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太意外了,也更加让李月儿气愤。想他当堂堂李家嫡女竟然被一个乞丐辱了,先前被米师太带走的时候也没这么绝望过,她照样绝地重生。可现在?
在场之人尽都露出嘲讽的笑,以及那抹厌恶的表情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特别是看到隔着帘子露出不屑表情的聂氏时,李月儿便彻底失去了理智,她完了,不但她完了连皇商李家也完了。
“啊,你给我去死!”李月儿从头上拔下唯一的银簪子,狠狠地朝着身边的乞丐扎去。
一下子就扎在了乞丐的脖子上,鲜血迸射,显然这一簪子伤到了颈动脉。
可是李月儿好像疯了一样,无视被喷溅到的一脸的鲜血,拿着簪子就这么刺呀刺。
“住手!”
等下人们将李月儿拉开,那个丑陋的乞丐已经断气了。
香玉想过去看看,被谭墨一把拉住,摇了摇头,“你救不了他。”
香玉远远地瞄了一眼,果然,那乞丐第一时间就断了气。叹道:“这个李月儿还真够狠的,乞丐的脖子都快刺成马蜂窝了。”
“哈哈哈!”李月儿好像疯了一样大笑。
陈长风摆摆手,“送她去京兆府,通知李家。”
他脸面极其难看,看到李月儿如此疯狂心里后怕不已,这个疯女人,幸好香玉来得及时,要不然他的妻儿很有可能毁在她的手里。
张知进这才起身,冲着陈长风拱拱手道:“左相大人,下官告辞,下官定会秉公执法!来人哪,将这犯妇和死者带到京兆府衙。”
抛却李月儿骗婚,混淆陈家血脉不说,单就李月儿在大厅广众之下伤了人这一点就能定死罪了。
“请!”陈长风也正有此意,和张知进互看一眼均心照不宣地点了个头。
大门打开,自有张知进的下人们前来押人,很快状似疯了的李月儿和死去的乞丐便被带走了。
地上只留下了一大滩血迹,在诉说着刚才的凶杀!
梅管家自然是不怕血的,她手上不知流了多少人的血,只冷冷瞥了一眼便不再观看。起身道:“戏看完了,我们也该走了。”
陈长风点了个头,“管家,送客。”
只是梅管家在走的时候有意将倒在脚边的陈香灵留下了,既然她不再是左相家的二小姐了。还不如香雪有用处,带着这么个不知廉耻的累赘回府干吗?
可是香玉却还是好心提醒道:“梅管家你忘记东西了。”
“什么?”梅管家停步,转身,看了眼地上的还处于昏迷状态的陈香灵,“二少奶奶说错了,这不是我们候府的东西。少奶奶还是不要让奴婢带回去了,省得扔都扔不掉。”
香玉皱眉,她怎会不知呢。只是陈香灵不能再留在左相府了,只有把她的弄走才能让相府安稳。
谭墨也很清楚这一点,但他看不得香玉为难,起身道:“带走,她不是你家表少爷祸害的吗?不娶可不足以平皇商李家的恨呀。告劝你,千万别小看了商人,特别是皇商的手段。”
梅管家心念一动,说的是呀,左相家是扯不上关系了,还能扯上皇商李家。这个李家虽只是皇商至少不差钱儿。
“是。”所以梅管家又提起陈香灵就这么一手一个的走了。
“呼,终于完事了。”香玉长舒一口气,“母亲,先回静心院吧,这里污秽太多别脏了母亲的眼。”
聂氏是个胆小的,刚才月姨娘发疯的时候她第一时间闭上了眼,到现在还没有睁开呢。
在丫鬟们的陪伴下,聂氏回了静心院。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放下了心,有些事可以放开手脚做了。
香玉先是看了眼谭墨,不好意思地说:“你不怪我吧,让陈香灵和香雪都去了镇安候府。”
谭墨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同样小声地说:“怪你什么?镇安候府现在就是一团乱,你把这两个毒瘤丢给梅夫人,让她去伤脑筋,这不是很好吗?”
“可是……。”
“没有可是。就是等我们住进候府的时候又要分神应付他们了。”谭墨道,这是他唯一忧心的地方。
香玉会心一笑,“难道我怕她们吗?咱们各样的毒都不怕了,还怕他们?”
