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
狂欢,是一个人的孤单。
爱情,原来的开始是陪伴。
但我也渐渐地遗忘,当时是怎样有人陪伴。
——阿桑《叶子》
2011年10月4日,星期三,林浥死去一年。
闫石在林浥墓前从白天一直站到晚上,一言不发。
“林浥,生日快乐。”在这林浥生日快过去时,闫石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
闫石来到了医院,203号病床旁,这里是空的。
“其实很有趣你不觉得吗?203号宿舍,203号病房,我COS木乃伊很像有没有?”
“不要一直这样,笑一笑。”
“你们够了吧……不要总让我一个人在说话,就像一个白痴在自导自演一样。咳……”
……
“很有趣,很像,我在笑,我们够了……”闫石回答那天没有回答林浥的问题,走到门口时对着里面说,“应该没有在生气了吧,我们出去玩一会好不好,等会有惊喜给你。”
闫石半开着门,过了一会后手摆出正牵着林浥的样子,从医院里走出去,在公交车站停下,上了“203”路车,投了两枚硬币,因为还有林浥在。
在终点站下车,这是他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
“喂,你的伞。”
“不是我的伞。”
“我迷路了。”
“你要卖了我吗?”
“你要买下她吗?”
“神经病。”
“你看没人要你,我卖什么?”
“你……”
发生了关于一把伞的故事,讨论了关于“卖”了林浥的事情,被说成了“神经病”。
走进那个公园。
“你叫‘闫石’,人也像‘岩石’,真是‘人如其名’。”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名字很好玩,你出生的时候发什么什么‘灵异’的故事?”
“是。我出生的时候邀请了十一位仙女,可是其中有一位仙女莫名失踪了,后来发现她死在我房间里……”
“你觉得这可能吗?你脑子被雨淋坏了?”
在公园里讨论了各自的名字,后来下起倾盆大雨,林浥原来是因为看见了沈澈和岚乐章,所以哭的很厉害。
“我说快点祝我生日快乐。”
“哦,生日快乐。”
“谢谢呢。”
对着林浥说“生日快乐”,她的笑是闫石见过的最美的表情。
进入那家蛋糕店。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林浥生日快乐……”
“我自己做的,我觉得挺好看,不过我没吃,你要试一试吗?”
“你……太过分了……”
“好浪费。一年就一次许愿的机会,你居然说我太过……”
那天林浥生日,“你太过分了”这样一句话把蜡烛吹灭了,一年一次的愿望泡汤了。
……
走出蛋糕店,外面下着小雨,闫石买了一把伞,撑在自己的左边,“是这样的吧?我们这样认识了……”他看着左边的“林浥”笑着,街边的人笑他是神经病。
白蛋糕店。
陈朔白还在经营着,翟翟也还是和以前一样,装潢也没有变,除了时间什么都没变。
闫石收起伞,“林浥,好久没用来这里了对不对?吃一点东西就送你回去好了。”
“让她常常我新做的蛋糕吧。”陈朔白也配合着闫石,其实是在害怕突然打破他的梦,他会疯。
“嗯。”闫石接过两份蛋糕,帮“林浥”把餐具摆好。
“闫石,我想你。”
“闫石,我要回去……我……想回去了……”
林浥从未说过一句“我爱你”,不,大概是说过的,只有一次那次她说——“所以……我最爱的人……我……”
这应该也算吧。
……
“我们该走了。”闫石说完把钱放在桌子上,帮林浥推开凳子,“牵”着她的手出去。
“我们走回去好了,再陪我一会。”闫石说着撑起伞,慢慢走着,这条路一年前也走过……
“听说2012年12月末的时候就是世界末日了,等到那时候我们一定要在一起,然后看看世界末日是什么样子。”
“嗯……好啊……”
“等你出院了,赶在世界末日之前我们去结婚好了,我这么好,你爸妈一定不会不同意的。”
“嗯……好呢……”
“以后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一定……一定……一定……一定会的……”
“不要哭,我喜欢笑着的闫石……”
“所以……我最爱的人……我……”
……
下午六点,陵园门口。
闫石收起伞,走在墓碑前,“到家了……”冷冰冰的墓碑,被雨水冲洗着,墓碑上的照片的脸上也有着水珠,像是哭了一样。
“不要哭呢。真是对不起,我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动人的情话给你听,你想听什么,我现在跟你说好不好?”闫石用手擦去墓碑上的水,动作很轻,害怕弄疼了林浥。
“我爱的人,我爱你呢……这句话是不是病句……真是……对不起呢……”闫石刚刚擦感觉墓碑上的水,自己的脸上又湿了,忙去擦掉,因为林浥不喜欢。
“对了,我说过有惊喜给你的对不对?现在给你……”闫石深深呼吸一次,慌忙从口袋里拿出一本笔记本,翻开来放在墓前,“你的故事……我帮你写完了……但是结局的话……写不下去……”
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每一笔都写的很认真,每一个故事都是含着眼泪去写,用尽了一年才写完,但是结局闫石怎么也写不下去。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下一次我带你去看孙倩瑜他们好不好?听说她有男朋友了。还有沈澈,不过沈澈的话,我还是在外面看着吧,你得自己进去了,因为他很讨厌我。还有林锦,他长大了许多,变成小男子汉了。还有过儿,她重新回学校了,她已经可以很勇敢的面对了……”闫石怎么也擦不掉脸上的眼泪,最后在墓碑上轻轻吻下去,“那么晚安了,我最爱的人,恭喜你又长大了。打算什么时候成为我的新娘?”
“铃——”闫石离开时候听见了很清脆的风铃的声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