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不要救她?”宫外一处树林里,宁雨的尸体被随意的扔在碎石上,有两个声音正在纠结着。
“必须的呀,啧,这张脸真像主人。”
“啊呸,主人是凤,这个宁雨顶多算是只金丝雀而已,能放一起相提并论么?”
“可是救了她,万一引来杀身之祸连累少夫人怎么办?”
“杀身之祸我们惹得还少么?这个女人知道不少事情,如果少夫人在这里,定然也是会把这个女人救活的。”
“哦,那好,背上她,我们得赶紧走了。”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做粗活累活?”
“嘿嘿……因为我要给你当拉拉队为你加油啊!”
……
方初久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宫洵在最后一刻跳出火海,与她紧紧相拥。
梦里,宫洵飞马踏碎十里落花,冲破重重城关于千军万马中凝望着她。
梦里,有一双手轻轻抚过她的面容,温柔,缱绻,带着几分淡淡的兰花香。
方初久像只寒冬腊月里寻到温暖的幼猫,不自觉地将身子蜷缩起来,一点点贴近那份熟悉的温暖。
这一刻是渴求已久的梦,她不愿醒来,如果能一直留住宫洵的气息,她愿永远这样沉睡下去,再不管那些俗世喧嚣。她从前或许太过自信才会坚信自己能一直陪在宫洵身边,却直到火海一别,天人永隔后她才明白自己把老天当爷供着,它却从不把自己当孙子眷顾一下。
“少主,答禄宇梁果然如你所料亲手签订了和平协议。”有侍卫骑着快马飞速前来禀报,喜悦的声音直接刺激了方初久的耳膜。
少主……除了宫洵还能有谁得这般称呼?
“外面的雨停了吗?”缓缓撑起手臂坐起身,方初久习惯性睁眼,却什么也看不到,神色一黯,她抱着双膝将头埋住,双肩有些颤抖。
“我们正在前往帝京城的路上,你若是觉得累,就再休息一下,想吃什么,我去做。”
有人单手揽住她纤瘦的腰肢,吐气如兰,声音清润似水,带着久违的想念和万般心疼。
身子一僵,方初久霍然抬头,随即嘴角扯出一丝自嘲,“我果然是太想他了,连梦境都变得那么真实。”
“我何其有幸,得你如此不负。”宫洵揽住方初久腰肢的手臂更收紧了几分,顺势将她拉往自己怀里,叹一声道:“方初久,我再也不会让你受相思之苦了。”
因为分离,才会相思,他说不会再让自己受相思之苦的意思是他再也不会离开了吗?
方初久摇摇头,“如此重的承诺,你如何许得起?宫洵,你可知,此刻即便我不是做梦,即便你真真正正站在我面前,我还是会想念,还是会相思,那种感觉,就好比非得把你整个人都融入骨血我才肯罢休。今夜的梦,你能来,还待了这么久,我很高兴。我烧给你的那幅画不知你看到了没有,云依画得很认真,虽然我看不到了,但我相信那一定是你见过最美的我。”
顿了顿,摸索着揪住宫洵衣袖道:“我有许多话藏了很长时间要同你说,你能不能多待一会儿,别那么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