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墨听到这话,简直是气炸了肺。
他此时正躲在破败的影壁后面,手里抓着一个小石子,真恨不得用这小石子敲碎洛腊梅的头。
楚天生也是一愣,这个洛腊梅还真敢说啊,若是今天谭墨没有及时跟来的话,可想而知香玉的名声得坏成什么样子。
“哦,香玉?这个姓可不常见啊。”楚天生很想知道这姑娘为什么要害香玉,便虚与委蛇地说道。
洛腊梅道:“我们洛香村不是姓洛的就是姓香的,常见得很!”
楚天生又问:“以前可不是你来送的香,今儿个怎么亲自来送了?这可是迷.香,你知道这香是做什么用的不?”
洛腊梅吓得不行,一来心虚,二来感觉眼前这罩在黑斗篷里的人不好惹,说起话来就有些结巴,“我,我哪知道。这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要不是家里穷的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也不会,不会做这香。祖上说了,这香不能乱卖。”
“嘿嘿!”楚天生冷笑道:“我来跟你说这是什么香,此乃采花贼专用香。知道采花贼是啥吗?”说着,冷笑着,伸手想捏洛腊梅的下巴,“不知道?那爷来教教你!”
洛腊梅真想不到她会遇到这样的人,她爹不是说过是个老实巴交的小胖子吗?
楚天生的举动让洛腊梅连连后退,她真的怕了,“你别过来,我喊人了?”
“嘿嘿,喊啊。”楚天生更加无耻道:“这是哪里你不会不知道吧?外面就是大集,人吵吵得不行。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听见!哎哟,真是受不了了,那个大嘴竟然还有这么个俊闺女,爷要是早知道的话还要啥迷.香啊。”
洛腊梅终于吓到了,这人怎么知道他爹的外号?
眼看着楚天生越走越近,洛腊梅顾不上了,大叫出声,“救命啊,救命!”
然而回答她的还是从集市上传来的熙熙攘攘,今天真的很热,又没风。可是她觉得自己的心凉凉的。
“你想干啥?不要过来!”洛腊梅眼珠子乱转,看了看,再次大叫:“来人啊,走水了,救命呀,失火了!”
这话有效果,集市上的噪音有了那么一小会儿的安静。
“香玉,你怎么在这里?”谭墨适时出场了,看着洛腊梅的后背惊道。
洛腊梅吓了一跳,捂着脸不要命地往外跑。
楚天生大叫:“别走啊,等等爷!”
“站住!”谭墨大喝一声。
然后跑出大门的洛腊梅听到,院里有人打架的声音,还有数声惨叫。再然后洛腊梅放心了,快步跑向人群中消失。
谭墨冷着脸扯掉了楚天生的斗篷,冷声道:“演得不错啊,小楚。”
楚天生傻笑道:“少爷说笑了,小的只是,只是……。”
“好了,那人呢?”
楚天生道:“少爷放心,那人绑得好好的呢。”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吵吵声,“在哪呢?这里真有采花贼?”
谭墨和楚天生眉头一皱,这个洛腊梅还真是够狠的,这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吗?
可他们是谁?顶顶高手,身形一动,人影不见,连地上放着的小篮子都没拉下,这里好像完全没人来过一样。
人走了好一会了,外面那些来捉采花贼的人才进来。
“人呢?”
“给我好好搜!”
十几个人将这破院子翻了个遍,连个毛都没有。
为首的老者恨恨地骂道:“那个死妮子竟敢骗老夫,哼,走!”
话说,这五里镇安稳了不少的年头了,这几个月竟然出现了采花贼,让那些家里有妙龄姑娘的人家实在是吓得不行。
因为镇上有户人家,家里有个妙龄女子。可这姑娘半夜却被糟蹋了,早上醒来才发现不对劲,得知自已的清白已毁,没过一天,这烈性的姑娘就直接吊死在闺房。
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要是传扬出去,他们五里镇的名声都臭了。这才有镇里正带着人来捉采花贼的一幕。
另一边,楚天生带着谭墨来到个死胡同,翻了道墙,再次进入一个荒芜的后院。
从后院里的枯井里提出一个胖子,楚天生道:“少爷,就是这人。”
谭墨抱着胳膊看着那个胖子,除了一身肥膘外,毫无特点,真真是很普通的一个人。
“弄醒他!”
楚天生给了他一巴掌,这人便幽幽醒来。
谭墨问道:“这迷.香是你买的?”
胖子醒来后想大叫,可是楚天生的手比他还快,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道:“回答,要么,死!”
