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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我选择离开

赵一帆低垂着眉眼没有看我,只说:“我会想到办法……现在医术很发达,所以相信我!”

我想,看来这个肿瘤比自己想像中严重得多:“一帆,我只想听到实话,如果不动手术,我还有多长的时间可以活?”

赵一帆摇了摇头:“你怎么能这么问?你一定要活下去!我们采取保守治疗。”

“我愿意相信你。”可是却无法打消我心底的恐惧,我以为自己得到了幸福,近得让我触手可及,没想到老天爷也会跟我开玩笑,顿时我仿佛从平原跌到了谷底,那种压抑的感觉,让我难受得想嘶吼,却不得不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这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如果我身边的亲人和朋友知道了,想必也要与我一同承受这样的痛苦,所以我不愿意。

“一帆,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赵一帆深吸了口气,颤抖着嗓音轻应了声:“你说。”

“不要把我生病的事情告诉原皓臣,也不要告诉我的家人,我的任何一个朋友,就只有你和我知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赵一帆双眸布满血丝:“这件事情,你根本瞒不了多久!!他们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在找到治疗的办法之前,我不想让他们跟着我伤心、害怕、不安……就如此时的我,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塌下来了。”我咬着下唇,哽咽着,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从脸颊滚落。

赵一帆上前抱过我,轻拍着我的后背,说:“还有我,相信我。这一次把你自己交给我。”

“什么时候接受治疗?需要多长的时间?”

赵一帆想了想说:“晚上我会和脑科专家们计划一个最有效的治疗方案,你只要肯配合我们治疗,一定就能好起来。”

他信誓旦旦的模样,让我信以为真。我现在还能去相信谁?赵一帆此时此刻成了我唯一的依靠,我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能不能活,看天意。

“治疗能不能延后几天,我想……”

“最多一个星期,不能拖太久,等下我会把药开给你,你一定要记得按时吃。”

“好。”我心灰意冷,拿了药离开了医院。那天我独自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像个失魂的木偶,直到保姆接孩子们放学回家。

安静的家热闹起来,我看着孩子们心如刀割,等等还小,但是颢颢很懂事,宗晟很强势任性,有些欺负等等,颢颢会帮忙教训宗晟。

我看着孩子们互动,不由得浅笑。

等等终究还不能离开我,自她从幼儿园回来之后,就喜欢黏着我不肯走。

我说:“等等,去和哥哥们玩。”

“等等要妈妈抱。”等等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以后妈妈不在身边了,谁来抱你?”说到这里,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鼻头泛酸,把等等宠爱的抱在了怀中。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悲伤,等等很懂事的抬头看着我,问:“妈妈怎么了?”

“妈妈舍不得等等。”

“等等也舍不得妈妈,等等要每天在家里和妈妈在一起。”

我失笑:“傻孩子,小朋友要长大,就要去上学。会有好多的小朋友陪等等玩。”

一个星期前,原皓臣决定将等等丢进小小班时,我觉得还太残酷,毕竟孩子太小了,可是现在突然觉得他的这个决定也未尝不好,至少能让孩子早点独立自强起来。

“等等,要是妈妈不在了,你该怎么办?”

等等仰着小脸,疑惑的看着我:“妈妈要去哪里?也要带等等去,等等会很乖。”

我吻了吻孩子的小脸蛋儿,失笑:“乖孩子要好好呆在家里上学,听爸爸的话。”

等等眨着明亮的大眼,听得不是很明白,我将孩子放下,说:“妈妈要去休息会儿,你和哥哥们去玩,等等听话。”

小丫头看着我,虽然脸上有些失望,但是也没有再缠着我下去,和哥哥们去玩了。

好在这俩小鬼向来不太爱黏人,特别是宗晟每天调皮捣蛋玩自个儿的去了,我就算不回来,宗晟应该也能很快的适应。颢颢更不用说了,虽然才八岁,却超出同龄孩子许多,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照顾别人了。

我反而最担心的是原皓臣,从前我没有在他身边的时候,他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连饭也不好好吃,经常熬夜,他能照顾得好等等吗?

