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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4章 绝望

张骁好奇的问道:“既然一切妥当,是应当早些出发,不知还要准备多久才能准备妥当?会合地点又在什么位置?”

苏彰确定的路线也多亏了张骁的帮助,说道:“听你说东方家会协助我们,所以我们会合的地点将是义阳,荆州的中下部都数东方家的势力,所以我们将通过东方家与庞家的边界进入益州,要不是境言界在洞庭湖,我们走水路逆流而上相信可以更快。”

苏彰说到这里,又想所有正在忙碌的门生看了一遍,说道:“准备工作我看出不多了,就现在的时间来说,估计在黄昏时分便可动身,这点对我们来说非常有利,至少不会被普通人察觉,希望能利用夜色掩护,在天亮之前到达益州。”

张骁此时也向天空看去,太阳已经西垂,估计用不到一个时辰便会天黑,自己也得通知同伴们做好撤离准备,首先要找的人便是返回朝廷收拾东西的朱建平。

可是想通知朱建平对张骁来说难度非常大,自己目前是敏感人物,之前遇到姜起已经证实了这一点,要是就这样去许昌,肯定会出乱子,想要去通知他只有去找被他保护的人。

张骁有了主意便向着后门走去,顺道也看看夏侯恩在做什么,可是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自己似乎迷路了,茶库中的房屋都是方方正正排列,来往的门生又多,自己又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导致不容易分清方向,绕来绕去发现自己不知道走到什么位置,又不敢随便用灵气来寻找方向,只能通过灯塔所在的方向往会走。

为了避免再被人流带错方向,张骁这次选择走人少的小道,这下自己总不至于再被干扰了,不过在途径一个小花园时,惊奇发现苏层正一个人在此,有些忧伤的蹲着看花园中连花苞都没有的花草,看样子是有些不舍。

张骁本来还以为苏层也在组织门生搬运物资,没想到原来是在这,便好奇的走了进去,问道:“我还以为你也在做迁移的准备呢,想不到在这里,是舍不得这些花草吗?”

苏层见到张骁来到这里便不再蹲着,感伤的说道:“这里大部分的花还是我费了好大功夫才弄来的,现在才刚刚成活就要离开了,真想看到它们盛开时的样子。”

张骁此刻登时没了安慰苏层的心情,现在已经到了关乎苏家生死存亡的时刻,苏层竟然还在为这些小事伤神,这样的心态就算能安然离开豫州到达凉州,也无法接受新的生活。

苏层对于一直生活的许昌很是依依不舍,说道:“我们刚到许昌时可谓是百废俱兴,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才建成现在的规模,我是亲眼看着家业一点点茁壮,可是现在却要抛弃这些用心血建造而成的家业,真是舍不得。”

张骁认为双重伤感的不是时候,如果她对失去的东西都抱有伤感之情,那她需要伤感的事物就太多了,修行者只要有灵气精华存在,就等于拥有无尽的生命,那些生命有限的事物都将是伤感的对象,同时也失去了正常人该有的生活。

张骁清楚伤感没有错,但必须是一时的,未来的日子注定更糟糕,要是仍拘泥于过去,后续的生活将会是一片苦海,安慰道:“你想哭就哭吧,突然要离开好不容易建立的家园的确很残酷,这次远走凉州,估计想再回来没有可能,甚至连想以后回来看看都成问题,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振作一些,今后的将路会比现在更苦,要是你没有心理准备,会扛不起这样的重担的。”

苏层知道张骁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自己又何曾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并不是说明白就能与可以接受,对于苏层来说,自己又将经历一次曾经最可怕的记忆,说道:“在这段时间里,我见到许多族人被杀害,就像当年迁都时一样,但意义已经相反,我们现在扮演的角色是彻彻底底的反派,死去只会让好人们觉得世间的罪恶又少了一分,真不知道我们活下去的意义为何?”

人心在忧伤与连续的苦难中滋生绝望,出现这样的情绪对苏层来说绝非好事,张骁知道苏层心中的压力已经大到无法正常化解,她的精神已经紧绷到极限,必须开导一番,不然结果注定是悲剧。

现在的局势正在向更糟的方向发展,如果只是安抚苏层的情绪,必然是竹篮打水,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她绝望是再添一把火,只有这样她才有勇气面对后续的危难。

张骁不顾苏层越来越伤感,直接走到苏层跟前,将地上的植株踩个稀烂,要当着苏层的面,把所有她心爱的植株全都毁坏。

见到张骁突然的举动,苏层顿时傻眼,反应过来之后立即阻止,拉住张骁的手防止他再靠近其他植株,带有哭腔喊道:“你这是在干嘛?这些可是我好不容易种出来的花,你怎么能踩死它们,它们就算不是心血也是鲜活的生命。”

张骁感受到苏层的情绪变得激动,这是一件好事,证明她还有反抗意识,也就不再继续踩踏植株,向苏层吼道:“你今后都不会再回到这里了,还想着它们干什么?虽然扔下它们很残忍,但是别忘了,还有更多的生命需要生机,你要到达凉州,在哪里建立一个更大的花园,种植更多的花,如果你不抛弃过去的遗留,也将成为与过去相同的废渣,你醒醒吧,你还有大哥、二哥以及幸存下来的苏家人。”

苏层没有再用力拉住张骁,但是更用力捏着他的手,眼泪也终于留了出来,说道:“在洛阳时,家族遭到妖邪的突然袭击,爷爷、娘亲还有各位叔叔伯伯都相继战死,偌大一个苏家短时间内失去了很多的苏家人,那么多的生命就这样葬身火海,爹好不容易才硬撑起这个家,花费二十多年的时间,终于又逐渐成形,可是同样的遭遇再一次降临,现在的苏家人还有多少可以死,苏家的直系血脉只剩下四人,其余都是旁系,要是再发生惨烈的战斗,苏家还能不能存在?”

苏层越说越激动,思维有开始变得不理智,说道:“披星派是三派四族之一已有数百年,与其他家族门派关系密切,可是出现一个错误,却用对付仇人一样的方式来对待我们,数百年的交情哪去了?他们难道将修妖也当做生意一样来对待吗?这样的世间我还能依靠谁?”

张骁想要用感受绝望的方式来激起苏层的求生欲望,可没想到她心中的愤恨实在太深,不但没有挣脱,反而陷入其中,看着都让自己痛心,迅速回答道:“没有其他家族,你还有我,我带来了浮神洲和东方家,就是要保护你们安全离开这里,不管他们到底想要什么结果,你的人生该由自己决定,不但要活下去,还要更好的活下去,凉州虽然偏远,但是拥有了恬静,不用再牵扯进尔虞我诈的环境中。”

苏层带着泪水惊愕的盯着张骁,想不到张骁在这时会说出这样的话,烦乱的心中登时有了一丝温暖和悸动,说道:“还有你?你是说……你愿意保护我?”

张骁决心有什么就说什么,与心魔斗了这么久,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要尝试否认自己的心意,逃避和欺骗自己的心只会带来更多痛苦,对的就承认,错的就改正,这才是用心,说道:“没人愿意我愿意,我不知道从何开始有这样的感觉,总之我不想见到你受苦,无论你接受与否,我反正是心甘情愿,如果你觉得我有妨碍到你的地方,我会想办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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