的锦帕为她仔细拭泪水。
此刻两人的婚礼仪式接近尾声,这个动作若是旁人看来也是无伤大雅。
燕国皇帝和他的五百精良铁骑迎亲队伍全数驻扎在金国最大的,专门为异国宾客修造的会馆里面,亭台水榭被珍稀花木簇拥在当中。垄翠转碧绿,百花争相齐放的五月太子筹备的武状元竞赛的开幕,让这个几代人尚武成风气的金国上下沸腾无比。参与竞赛的贵族平民骑马相携,大大小小的帐篷扎满了在举行竞赛的百亩大的演武场外围。
这两个月西城侯府里外忙碌的井然有序,都是多亏了上有精明强势姑奶奶尉迟如风的主持,下有张嬷嬷这样的皇室老嬷嬷的调停教导。
燕云石坐着马车来到侯府,他是应该更加隆重些地着装,但他没有。他金日一身玄色金线蟠龙袍,珊瑚龙簪束起三千墨发,粉面朱唇俊美出尘如天降。他含笑:“鹤儿,一同去演武场观看你的“送嫁礼”吧。”
心跳的急速,想要找个理由缓冲一下的尉迟鹤。忽然间脑子中浮现一个半月前看见他第一次,他是波斯虬髯客装束。灵机一动瞥一眼四周的所有人都回避开了,贴近他附耳说:“连日来的各种宴会,我瞧着表哥也累了,不如我们变装成波斯的法师好不好?”
他凝着她笑的魅惑众生,伸手刮了一下她微翘的琼鼻:“这么贪玩,那就先去会馆一趟吧。”
侯府的大小人物目送着两人坐上镏金枣木马车驶出了侯府的大门,一个粉红罗裙的身影快步走向栖凤阁。
演武场内人声沸腾,原本说好的燕皇和新出嫁的青城郡主要出来致词的,被太子随便找个理由敷衍了。场内人群的热情本就在竞赛上面,贵族男女的相看和皇后身边的女官专等留意场中女选手作为预定太子妃的人选的。
穿着白色波斯法师僧袍的燕云石贴着假的浓眉,八字须,尖头螺纹银锦靴手持一柄铜权杖依旧玉树临风。尉迟鹤白纱遮半面,她最近被张嬷嬷强烈要求着,每日仔细涂脂抹粉,光是露出一对精心描绘的美眸都是满眼的风华绝代,偏生这舞娘的露肚脐装薄如蝉翼,她不得不罩了一件男人的白色锦缎大披风把周身裹住。
两人就挤在人群中像是在尝试一种被推搡,被挤成扁鱼的滋味,反正他绝对没有尝过。人们拥挤来去都是为了观看一个贵女舞剑,而他害怕她被人群挤到抓不住,干脆两手都揽住她的柳腰,于人群相反的一个方向跨步移动出去。
两个波斯男女僧侣在金城这样的胡人杂多的地方一点都不稀奇。燕云石长腿贴近她结实的美臀,潇洒走入一个华丽的帐篷内把帘子放下,这个帐篷雪白羊毛铺底,紫色螺纹精工刺绣内帐,这种颜色混合某人身上的男性香味立马升华一种无法退却的暧昧。
他揭开她面上的白纱,捧住她绝世的脸庞吻了上去。半个时辰前她端庄美丽到不可近看,此刻,她又像个波斯尤物,眼波明澈流光转换中带着浅笑足够慑人心魄。
连日以来,尉迟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那日和独孤离换男子服装去看大祭司以外。
现在,虽然经过了繁杂的仪式她就已经是他的皇后了,二人要想此时这般亲密还需要处心积虑地换装束。
被他裹挟在怀中,他结实而宽阔的胸膛缠绕住她柔韧的上围,玲珑的胸已经因为豆蔻少女的颤抖快要几经恍惚。
几个月以来的思绪纠结,他的天地她未曾知道,一种陌生与不安如果不在此刻弄清楚,将来反悔就没有机会了。他的唇在自己的口腔内攻城略地,气息紧逼到快要摄去她的脑容量,再如此,脑子就空空无一物了。
她尝试用手推开他,他以为她是欲迎还羞假装的,他干脆双手有力地箍住她后背,她的手无法出力气反抗。
穿着火红色薄如蝉翼的身躯彻底地暴露在他视线当中,他俊眸一抬,瞬间像是吃了媚药一般,双手温和地从后背把眼前的一具绝美娇躯平放在雪白的羊毛地毯上。
圣洁的白,和火热的红色衬托的容颜绝美的少女,是他没有见过的极美的女人。肤色雪白,脸颊淡淡一抹绯色。
看她褐色美眸中一丝丝愠怒,以为她又想要挣脱他,他的朱唇带着低声的吼叫伴随温热气息游走在她丝滑的肌肤之间,她周身酥麻渐渐感到舒畅,也无力挣扎。
忽地帐篷外脚步声过来,有一个女人声音低声禀报:“陛下,这个帐篷的主人是土可曼公主色亚娃的,她马上就要来了。”
燕云石吩咐道:“安排下去,让大法师过来这边的演武场,朕和皇后随后就来。”
另一个脚步声领命而去,先前的那个就是红衣的暗卫郎红月,她等着美髯客装扮的燕云石和白纱白袍裹身的尉迟鹤出来帐篷,她就在身后五米的地方护卫着。
退步远处的马车旁,尉迟鹤好奇心难掩,附耳给燕云石说道:“反正两人不是帝后的装束怕啥?”