“太太,很快就要吃饭了。”保姆从厨房里出来提醒着。

“好。”我拿了包包回房间,将药拿了出来,赵一帆做细心,里面留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药怎么吃,吃多少颗,和一些注意事项。

我先吃了药,怕等下原皓臣回来引起他的怀疑,吃完后我将药都藏在我那边的床头柜最底下的抽屉里,原皓臣从来不会翻这边的抽屉。

隐约听到门外孩子们的叫唤,我便知道原皓臣已经回来了。我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让自己看上去安然无恙,走出了房间。

他这一年多来回家一向很准时,不管有再多再忙的工作,也要回家吃晚饭。

餐桌上,我不断的给原皓臣夹着菜:“多吃点儿,你每天工作太辛苦了。”

原皓臣沉默的看着我好一会儿,直到盯得我有些不自在:“怎……怎么了?”

他说:“你今天感觉不太一样。”

他的表情很严肃,看得我的心脏一抽一抽的,感觉有点儿做贼心虚:“哪不一样了?我平常不都这样吗?”

他突然冲我一笑:“今天特别的温柔!”

我装佯生气的瞪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平常都不温柔?”

“咳~”他轻咳了下嗓音,将气氛缓和了下来:“我没这个意思,来老婆,今天你也多吃点,晚上才有力气干活。”

宗晟好奇的问了句:“晚上妈妈还要干什么活?”

“原皓臣!你丫就不能正经的吃个饭?别把孩子给带坏了!”

“咳~”他轻咳了声缓解了气氛,往宗晟的小脑袋上敲了一记:“吃个饭话怎么这么多,快点吃,爸爸今天检查你作业!”

宗晟听完一脸心虚:“宗晟的作业做完了,爸爸检查哥哥的作业吧。”

“哥哥的作业从来都不需要检查!”

宗晟一脸委屈,这熊孩子最害怕的就是原皓臣检查他的作业。我看着这对父子大眼瞪小眼,不由得失笑,笑着笑着鼻头有些泛酸了起来,我还能看多久?我还能和我的丈夫孩子在一起多长时间?

是不是从现在开始便已经在争分夺秒了?

原皓臣辅佐完孩子的作业,回到房间,看我早早就躺上了床有些讶然,走到床沿坐下,轻抚过我的脸,我缓缓睁开了眼睛,与他的视线相撞。

他下意识问我:“今天很累?”

我只是轻应了声,不敢说话,声音沙哑得早已说不出话来。

他探了探我的额头,眉头紧锁:“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闭上了眼说:“想睡。”

“今天去医院检查完怎么都没有给我打电话?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还关机。”他语气中透着一点儿不高兴。

我说:“没电了。”

他又问我:“检查结果拿回来了吗?”

我喉间涩得发疼,但很快回答了他:“感冒了,我嗓子现在有点儿哑。”

“我给你找感冒药。”说着他便起身要去找药。

我一把拉住了他:“我没事,这点小感冒不用吃药,明天就好。”

“真的?”原皓臣还是不放心,我再三保证,他轻叹了口气,用手指点了下我的鼻尖,语气宠溺:“多大了,还害怕吃药。”

他替我盖上被子,说:“那你先睡吧,我去洗澡。”

我说:“你自个儿放洗澡水。”

“没问题。”他拿着睡袍去了浴室,一直都是我给放洗澡水,这段时间要改改了,要让他渐渐习惯没有我也能自己照顾自己的生活。

早晨,我假装还赖在床上,不肯起床。

他翻了翻衣柜,冗长的叹了口气,拿了两套西装:“老婆,哪件合适?”

“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撇嘴,如果不上班,他大都时候穿得休闲,很不喜欢搭配西装,更别说系领带。

他弄了半天,又问我:“黑色条纹的领带搭这套西装,你觉得好看吗?”

“你觉得好看吗?”我在床上慵懒的翻了个身,把问题原原本本的丢给了他。

他看了看西装和领带又看了看我,没再问了,直接穿了上去,可结果还是败在系领带上,他系了好几次,耐性尽失,生气的把领带给丢在了地上:“不系了!为什么系个领带要这么累?”

