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君天见了挑挑眉,伸手将那放在盒子中央的白色药丸拿了起来,递到月羽嘴边:“吃了。”
“什么东西?”皱眉问着,但是月羽却还是张口就把这东西吞了下去,楼君天让她吃的,绝对是好东西。不然依照他的性子,别的人送给自己的玩意儿绝对扔出去了。果然,药丸入口,化作一团热源,直达四肢。水月羽只觉得脉络中有些什么东西在迅速移动,浑身充满了能量。
“这东西你消化完毕还有一些时日,待你全部接受转化完力量,也就差不多了。”水月羽一听两眼睁得老大,扑向楼君天道:“真的?”他说的差不多,便是指自己突破天阶的时刻了。
楼君天伸手揉揉她的头发道:“这可是灵果的花,此花一开便是三百年,凋落枯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若不能在此刻处理便没有用处了。数十朵才做成这么一小粒药丸,你说呢?”
原来是灵果的花制成,制作又繁杂,果真是好东西。
“主子,密报。”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院中,双手将一封密函呈了上来,楼君天一目十行,看罢冷冷一笑。月羽见了伸手拿过那张信纸,低头扫了一眼,哟,贺楼珏要逼宫?
“你把他胆子养出来了。”水月羽笑着说道,只是那笑意不达心,倒是多添了几分讽刺。贺楼珏这般心急,想来是怕有人横插一脚,坏了自己的皇帝梦,只是他当真不明白,这皇位,是有人让他坐,他才能坐。
“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起来苍白的事情了。”楼君天一听苍白这两个字就气不打一处来,正要说什么,却见水月羽拉着他胳膊道:“你说人证、物证俱在,这戏是不是更精彩一些?”
“水小姐的意思是……”一旁的商听了这话有些明白了。
“小两口老是闹脾气多不好,再说了西凉女王陛下的话,谁敢不信?”水月羽挑眉道。这个安雅倒也是好本事加上好运气,学了蓝月族的看家本领不说,那本领只能女子练就,且这一脉蓝月就没有女孩子,她又养在蓝佳央的手下,虽然她不曾出面夺位,但是这一切的的确确是她一手策划的,蓝佳央的儿子死的死,残的残,就剩下她这么一个女儿了,蓝月族一看不成,岂能让皇位落了他人之手,便合力将安雅推了上去。安雅是谁?演技高超,没两句话就把蓝月的老头子们哄得心花怒放,真当自己见了什么便宜似的。
“甚好,去联系宫,告诉他,把西凉王毫发无伤地带回来,不然,就一直在西凉,别回来了。”
听着楼君天的话商心中暗暗一笑,宫啊宫,惹谁不行,非要把主子弄着急了。脚下动作不停,行了个礼便吩咐下去了。
“早点弄完,早点把那臭小子嫁出去。”楼君天说罢抱起水月羽,进了屋。
夜雨,淅淅沥沥,直到破晓依旧在滴滴答答地下着。北越的夏季已过了一半,那股子令人躁动的炎热也已经慢慢退去。朦胧的光亮笼罩着京城上空,却因为阴雨天而显得阴暗,空荡的街头与灯火通明的皇城截然相反,皇帝的寝殿外,大臣们身着朝服,面色沉痛,密密麻麻跪了一地,领头的,是贺楼珏,而他身旁就是苍枫公子,众人虽然不明白一个御史大夫而已,为何却一直与皇子并驾齐驱。
“王爷,您,进去瞧瞧吧。”蒋公公撩起门帘恭敬地走来,转身又朝着苍枫道:“大人,皇上也让您进去呢。”
苍枫带着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觉得这个人依旧是淡漠的,皇帝临终叫的人,必定是有要事相托,都是至关重要的,只是这个男子依旧冰冷,没有半分情感波动。
苍枫随着贺楼珏进了寝殿,见那床榻上靠着的人,身着淡黄色的单衣,神色不再那般肃然,扫了眼帘子外那一地的大臣,贺楼城眼神暗了暗。伸伸手,将贺楼珏招到自己身前道:“长大了,长本事了。”
“父皇。”贺楼珏嘴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听到这话,他暗暗想着,莫非是父皇知道了什么?
“你当真以为,你自己便有能力做出这些事情?”那声音极轻,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只是站在一旁的苍枫,面具下的嘴角狠戾一笑。
“父、父皇……”贺楼珏面色大惊,转头悄悄瞟着负手而立,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苍枫,这些事虽然不是苍枫亲手所做,但是自己确实是受到了他的挑拨的,怎么这个人现在……却无动于衷?突然,贺楼珏心生出一股子不详的预感。
“父皇、父皇,儿臣愚钝啊,儿臣是受了奸人所害啊父皇!”突然,贺楼珏猛地跪下,面色悲痛,心理却将苍枫骂了个彻底,想着就算死,也要拉着他垫背,况且,太子早就没有了,贺楼家,就他一个了。说罢他匍匐着,拉住他父皇放在床边的手,却被贺楼城用力一甩,这一动,用了极大的力气,老人靠在床榻上,喘着气看着这个让他气,让他失望的儿子道。
“倘若你没有这个心,又怎会让人钻了空子。”
贺楼珏听了这话,仍旧不死心。手一挥,指向身后的人:“都是他,都是他啊!”
贺楼城闭上眼,挥挥手,让他下去,却引来贺楼珏更加着急地请求,贺楼城一个眼神,那旁边的黑衣人就将贺楼珏拉走了。不远处的大臣们低着头,纵使这场面好生诡异,他们却依旧不敢抬头。
“一个被废,一个愚蠢,皇上不容易。”这声音冷然却又透着一丝慵懒的玩味,一旁的苍枫终于开了口。
“你……”贺楼城突然一皱眉,眼神中带着些莫名的神情:“你是谁?”
“不是已经有些许的猜测了吗?”身影慢慢地移动,贺楼城看着苍枫不紧不慢地走向自己。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个少年就是这般,高高在上却又让人无法提出异议,好似天生如此一般,只是,他给自己的感觉,却一直都是陌生的,纵使是一国之君,也无法断定。
“五、五……”
“这……这是?”
外面原本整齐划一低着头的黑压压的人群此刻突然有了骚动,惊呼声此起彼伏。贺楼城一皱眉,声音提高了些:“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