说到这里谭墨也是一笑,“是啊,既然是毒瘤就让它再烂一些才好一并除去。”
香玉没有走,她在看陈沐轩如何处置那些吃里扒外的下人们,不说全都杖弊,至少那些谎报事端的人要处理了。
也多谢今天的混乱,让香玉揪出了许多混在府里的不轨之人。想来,李月儿留下的后手也全部除去了吧。
不过半个时辰,那些下人们全都拖了下来。他们不会再出现在左相府里了。
香玉这才走到到陈长风跟前,给他福了福身,“父亲,女儿揪出此事让父亲在人前丢脸了,希望父亲不要怪罪。”
陈长风皱皱眉,他这闺女确实是跟以前不一样了,要是以前定会说“请父亲责罚”这话。现在却先说不要怪罪。
不过,这样很好,至少不会让自己吃亏!
“玉儿长大了,为父便放心了。”陈长风说着看了眼谭墨,“好好照顾玉儿,镇安候府……。”
陈长风再皱眉头,“你们在府里多呆些时日再回候府吧,去的时候多带些人!沐轩,这事儿交给你来办。你们身边的那三位功夫都不错,可有的事不是靠功夫强弱来解决的,需要人手的地方尽管说。”
最后看着香玉,笑了,“为父不怪,为父开心还来不及呢。压了十七年的愧疚终于拿去了,一身轻松。”
他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哪怕对李月儿没有任何感情,抬进府里也没碰过她,但是对于那说是自己的血脉的陈香灵却是没有半点苛责,吃穿用度皆和香玉差不多。
“那就好。”香玉也觉得开心,这个父亲虽说愚了点,倒也不失为好人。便又劝道:“父亲,人生是自己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这话陈长风听懂了,“好,让别人说去吧。我去看看你母亲,她今天也受惊了。”
“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陈长风刚走,便有小丫头过说:“大小姐,大少爷,不好了。”
又是不好了,一听到不好了,大家的心便都会揪起来。
“何事不好了?”陈沐轩咬牙切齿道,这事儿还有完没完了?
香玉看了看看,日头已经落下去了呢,今天的戏难道还没有完?
小丫头吓得哆嗦着说不成溜,“左,左,啊不!是,是右相夫人来了,在,在客房闹呢。说是……。”
香玉一摆手,冷笑道:“好了,我们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左相夫人,我们这就过去。”
“是,是!”小丫头转身就跑,生怕跑慢了挨一顿臭骂。
陈沐轩气得不行,“哼,那个不要脸的女子,当我们左相府是什么地儿了?在我们这里来这么一出是啥意思?”
香玉道:“还会有啥意思?不过是相让香林书光明正大的娶她罢了,这样就不会有人说香林书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只会说孙碧莲是个知恩图报的。”
说着她深深地看了眼陈沐轩,担心道:“大哥,你以后可千万别随便救女人,要救也让手下人救。现在的小姑娘心眼可坏了,明明才十来岁就总想着用歪门邪道找男人。像香雪和陈香灵下药的这种,那是蠢的。”
陈沐轩厌恶道:“别提这两个贱人!我本以为陈香灵怎么说也是和咱们有着相同血脉的,却不曾想她是那样恶毒,今日才知果然不是我的妹子。”
香玉挑眉道:“是不是有一种,把自个儿的关爱给了狗的感觉?”
“香玉!”陈沐轩尴尬了,确实有这么一个感觉。
“好了,不说了。谭大哥,我们去会会右相夫人吧。大哥,这里就交给你了,收拾干净一点。”
随之拉着谭墨去了客房。
行至客房门口便能听到右相夫人大骂的声音,“什么?你们家夫人不来?”
小丫头道:“回夫人的话,我们家大小姐会过来的……。”
“混账!”伴随这声骂的是清脆的巴掌声。
香玉一脚踢开院门,冷冷地说:“这位夫人请自重,这里是左相府,是我们左相府的丫头。敢问夫人,这丫头犯了什么错要掌掴她?”
“你是何人?”右相夫人吊着一双细眉,冷声道。
香玉笑道:“我就是这丫头口中的大小姐。”
看着小丫头又说:“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去管事哪里领半两银子压压惊。”
“多谢大小姐。”小丫头开心了,一把掌半两银子她还是赚的呢。
右相夫人看上去四十几岁样子,纵是保养的再好也不年轻了,身形略发福,可见队孙碧莲确实是老来得子但是眼神透露出来的光却是精明的。
“陈大小姐,我来问你,我闺女是怎么落水的?”她上来就质问香玉。
香玉笑道:“这个要问你家的好闺女了。我们安排她在静心院呆得好好的,怎么会跑到荷塘去了,还那么巧的遇上了香林书?是不是想趁我们府里混乱讹上一把,还是想让我们把你家闺女和香林书的事传遍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