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秀兰的身子,竟也一天不如一天了,段茵茵几回去瞧,竟也都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那日,赫连祁同段天弘莫不知在谈些什么,尹蔚枫的性子,依旧还是这么冷拔,不苟言笑,却也不知为何,没有原来那般尖锐,关于当年往事,段茵茵曾想问起,尹秀兰却也总是一副疲惫的模样,亦不愿再往下说了,段茵茵认为,平淡的日子,或而就是这般平淡的,知道,小腹一日日隆起,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安定和甜蜜,直到,月十四,大婚前夜……
皇上批准了沐老的高老,却也在完婚之后,沐府,那个迷一样的女人,那个,为她而死的女人,那个,一辈子求而不得,却又为爱而死的人。
“子静!”段茵茵微微叩门,不过多日,疾风般灵活好动的沐二小姐,却也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色,见到段茵茵,却是微微勾唇示意,并不等段茵茵开口,便顾自说道:“前日,春风阁的牡丹姑娘来过了!”
段茵茵微微讶异,对于牡丹,脑子里关于段茵茵的记忆存在着,那是个可怜的姑娘,只是,不该早年便回了老家去么?竟连沐子静都识得,春风阁?那定不是个好地方。
“你是来恭喜我的?”
段茵茵此来,实际只是出于男子一边应有的礼仪,作为关切和问候,段璐璐本是段天佑的亲妹,按理,本该是段璐璐代之而为来问候,协同其母月珠,只奈月珠是妾侍,而正室尹秀兰又身子不爽,段璐璐即为清王侧室,清王倒台,便更没有合适的身份代之前来,这么一来,南霖的风俗,便叫“失态”。
夏至,天气暑热的很,然出门之前,赫连祈阙再三嘱咐,大抵是不要暑了之类的话,雪弗丹赫连祈已经不许她再食用,维持容貌的同时却也太过伤声,缘不知蔚枫竟师承无尘老人,却青出于蓝,研制的出一种能暂且维持原貌,却又不伤人身子的药,只是这药,约莫这孩子出生之时,便是大限之期,殊不知蔚枫同段家的瓜葛究竟解了未解,亦没有人愿意去主动提起。
“以妹妹的身份,我的确该说声恭喜,嫂嫂!”
“嫂嫂?!呵呵…段茵茵,我之前对祈哥哥很是上心,你不知道?那你不怕,我对你大哥并非真心,像我这般水性杨花的女子,不是应该最为人所不齿么?”
“沐姑娘!那是我站在祈王妃的角度,即便你心系我夫,我亦愿尊称你一声姑娘!只是…静儿,我唤你静儿,作为段天佑的妹妹,抑或是,将你当做我的扫撒,只是,沐子静,不知为什么,我却能肯定,若是你不愿,任何人也强迫不了你!这辈子,段茵茵欠清王妃一个情,即便死生,仍不得所还,只是…但凡你说一声,即便是但下抗旨的罪名,你若不愿嫁,我定愿意相助!”
沐子静却笑了,“姐姐一辈子善解人意,却也…还是姐姐最了解的我,最了解的姐夫,姐姐的选择,我…并不怪谁,只是,若牡丹所言,她穷极一生韶华,亦换不来那人驻足停留,顾盼回眸,她说,她羡慕我所得!我说…不过是穷极一生,求而不得爱!愿茵茵,你说对么?”
澄黄铜镜,蓦然回首,看着镜中的自己,梳影微斜,“茵茵!帮我瞧瞧吧!这两个簪子,哪一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