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很露骨——今夜是帝后洞房花烛夜,自然是刚刚经历了一番云雨,皇后自然是没有过多精力的。
在座的众女子双颊一下就红了,老臣们尽量低着头就当没听见。小太监跪在地上,一时为难。
恼怒地瞪了夏侯茗一眼,方初久道:“行了,我还不至于到风吹就倒的地步,既然人家有心,我们就去一观也无妨,更何况今夜我与皇上大婚,您也该尽量满足我的心愿不是么?”
夏侯茗偏头看着方初久,眸中晦暗不定,许久才抿着唇道:“其他的可以,唯独这个不行。”
“臣赞同皇上的说法。”右相早就想发言了,可碍于这是喜宴,今夜本就不该提那些事,但此刻夏侯茗已经开了头,他便有些坐不住,站起来躬了躬身子,道:“皇后娘娘凤体安康才是我后离之福,今夜本是皇后娘娘与皇上的大婚夜,娘娘不该出凤仪宫的。”
懒懒地瞥了右相一眼,方初久弯了弯唇道:“右相说得极是,今日我与陛下大婚,竟是高兴过了头,把凤仪宫中的观望台给忘了。”
字字句句不离“我”,从不自称“本宫”,还说这高兴过了头?
夏侯茗紧紧盯着方初久,眉目间染上几分不悦。
方初久却是已经款款站起身,抬步就往外面走,将手递给绿萼,悠悠道:“走吧,凤仪宫的露天台可比金殿外面的要安静多了。”
绿萼听不懂方初久话里的意思,只能默默地牵着她一路返回凤仪宫。
夏侯茗自知拦不住方初久,便也未加阻拦,同样站起身脚步跟了上去。
凤仪宫是皇后寝宫,一般人未得传召自然不能轻易进入。众人虽然想知道宫洵所谓的厚礼是什么,却也只得坐回席位继续宴饮。
“你知道他送的是什么。”夏侯茗跟上了方初久,双手负在身后,隐在雪夜里的面色更加晦暗,他语气幽幽,无比肯定。
“皇上不如说我有天眼,能预知未来,读人心理。”方初久脚步不停,任由绿萼牵着手,语气却不含糊。
“你对我难道不是如此吗?”递了个眼色将绿萼打发下去,夏侯茗绕到方初久前面,“你明知我对你下不去手,所以一再利用。”
“皇上这话从何说起?”方初久面色冷下来,对上夏侯茗的视线,“你觉得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利用的?”
宛如心脏被狠狠剜了一刀,夏侯茗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眸中已是一片黑雾。
“夏侯茗,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我不爱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觉得高兴,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能让我高兴的那个人已经出现过了。与其守着我让双方这样痛苦,你为何不干脆地放开手,放了你,也放了我。”
“我做不到!”呼吸陡然加重,夏侯茗突然伸出手抓住方初久的胳膊,沉声问道:“我到底哪里不如他,权利?对你的爱?我自问这两点我没有比不上他的。”
“是,你很好。”垂下眸子,方初久点点头,轻声道:“你有权,你是一国君王,你可以为了我空置后宫,我承认,你的爱,很重。你样样都好,就是有一点我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