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玉看了看几乎是家徒四壁的砖瓦房,还真没什么好砸的。这些天他们娘几个白天上山下午回来,也是够累的。
想到这里便点头应下了,“我觉得行。三嬷嬷,你们把家里能用的东西都放牛车里拉着去,再买几条狗养着,到时您跟香兰要是出门的话就带上条大狗,看谁还难为你们。不瞒您说,今儿个我能脱身全靠我们家小灰呢。”
三嬷嬷和香兰看了看那坐立在门口的小灰,连连点头,“这小灰是越长越大了,威风呀。兰儿啊,等镇上大集时,咱也去买几条好的小狗崽养着。”
“就是这样。赶明儿咱们就收拾。”
香玉和三嬷嬷她们说了好一会子话,等李蛮把关在柴房里的人搞定赶出村子后,香玉这才决定离开。
但还是不放心三嬷嬷她们,生怕他们这些人走了后又有人来捣乱恐吓,说什么也要拉着三嬷嬷娘倆先去家里住上一晚。
“三嬷嬷,你就和香兰姐跟我走吧。我们那里刚好有两个竹屋空着,你们就住那里吧。来,咱一块收拾今儿个用的。”香玉说干就干,动手收拾起她们要用铺盖来。
她都忙活开了,孙氏自然也不会干站着,带着小花风风火火地收拾起来。
三嬷嬷和香兰很过意不去,也只好认了,便上前带着她们先把一些急用的拿出来,其他的等明儿个再弄也不迟。
由于经常在鱼塘那边,家里的牛和鸡都放在那边了,那里水草丰盛,几只鸡下蛋比在家里时还多。
好一通忙活,在太阳下山之前,几人终于理了个差不多。几乎是一人拎一个大包袱,互看一眼均哈哈笑了。
如此,便轻松地锁了门,一行直奔香玉家去。
回到家后太阳刚刚下山,天边升起片片火烧云,温度也没有白天那么热了。这里离面山比较近,院子里也能感受到山上吹下来的风,人一下子就清爽了许多。
还未走到竹屋,香玉便看到了张虎,惊讶道:“张大哥,你们不是去了镇上吗?福伯他还好吧?”
张虎笑道:“姑娘放心,福伯无事。已经在屋里睡下了。”
“那就好,那就好。”香玉拍拍胸脯道,“张大哥,福伯到底是伤到哪里了,快跟咱们说说。”
三嬷嬷娘倆也将包袱往地上一放,纷纷道:“赶紧说说。”
“我来说,我来说。我也回来了!”李玉凝小跑着从洛蔓儿娘倆的竹屋里跑出来。
李玉凝小跑着过来,笑嘻嘻地冲着大家傻笑,“三嬷嬷、香兰姐,你们也住过来了,真好。”
“小姐,等等我!”突然一个怯怯的声音飞了过来,李玉凝的小丫鬟小红也气喘吁吁地跑来了。面对大家不好意思地说:“香玉姑娘,我,我也来了。”
香玉惊讶地张嘴,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都跑来了呢。他们的外院是越来越热闹了!不过,看这些人脸上的轻松样,想来福伯没啥大事。
李玉凝好像很不喜欢小红跟着,叹道:“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拗呢?我去哪你跟去哪!”
小红认真地说:“姑奶奶说了,要我跟紧你。”
李玉凝皱眉,似乎没话说了。
香玉等人急了,催促道:“快说说,福伯咋样了?”
李玉凝道:“你们放心吧,福伯就是扭了一下腰,去镇上找了个还算可以的老大夫给按了按就好了。连药都没抓呢,说是回家睡一觉就好了。福伯回来就睡下了,咱们可别吵到他。”
“成,咱都小点声。”三嬷嬷连忙嘱咐道。
香玉帮着三嬷嬷把房间收拾好,就去了东屋准备晚饭了。她没想到今天这事儿竟是高高拿起低低放下,不过,没人受伤就是最好的。
晚饭时,香玉煲了鸡汤给阿福送去,再次确认了如那镇上的老大夫说的那样,福伯是真的没事儿,只是骨头稍稍错了点位。
阿福喝了香香的鸡汤,精神一阵大好,问道:“香玉啊,我听蔓儿那丫头说,里正带着村里的人来是逼你教制香的?”