燕云石装模作样神道道地盘膝而坐,像极了一个目不斜视专心运功休息的波斯法师,右手抚摸丹田,左手撑住可以伸缩的黄铜权杖。
一个深眸琼鼻的美少女,身着黄色纱衣外罩镏金绣线熟铁比甲,镏金熟铁靴。飒爽地一把掀开帐篷的帘子,看过里面之后,她美眸圆睁用尉迟鹤听的懂的波斯语呵斥随从:“看守我帐篷的奴才给我狠抽十鞭子,有陌生人用过我的地毯,快给我换成新的去。”
尉迟鹤听路过的人群小声议论着说:“那个色亚娃公主是今天女武状元的魁首,她的剑术赢了和淑娴。”
另一个说:“她的剑术一般,知识刀刃是北燕国的特产黑铁所铸造的,剑刃轻巧削铁如泥,和小姐是败在兵器上了。”
尉迟鹤知道太子心仪和淑娴已久,只是不知道凭空出现这个叫色亚娃的公主有无机会,这些日子有好戏看了。
燕云石尉迟鹤做着镏金马车抵达迎宾会馆,更换回来原先的帝后穿的常服。燕云石攥着尉迟鹤的纤纤素手,比之前多了许多亲昵地说道:“朕的挚友赫连柔你还没有见过的,岱曦心仪的太子妃一定要趁现在,柔公子这样的人精妖孽把这一桩美事给促成了的好。”
燕云石的话一说完,就有侍卫来禀报:“陛下,金国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方得元有要事求见!”
燕云石挥手示意引人进来,片刻方得元进来为眼前身着帝后龙凤服的两人施了一礼,呈上一封短信就离开了。
燕云石厚唇绽放一丝邪肆笑意,他螓首转向尉迟鹤说道:“朕这个朋友柔公子你是应该见个面了,他是朕最贴心的人。”
这些日子姑姑尉迟如风,早就把赫连柔这样一个多重身份的人也详细说了。燕国草原八部之一赫连部酋长的第三子,酷爱经商,兴趣广泛唯独不喜欢在朝为官,却能够以燕云石御用法师的身份随意进出宫廷内院。也有朝臣诋毁他不像男人,很可能是为燕云石的龙阳之嗜好准备的男宠,因为燕云石曾经半年没有亲近女色。
燕云石看见尉迟鹤若有所思地发呆,就长手拉她靠近他身旁,导致尉迟鹤坐姿斜向他那边,他还用他完美的厚唇飞快地啄了一下她的手背。
一个长身如修竹般的男子背着门口的光线轻声咳了一声,鲜桔色长袍人没有落座,先用臃懒的声音把穿着帝后服饰的两人调侃了一遍:“我说,云石这么着急把我找来,是要看你们恩爱的么?我还有一笔开采铜矿的生意要商谈的,快把我的僧袍还给我!”
尉迟鹤正眼端视了一眼这赫连柔,人如其名,草原帝国的第二代能生的比女人还要美的男人真是奇葩一枚,就不知道他是否真是燕云石的有肌肤之亲的男人,有待进一步观察。赫连柔清澈的褐眸看见尉迟鹤连忙伏地,双手举到下颌端正地仰视着说道:“草民赫连柔拜见我大燕国皇后娘娘,方才请恕草民鲁莽之罪,还望娘娘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