看着他有点孩子气,我笑了笑:“你拿衣柜里那条中国红方格子的领带,比较配你今天的这套西装。”

他在衣柜里找了找,好不容易找到了我说的那条红色领带,挂在了脖子上朝我走了过来。

“还是你来吧,我已经没力气跟这该死的领带较劲儿。”说着他坐在床沿,身子朝我倾了过来。

我无奈轻叹了口气,半坐起身子,给他系上了领带。

“早安吻。”他又将那张魅力十足的俊脸凑了上来,我还是忍不住上前吻了吻他的额头,发现了不对劲儿。

抱着他的头嗅了嗅,又撸了撸他的头发说:“原皓臣,你是不是把沐浴乳和洗发水弄反了?”

他眨了眨眼:“洗发水,不是那个蓝瓶子吗?”

“那是沐浴乳!天呐!”我一天不伺候他大爷洗澡洗头,他就把沐浴乳和洗发水搞混了,我要是不在家里,他该怎么办?!

我深吸了口气,不断安慰自己,黎洛欣,放心,他没有遇见你之前,二十几年也安然无恙的活过来了,你这纯粹是瞎担心!

“以后你要记着,蓝瓶子是洗发水……不是,是沐浴乳,白色瓶子的是洗发水!”

“记着??”

怎么这个表情看我?我有些不自在的撇开了视线:“我觉得太宠你了,以后你得自己来。我又不是你老妈子,就差给你喂饭吃了,洗澡系领带搭配衣服这些事情你应该自己来!”

“可是这些事情不是你一直在给我做?为什么突然不高兴,说不做就不做了?”他生气了,但还在极力忍耐着怒火,他自己系领带那会儿,就攒了不少火气了。

“你的意思是,我就天生该给你做这些?别的女人嫁男人也是嫁,我嫁你怎么跟奴隶一样?这也要帮你做,那也要帮你做,你是小学生吗?生活这么不能自理怎么长这么大的?以前没我你就不能活了?这都特么给惯的,现在老娘不愿意惯着你了!”

他瞪着我,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你简直莫明奇妙!”

直到听到他狠狠甩门离开,我长颤抖着舒了口气,咬着手背却还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这天他回家有点儿晚,我和孩子们都吃过饭了,他见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也没理他,脱下西装和领带,走了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我装佯认真的看着电视,他又朝我身边移了移身子,很自然的扣过了我的手:“看什么电视剧?”

我也没看他只说:“长腿欧巴。”

他以前一看到这种韩剧就暗暗翻白眼,说太假了,也不知道这些女人是怎么想的,总想着霸道总裁强jiang她,这得有多无聊?

但是今天他忍了下来,陪我看了很久,直到晚上九点多,我拿摇控关了电视:“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他拉着我的手没有松开:“我做错了什么?你跟我说,我改。别这样用冷暴力解决,我们又不是小年轻了,有什么问题拿出来解决不好?”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心口一阵阵刺痛,原大宝那委屈的模样让我想哭,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今天却一直强忍着自己的小宇宙暴发。

我强装淡定的坐了回去,深吸了口气,抱着双膝盯着他,说:“就是觉得你老是……老是在生活中很任性,你能改吗?”

“我哪里任性了?”他一脸不解,是啊,我是在鸡蛋里头掏骨头。

“你哪里都任性!什么事儿都不会干,总让我帮着你干,你说,你除了上班工作,还能做什么?带孩子?洗衣服做饭?连衣服都穿不好,洗澡连洗发水和沐浴乳都能弄错,我真是服了你了。”

他有点儿无奈:“生活中我的确是有些白痴,我承认!可是……可是你是我老婆啊,我不会做这些,总不能让我找别的女人帮我做?”

“你为什么就想着人家帮你做?你都不会学吗?”

“好,我学。没问题,还有什么你不满意的?”他妥协了下来,如此无条件的,尽管有些不开心。

“暂时还没有发现,等发现了再告诉你。”我说。

他将我拉入怀中:“我们算是和解了?”

