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石头在年前去了趟景德镇,这也是秦烈答应他的,虽然只在景德镇做了一个月的学徒。却是让刘石头长了大见识,回来就一头钻进窑里,好像有无穷的灵感似的,将所做的瓷砖等东西又提升了一个大档次。
刘家如今是刘家村的富人了,烧制出来的瓷砖被秦烈运到京城都卖上了大价钱。虽说秦烈让人学了他的瓷砖制作法子,但他还是可以小规模地烧制一般的瓷砖。
随着越来越多的富人对这东西的信可,刘家的财富也是慢慢积累起来。
他们也不傲气,知道这些东西是谁给他们的,也不和秦烈抢生意,因为从谭墨的口中知道了秦烈就是当朝的三皇子。全家靠着这个小瓷窑过日子,不求富贵,只求吃穿不愁,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
这正对了秦烈的胃口,有他保驾护航,刘家的生意没人敢眼馋。刘家父子也有余钱拿来做研究,倒也乐在其中。
刘家住在村子最靠山的地方,也跟谭香园差不多,同样的围了一大片地。打算将家里也建得和谭香园似的,所以香兰嫁到这里来不委屈,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香玉看着那片大宅院,心里再次嘲笑香雪没眼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这句话老香家的人是不会懂的。
香兰和刘石头的婚礼是比照着洛蔓儿和香承宗的婚礼来的,同样的热闹,喜庆。
热热闹闹地一天过去,香玉回到谭香园后还觉得脸上有些僵硬,今天实在是笑得太多了。这样于皮肤不利,便梳洗过后早早地就睡下了。
正月就这么过去了,天气也渐渐回暖。
如今光照充足,要是每日到村头上的荒地里去看,都会看到不同的面貌。
初春时节野菜最是美味,而野菜中最让人惦记的便是荠菜了。这菜在这个时候最嫩了,虽说初春的北方还有些冷暖不定,但荠菜却在刚刚化开的冻土上成长,不惧冷风。
荠菜不但美味而且还能入药,其味甘、平、和脾、利水、止血、明目,能治痢疾,水肿等治症状。是很好的药食同源类的食材。
二月初一的这一天,香玉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后,便带着花倾城去外面挖野菜去,顺手挖点栽在空间中,以后想什么时候吃荠菜就能什么时候吃。
老祖宗留下来的历法是相当准确的,立春过后万物复苏,此时田里的一切都将会是带着生命的气息。
午后的风吹起来总是带着暖意,香玉穿着不算厚的棉袄裙,一路走来略微出了点薄汗。
这让花倾城好一阵嘲笑,“我说香玉啊,你也算是半个会功夫的人了,就这么怕冷?你看看你穿的,要不是你瘦,穿这身棉衣远远一看活脱脱一只过冬的熊!”
一席话让香玉板起了脸,她想起了在现代陪师兄的小儿子看的动画片里的熊大熊二,那壮实的身板实在是……难看呀。
“你才是熊呢,你们全家都是熊。小楚是熊大,你是熊二!”香玉想到这个就直接说出来了,说完之后眼睛一亮。哎呀呀,不是正在愁不知道做什么布偶吗?就熊大熊二呀,多好的布偶!
“啥?熊大熊二是什么东西?”花倾城皱眉问。
香玉默默地笑了,她能说这是动画片里的人物吗?自然不能。所以她不再说话,任由花倾城想象。
“难道是母熊家的大熊和二熊?”无聊的花倾城还在猜测。
香玉道:“差不多。”
“我才不是熊呢。”花倾城也不开心了,两手叉腰,哼道:“我这么美,熊能跟我比吗?”
香玉呵呵笑道:“不能,母老虎还差不多。”
“香玉——”
两人说说笑笑,气氛倒也融洽。
她们谁也没想到当初打生打死的两个人,现在竟然像小姐妹一样无聊地挖野菜。不得不说,造化有时真的很奇妙!
野地里的菜多得是,今年想来挖个几天也挖不完。因为村里的人今年手里都有余钱了,也不会太亏着家人孩子。
遥记得去年这个时候,香玉还在帮着香芽姐妹挖菜呢,转眼间一周年过去,世事也有了大的改变。香玉觉得这一年真的恍如隔世,经历了堪比她在现代大半辈子发生的事儿。
想事儿、说话聊天都没有影响她们挖野菜的速度,转眼间就挖了两大竹篮。大多数是荠菜,还有一些极为细嫩的苦菜。这苦菜呀拿来炒炒做成苦丁茶也是极好的。
就在她们东聊西聊的时候,远远地跑来一个身影。
“香玉,香玉!”来人是洛蔓儿,成亲后的她还跟以前一样做什么事都风风火火的,除了换了妇人发髻外,其他什么都没变。
“蔓儿?”香玉一愣,这妹子家不会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吧,看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忙起身迎上去,“你慢点儿,发生了啥事儿?”
