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方初久有些泄气,竟然连银子都威胁他不得了?
“没什么。”半晌,宫洵止住笑声,眯眼细细打量起她来,又道:“我想知道亲你一次多少钱?”
“……”
方初久一口老血涌上喉咙,这是想炫富呢还是想提醒她欠的银子数目庞大呢还是想贬低她?
总之三个字:故、意、的!
微微弯下腰,方初久想从他手臂下的空隙钻出去,不料宫洵身子一歪,她头正撞在他胸膛。
无奈地直起身子,对上他的笑意浅浅,“你到底想怎样?”
“你不还钱也可以,亲你一次多少钱?得不到钱,我亲回来便是。”
“……”
这个混蛋!她能给自己的吻标价么,那她成什么人了?可是如果不说,这个人绝对不会放过她。
“你要是装晕倒,我就当你的吻不要钱。”
“……”
“宫洵,你够……”
“嗯?”
面对已经贴近鼻尖的面容,她住了口,立即放软语气,“少主,小洵洵,你放过我好不好,人家要穿衣服了啦!”
身子一僵,宫洵如见鬼似的立即放开了她。
方初久一乐,终于找到这黑心鬼的弱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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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玥萱本身有些武功底子,再加上之前夏侯玉枫输了不少真气给她,仅一夜的功夫,整个人便恢复得差不多了。
方初久的午膳是在客栈大堂内用的,正巧夏侯玉枫扶着黎玥萱下了楼,方初久嘴里叼着一个包子,正想抬起头来看看黎玥萱恢复得如何,却不想她如见蛇蝎般立即惨白着脸。
“玉枫,我不想吃了,我们还是上楼休息吧!”黎玥萱拽着夏侯玉枫的袖子,素雪衣裙衬得她面容白净娇弱。
夏侯玉枫低下头,温婉一笑,“玥萱,你不是一直想见澜澜吗?你看,她就在那儿,而且昨夜是她出手救的你。”
“是吗?”像是惊异于方初久的医术,又像难以相信她的存在,黎玥萱缓缓偏过头,那一瞬间美眸里全是期盼已久的喜悦,颤抖着声音弱弱喊了句,“大小姐?”
方初久恍若未闻,低下头继续啃包子。
黎玥萱一怔,推开夏侯玉枫的手晃着虚弱的身子走过来,径直站到方初久旁边,语气近乎哽咽,“大小姐,您这一年都到哪儿去了,奴婢,奴婢好担心,一直让玉枫派人出去找,可都没有结果。”
受不了这聒噪,方初久勉强侧身,冲她疑惑道:“你在跟我说话?”
似是受不住方初久这般质问的语气,黎玥萱立时泪如泉涌,拂开衣袖便要下跪,“小姐一定还在怪奴婢对不对?当年的事是奴婢不对,奴婢对不起你,您要打要骂都冲我来,玉枫是无辜的。”
见了黎玥萱,方初久才知道方念薇那个蠢女人有多幼稚,瞧瞧人家这技术活练的,她自己都还没开口就被人家扣上虐待婢女心胸狭隘善妒的罪名。
真想一巴掌拍死她!
不过黎玥萱大概认为她还同当年的傻丫头方幽澜一样一心只想着她的玉枫哥哥,所以此刻想在夏侯玉枫面前激怒她,让她出丑,顺便让夏侯玉枫看清她的真面目,再顺便嫌弃她。
只可惜夏侯玉枫在方幽澜眼里是无价之宝,在她方初久眼里连****都不如。
眼见着心爱的女人如此低声下气去求人,夏侯玉枫便是性子再好,也不忍黎玥萱病中抹泪。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黎玥萱双膝离地仅差一寸的身子,满脸歉意对着方初久,“澜澜,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先负了你,你若有怨恨,冲我来便是,要打要杀我绝无怨言,可我是真的爱玥萱,你就看在她刚刚失去孩子悲痛欲绝的份上别与她计较。”
如此天地可鉴的诚心,黎玥萱自然听得是心头一暖,顺势将头往夏侯玉枫怀里靠了靠,再顺势抹了把泪。
“说完了吗?”方初久啃完最后一只包子,将一碗粥端起来直接倒进嘴里。
夏侯玉枫一愣,黑亮的眸子隐隐划过一抹嫌恶之色,“说完了,想听听澜澜的意见。”
靠!这男人得多贱才能说出这种话?要是方幽澜灵魂有知,只怕会惊起黄泉,撑额长嚎:吾当年眼瞎也。
眼神瞟过相互依偎着秀恩爱的二人,方初久扁扁嘴,“我说世子妃,是该这样称呼您吧?小姐不小姐的呢那也是你未出嫁之前的事了,如今您是京中贵妇,上流名媛,再称呼我为小姐只怕会引起非议,虽然我知道你和世子爷都是通透之人,可是保不准我待会儿一出了这道门,以下犯上的罪名就落实了,就算是为了我好,你们俩也别在这儿抱着了,救你一命全是站在医者的角度,与情分无关,你若是感激,麻烦替我付了包子钱。”
夏侯玉枫眼睛一亮,“这么说,澜澜是原谅我们了?”
原谅?这种人死一百次都不够!她只不过担心待会儿宫洵回来知道她与夏侯玉枫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会直接吃了她。
眼见着二人朝楼上走去,方初久突然唤了一声,黎玥萱身子一紧,夏侯玉枫抿唇转过来,“澜澜还有何事?”
“没什么。”方初久淡淡应声,“依照世子妃的情况,你们俩最好三月之内莫同房,否则往后很难怀上孩子。”
黎玥萱面色一白,抬眼求救似的望着夏侯玉枫。
“有没有别的办法能让她恢复得快些?”夏侯玉枫一见黎玥萱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便有些招架不住,低声询问。
“我说过了呀!”方初久扬眉,“不是不可以同房,只不过对以后的生育有影响,世子爷若实在忍不住,不妨多纳几房小妾。”
手臂一紧,夏侯玉枫低眉,黎玥萱正含泪看着他,心下一软,他伸手拂去她额前碎发,“傻瓜,我怎么可能纳小妾,这一辈子只你一人便已足够。”
泪光消散,黎玥萱自下楼到现在,第一次露出笑容。
方初久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随着外面的百姓看那位传说中的神秘公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