楚天生本来就不是善人,身上的杀气也是很浓的,这份杀气全部聚在胖子身后,激得他立即尿了。
“大爷,不管小的事呀。请大爷饶小的一命!”胖子软在了地上,吓得屁滚尿流。
谭墨冷冷地说:“要想活命容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是是!小的说,这就说。”
原来这个胖子只是个跑腿的,这香是给离这里极远的一座山上的绿林人士买的。说是绿林人士是抬举他们,其实就是半路劫道的,也可以叫土匪,反正就是无恶不做的坏人。
谭墨皱眉,“你们怎么知道这里有迷.香的?”
胖子道:“这小的就不知了。”
谭墨不想现在就把事情弄清楚,这事牵扯到了匪类就不是那么好查的,便一粒小石子将这胖子敲晕了。
这才嘱咐楚天生道:“小楚,你去秦氏酒楼找辆马车,把这人送到县衙。跟何大人讲,是三爷让你这么做的。说说这里的采花贼,顺便透漏一点洛腊梅的事,最好是衙门里的捕头来洛香村洛大嘴家走一遭。”
“是,小的明白。”楚天生坏坏地笑了,以前他做的事都跟洛腊梅今天做的差不多,不是栽赃东家就是嫁祸西家,这种事儿怎么做他最熟了。
楚天生拎着人走后,谭墨看着地上的篮子叹了口气,用楚天生刚才的斗篷包了起来,直接去了秦氏酒楼。
晌午过后,香玉摊子上的荷包和头花都卖的差不多了。剩下几个也不打算卖了,便坐在小马扎上呵呵地笑。
捏捏那沉甸甸的钱袋,三人心里非常有成就感,只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好倒出来数。要不然,香玉也想一个子儿一个子儿的数铜钱玩呢!
在这古代小老百姓们,银子有得很少,大多都是用这些铜钱的。付钱的时候从钱袋里数出几枚铜钱付了就是,简单方便。一千枚铜钱才一两银子呢,那重量也是不轻的。
洛蔓儿和香兰两人开心了一会后,双双将钱袋送到香玉手里,“香玉,你拿着。”
香玉也不矫情,这么一袋子铜钱还是放在她这里最安心了,说道:“那成。等我回去算好后,就分给你们,这里面还有小红、小花和娟儿的呢。”
“说的是。”洛蔓儿笑道:“不过,一天就能赚这么多我心里还是高兴得很。”
香兰比她还开心,洛蔓儿毕竟还从香玉这里拿过几次工钱。她可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赚到这么多铜板,笑道:“香玉啊,咱下一集还来卖不?回去多给我剪些花样子,我回家里自个儿做去。你不知道啊,我从绣坊里拿帕子来绣,一个帕子扣除本钱赚不了几文呢。”
洛蔓儿以前也绣过帕子,连连点头道:“还是咱们这荷包好,还有那头花,可漂亮了。”
香玉看到还剩下两个牡丹样的头花,三个荷包,说道:“这两个头花你们两个分了吧,剩下的荷包刚好带回去给她们三个。收摊了,咱们走吧!”
“那好,那咱们就不客气了。”洛蔓儿和香兰便一人一个收了起来,随之一起收了摊。
白氏几人羡慕地看着她们,再看看案子上还有不少的香,说道:“香玉啊,你们要走了,不再玩会儿?”
香玉道:“不了。好不容易来一回集上,顺便买点用的回去。”
就这样,三个小姐妹挎着篮子往回走。
一抬头,谭墨来了,他很贴心地接过香玉的竹篮,“我来拿。”
洛蔓儿和香兰很有眼力劲地借要买别的东西为由拐了弯,约好一个时辰后在秦氏酒楼见面。
谭墨拉着香玉直接往秦氏酒楼走,小声地说:“香玉,看到洛腊梅了吗?”
“没呀!”香玉皱眉道:“这姑娘是不是行动了?但愿我们之前的猜测是假的。”
谭墨脸色难看地说:“真的。比我们想的还要恶劣!”
香玉气得不行,她真没惹洛腊梅呀,为啥这姑娘一再地看自己不顺眼呢。
谭墨接着说:“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这次就先给她个警告,要是再不收手的话,等咱们成了亲,我再腾出手来教训她!”
“嗯,也只能这样了。毕竟一个村子里的人。”香玉道,“要是让里正知道咱们洛香村的人会卖那缺德的香的话,还不得气死。要真传了出去,咱洛香村的香是甭想卖出去了,她这是想把村里人的后路给断了呀。必须得给她个教训!”
谭墨突然道:“我看这事咱们得让里正知道,还得让那几个总是叽叽歪歪的族老知道。”
香玉脚步一滞,她不知道这样做好不好,但她真不想让好不容易又走上制香大道的洛香村的名声受损,她的家在这里呀。
“嗯,谭大哥你看着办。”香玉心一横,说道:“这事的影响宜小不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