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的赵莫晚当然不知道这发生的小插曲。直到很久之后看到吉安漂亮的宝宝追着自家小妞到处跑的时候,两个女人才偶然提起这件事。
“那个时候伯爵大人的样子,啧啧,真是精彩绝伦啊!”吉安笑嘻嘻地说。
“真是可惜,我居然没有见识到那么经典的画面!”赵莫晚一脸遗憾地感叹道。
“吉安!让你家的小子离我家姑娘远一点!”不远处的年轻父亲兰泽正抱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一脸嫌弃地盯着脚边一直盯着自己女儿的小男孩。
“抱歉,伯爵大人,如今您已经不是我的老板。而我的儿子当然有追求您的女儿的权利!”吉安继续发挥她气死人不偿命的本领,成功地让魔鬼伯爵又一次炸毛。
“吉安,我觉得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佩服的人!”赵莫晚由衷地说。
吉安只是笑笑,没有解释。
那是因为你对我没有敌意,所以高傲残暴的魔鬼才能够对我容忍至此啊。说到底,这个世界上最能够影响兰泽。卡佩的,只有一个赵莫晚而已。
此刻兰泽则是趁着赵莫晚在睡觉的期间,加快效率处理着手中的文件。
“老板,这是都铎家来的联络。”
看着送上来的简洁传真,兰泽皱眉看了许久还是不知道这个突然要求入住夕阳酒店的英国贵族老爷是打算来法国做什么。要知道都铎家虽然在欧洲各处都有,可是真正的直系血脉可只有英国利物浦的哪一支而已。而且据说是绝对不会踏入法国领土的。
“需要安排他们入住吗……”客服部的经理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兰泽变幻莫测的脸色,不知道该说什么。
夕阳酒店的每一位客人,都是需要身为老板的兰泽亲自确认认可之后才可以入住的。
“嗯,安排。”兰泽顿了一下,爽快地答应了。
比起拱手把机会送给别人,送上门来的赚钱机会,还是抓在自己手里比较好。至于到底为什么要来巴黎,只要不触及到兰泽自己的利益,他可并没有去管什么闲事的心情。
突然视线扫视到了房间角落的一束白玫瑰,兰泽皱着眉问:“这是哪里来的花?”
“这……我也不清楚。”客服部经理结结巴巴地说,虽然心里已经在大喊“我又不是您的秘书怎么知道为什么老板的办公室会突然出现白玫瑰啊”,可是面子上却只能小心地保持着僵硬的微笑。
“你出去吧,把吉安叫进来。”兰泽挥挥手,不耐烦地说。
他走到角落拿起那一束重瓣的白玫瑰,努力在脑海里回想关于这样的玫瑰的意思,几秒钟之后就放弃地把花扔进了垃圾桶。不是自己送的花出现在赵莫晚周围,真是让他不舒服。
“老板。”吉安进来就看着伯爵大人在一脸愤然地“折磨”着无辜的花束,小心翼翼地解释道,“那束花是署名给伯爵夫人的。”
咳咳,虽然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可是还是让兰泽的火气又上了一大层。
“是谁送来的?”
“不知道。”吉安老实地说,“对方是老城区的一家花店,只说客人是一个男人,除此之外也不记得有什么特别的特征。听说这样的白玫瑰现在全巴黎只有他家的花店才有。”
“这是什么花?什么意思?”
“这是一种重瓣玫瑰,叫做洛丽玛丝玫瑰。意思是……”吉安犹豫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死的怀念。”
“说下去。”兰泽脸色阴沉地命令道。
“洛丽玛丝玫瑰的意义来源不明。但是据说是表示不仅对死者的怀念,还有对生命和爱情的空洞和绝望。麻木的悲恸和伤口,和纯白的花瓣截然相反,带着自我嘲讽的意外。这是我GOOGLE得来的结果。”
“出去吧。”兰泽低下头,直到听到关门的声音才抬头看向那堆已经被自己蹂躏得不成样子的花,冷哼了一声,然后屈尊亲自去把垃圾袋打上结,眼不见心不烦。
这一切赵莫晚自然不知道。因为那一天之后每一天准时从巴黎各个角落的老式花店送来的花朵,都被伯爵大人要求在收到之后立刻销毁。他只是不想让这些莫名其妙的人烦扰他们的生活。
既然已经是他的妻子,就只要看着他一个人就好。
呐,Azur,好吗?
在欧洲的北部,有几个被称作是北欧三国的地方。芬兰,冰岛,丹麦。在欧洲唯一进入北极圈的严寒天气下,它们一直都保持着无可动摇的发达国家的地位。直到金融危机,直到冰岛政府宣布破产。这个区域似乎也突然变得不稳定了起来。
和日本的富士山一样有名的活火山,冰岛火山在2010年突然爆发,影响了整个欧洲的航空。也有人说这是造成政府破产的原因之一,因为清理火山爆发之后的各种各样影响需要太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这个小小的北欧孤岛国度无法支撑巨大的开支,终于向过于残酷的现实投降。
可是事实呢,谁有知道这个拥有着最像外星地貌的国度,在它漫长的安逸的年月中,已经渐渐变成了有野心的猎人们的最佳猎物。
极昼极夜在这个国度不过是吃饭睡觉一样平凡的事情。入冬之后开始漫无天日的黑夜,明明很容易让人抑郁,却又无法否认这里的人们也有着世界前列的幸福指数。
位于冰岛西部的法赫萨湾东南角和塞尔蒂亚纳半岛北侧的首都,雅克雅未克,同事也是这个国家最大的港口城市。虽然纬度很高,但是因为受到北大西洋暖流的影响,并不是常年冰封的无用港口,反而有着不错的温和气温。
城西的某个角落,窗外就能看到皑皑白雪的山峰,矗立着一座和城中低矮的木屋截然不同的钢筋水泥的低矮房屋。虽然占地面积不大,但是这样冰冷的充满高科技的设计和这个国度特有的古朴和童话色彩很是不同,总让人觉得异常的……难以接近。
明明温度已经不足十度,站在二楼阳台上的男人却还是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甚至手中的玻璃杯里放的还是加了冰块的威士忌。他看起来大约不过三十多岁,皮肤白得有些病态,但是一双浅褐色的眸子却很有神,带着一股让人无法直视的明亮。纯净得仿佛只是十几岁未知世事的少年。身形看起来有些单薄,一头栗色的中发散乱地披散在肩上,随着微风有些调皮地跳动着。他抚摸着手中一页已经泛黄,边角也翘起来显然被抚摸过很多次的信纸,喃喃自语着:“就快了。再给我些时间。我这就去见你……我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