香玉笑道:“福伯放心吧,这事儿还没定呢。等他们把咱要的机子打出来后再说。”
阿福接着道:“要不把那图纸拿来给我看看?你知道我就是个木匠。”
香玉怎么会不知呢,福伯的手艺还挺不错的,好木匠都喜欢挑战新的花样。嘿嘿笑道:“福伯急啥?咱先好好休息,等他们做不出来咱再出手。这样他们才能懂得收敛啊。”
阿福也呵呵笑了,“还是香玉有本事。不过,这歇着也怪没意思的,香玉你先把图纸拿来给咱看看,我保证不做。”
香玉没法子,只好应了他。
最后阿福又道:“香玉啊,那个年掌柜有说二少爷来信了吗?二少爷走了也有一个多月了吧。咋还不来个信呢。”
说起这个,香玉也叹息,“年掌柜说没有。说是那边不让人捎信回来。唉!福伯别担心,谭大哥人天相,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香玉说的是。”阿福也立马呵呵笑着就这一茬揭过。
看着香玉离去的背影,阿福心里突然有些不好受,要是这个家里没了香玉,定然不像一个家。二少爷没回信这说明什么?难道二少爷真的想再回京城?
“唉,我是不想再回去了啊。”阿福躺下幽幽说道,候府虽富丽却不及这乡下宁静,过得更安心呀。
香玉忙活到深夜,才将提前收好的空间出产放到装货的小屋里,这才回到自个儿的竹屋休息。
“唉!”喝杯空间灵泉水,香玉捏了捏眉心,这日子过得可真有些操心。要不是有灵泉水每日里补充能量,她可能会力不从心。
但有了灵泉水及空间出产就不一样了,不时偷偷吃粒红枣,来个空间产的煮鸡蛋,精神体力都来了。
虽说已到深夜,发过烧的她才刚刚痊愈,可香玉还是没觉得有多累。拿出自制炭笔和小本子便回忆起在现代时跟着师父采药,炼药制香的情景。
其实,药香才是在现代时香玉和师父研究的课题。
古时,药、香不分家,很多香料也是药,很多药草亦是制香的原料。在那个时候,制香用的香灰或是香渣是可以吃的。
为什么?因为那些药和香料都是经过特殊手段炮制,遵循古法,一点也马虎不得。还有就是,古代的药极少有大批量种植的,均是纯天然无污染且是货真价实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古代制香师剩下的香渣等物可食用了。若是放在现在,药材的药性能不能保证还是两说,再加上在香里加了许多化学物质,比如助燃剂,再比如化学染料,用化学手段制出来的香精。
掺了这些东西的香是万万不能吃的。而现代人也很难再闻到那么古朴纯真的香味了。闻到的仅仅只是香而已,而这个“香”却也是用化学药剂调出来的,骗得了鼻子却骗不了人的身体,可以说是坏处多多。
香玉在现代跟了师父好几年,她们就是想复原古法的药香,陶冶人心情的同时,还能医治疾病。但是,试验刚刚有了进展,香玉便来到了此时的大明朝。
洛香村,听名字就知道与香有关。
也确实如此,洛香村曾出现过一位制香大师,可这制香大师也只是昙花一现便消失了。连带着大明朝的制香业也很是平平。
香玉曾听三嬷嬷说过,这个制香大师乃是前朝初期的人,据说是为了躲避战乱才来到南山脚下住的。
但在这里住久了后便喜欢上了这里,让家里的仆人们漫山遍野地种植野花。看到这些美丽花才开始研究制香术。并在这里收了两个徒弟,就是姓洛和姓香的徒弟,慢慢的这里也被作洛香村。
村子里以前有着上百年的高大榆树,可惜早些年村里的人不知道用处,便杀了卖了木料。现在想想真是可惜啊,那么大的榆树呢。
榆皮粉是制香必不可少的黏剂,相当于香中的牵线红娘,将一味味香粉黏连在一起最终形成一支支香。
这个用量不算少,若是大量制香的话,这榆皮粉用得必然很多,也不知道村里的这些榆树能不能熬过去。要是村里人不懂得合理地剥皮,那么一年过后哪里还有榆树的存在?
“不行,在制香之时一定要跟里正先说说。没了榆树怎么制香。树主干上的皮绝不能动。”想到这里香玉便提笔记了起来。
她希望恢复洛香村原本风景如画,家家飘香的美景;而不是为了制香赚银子把大自然毁了。
非常普通的香用的大多是柏树粉或是松树粉,这类香燃烧起来有股很特别的清香,再加上榆树粉制出来就是香。
但这香却是难登大雅之堂,怎么才能制出一味香的价格让大众也能接受得起,又能让那些风流雅士拍手称快呢?
香玉要教村民们做三种香,这第一种肯定是普通的香,南山深处多松林,就做松木香吧。松针或松木其本身就带有松香味,更是有油脂,燃烧起来没问题。这也是最好做的一种香。
那么接下来呢,第二种要做哪类的?
香玉觉得她有必要制出一两款真正的药香来,只有这样才能让洛香村恢复往昔的风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