洛蔓儿来到香玉跟前,使劲喘了两口气,“香玉,香玉,救命啊。”
“怎么又是救命,谁出事了?”香玉就知道是这样,要不是大事洛蔓儿不会跑得这么快。
过了一会洛蔓儿总算是喘顺了,说道:“是我爷爷,他,他快不行了,你去看看好不?”
香玉揪起来的心又放了下来,“原来是那个老头子啊,咋了?走,边走边说,我顺道回家拿药箱。倾城,回家了,明儿个再来挖。”
“哦,来了。”花倾城也不爱挖野菜,用她的话来说,她的手是拿剑的,不是拿挖菜的铲子的,所以答应地特别爽快。
洛蔓儿道:“还不是我那断了亲的大伯娘。年底和正月里我们没来得及去找她算账,她倒好,以为我们好欺负,又来我们家闹事了。这次只有我爷爷在家,她终于是露出了本性啊,跟我爷爷抢那头老黄牛。还记得那老黄牛吗?”
香玉点头,“记得,你爷爷那不靠谱的还要让你娘骑黄牛呢,我就这事生那老头子的气。蔓儿,我可是丑话说在前头,年纪大了的人,病可不好治,我的本事也就那么点儿,治不好你们可别怪我。要不然你们另请高明。”
“懂懂,咱们全家都懂。”洛蔓儿说道,“我爷爷说不治了,他这把年纪活不了几年了还总是花钱啥的。”
香玉心里再次松了口气,“老人家还有意识说明还行。快走吧,跟我说说你爷爷到底怎么了。”
洛蔓儿咬牙切齿道:“徐胖花真不是人,她不但推倒了我娘,这次又推倒了我爷爷。她说那头老黄牛是她家的,硬是要牵走。这老黄牛是我爷爷的命,这牛从小就跟着我爷爷,上次搬家徐胖花硬是说了很多理由让我爷爷暂时把老黄牛放他家里。
可没想到这人趁我爹娘不在家的时候去牵老黄牛,说是,说是要卖了老牛给我那个堂兄交束脩。我爷爷哪里肯呀,这老黄牛就是他的命!徐胖花硬是要拉,拉扯着把我爷推倒了,我爷就起不来了,说是腿断了啥的。”
洛蔓儿颠三倒四地好歹是将这事儿说清了,气得香玉不知道说他们什么好,“你看看,去年年底时你们咋不找徐胖花算账呢?要是早去的话会有这一天?要说我啥好呀,这就叫纵容!纵容是啥?纵容在我看来也是罪!”
“我爹那时不是顾着我娘和我弟吗,加上我爷说既然我娘没事,这事儿就这样吧,就……,唉!”洛蔓儿也气得不行,可她没话说。
香玉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因徐胖花而为你们家人看病,再有下次我不管了。”
回到谭香园,让花倾城背起药箱就往洛蔓儿娘家走。
洛蔓儿娘家院里聚了很多人,里正洛宝田也在。连洛蔓儿的大伯洛大河也在,当然那始作俑者徐胖花更是被看着死死的。
推老人是大罪,要是送官府那可是要蹲大狱的。所以,洛里正也不敢就这么放徐胖花走,到底要怎么处置徐胖花还得受伤的老洛头发话。
香玉是头一次见到洛蔓儿的大伯,但这人一看就是个看上去精明,实则外强中干的人,而且还是个怕才老婆的。
徐胖花拿眼一瞪,洛大河便开始对里正说徐胖花的好话,这样的男人在家也是软货。怪不得徐胖花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来使坏。
“香玉,快进来!”吴氏出来倒水,看到香玉像看到救星似地往屋里拉。
进了老洛头所在的屋子,一股浓重的臭味扑面而来,“这,这是大小便失禁了?”
“唉!”吴氏叹气道:“真是做作孽呀,人在做天在看,打老人家是要天打雷劈的。”
香玉对治愈老洛头不抱多大希望了,检查了伤势发现真的很难办,因为伤在大腿根部的位置,还波及到部分脊柱,所以才造成了大小便失禁。
在古代落后的医疗条件下,真的很难办,何况她对这地方的神经什么的真的摸不透。
香玉检查过后道:“婶子啊,东海叔,我只能尽力一试了。洛爷爷年纪大了,伤的地方又太重要,能不能好就看洛爷爷的造化了。唉!要不你们再找个好一点代付吧,我怕……。”
面对治不好的伤病,香玉也是一愁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