“嗯,和解……”傻瓜,根本就不是和解能解决的问题,可我多么希望就是一个合解,就能解决了。

“我肚子好饿。”他想让我给他弄饭吃。

“我好困,你自己不是会做饭吗?”说完我推开他,走向了房间。他瞪着我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

我也没真的没房间睡觉,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也许上了一天班太累了,他没有做饭,拿了些面包和牛奶孤伶伶的一个人坐在大厅的餐桌前,灯光拉长着他的身影,寂静无声。

三十五岁的原皓臣,被时间磨砺得很沉稳成熟,就像现在我突然的冷默与疏远,他也只会偶尔跟我暗地里较着劲儿,顶多不跟你说话。

他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学习能力十分惊人的他,很快学会解决这些生活中的小问题。其实也真的是惯的,没有我,他还是能好好的去做。

直到我三番两次拒绝了他的求欢,他颤抖着声音隐忍着怒火问我:“是不是解决生理需要这些,我也该找别的女人?究竟是我胡闹还是你任性,到底是怎么了?就算是给我叛死刑,也总得给我一个罪名吧?”

我背对着他,瞪大着眼睛强忍着泪水,我的声音故作冷漠:“没有罪名,就是俩个人在一起久了,就烦了。”

“是你烦俩个人在一起久了,还是在烦我?”他终于忍不住了,朝我怒吼了出来。

我抽了口气:“有差别吗?”

“什么意思?!”他愤怒将我从床上拽起:“你怎么突然就变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你教我,要怎么做?嗯?”

我抬眸看着他,他的模样抓狂中透着一丝无助,面对再困难的工作,他也不会这样,可是面对感情,他太容易不知所措。

我说:“也不是突然就变的,只是你太粗心了,把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所以才没有发现。”

他不死心的追问我:“你是怪我只工作所以忽略了你?”

“原皓臣!”拽下他紧扣着我手腕的手,说:“你不要这样!”

他歇斯底里起来,打破了他最后的忍耐力:“我不能这样,我不能那样,究竟要怎样?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生生死死都过来了,为什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我不说话,只安静的看着他闹完,疲惫的翻身拉上被子。突然寂静了,久久他沙哑着嗓音问我:“是不是连吵架你都觉得没有必要了?”

我拼命的捂着被子,全身发冷。直到听见一道甩门的声音,我才缓缓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泪湿了脸庞。

之后我们就分房睡了,在家也如同陌生人一般,他不跟我讲话,我也不理他。冷战一直持续着。

赵一帆催促了好几次:“欣欣,你的事情尽快处理好,我联系国外一家脑科肿瘤医院,这段时间我会陪你一起过去,直到你康复为止。”

我现在根本不害怕了,比起面对原皓臣的无助与歇斯底里,还有什么更痛苦?

“一帆,我会死吗?”

赵一帆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要活下去!”

我又问:“这种恶性肿瘤是不是很可怕?”

“别怕,有我在,你要对我的医术有信心。我不会让你有太多痛苦。”

我想哭,却早已没了泪水:“一帆,我不怕。只是放不下原皓臣和孩子。”

赵一帆说:“这些你暂时都该放一放,要相信原皓臣,他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明天见一面吧,有些事情我需要与你当面谈,我现在还有工作,先挂电话了。”

“好,麻烦你了。”

“我们之间,用不着说麻烦两字。我说过……会守着你一辈子。”

对赵一帆,我已经还不清了。如果人有下辈子再还吧。只希望他能放下对我的感情,找一个属于自己的幸福归宿。

原皓臣这几天都早出晚归的,像以前一样睡在书房里,我们之间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完全没有交集了。

第二天,我约见了赵一帆,他给我说了那边医院的情况,还有治疗的疗程。其实他都准备好了,只是跟我说一说。

“这些我不是很懂,你帮我拿主意就好了。”我漫不经心的搅绊着杯里的咖啡。

赵一帆轻叹了口气:“好,就是想让你把心放进肚子里,别老是有太多的负面情绪,你现在这样我很担心。病人最可怕的不是病痛,而是情绪。情绪低落,就会加速恶化病情,很多人都以为癌症是绝症,其实并不是,他们给自己定了死亡的结果,比医生更早一步放弃了治疗。”

我心里带着深深的渴望,说:“一帆,我不想死,我还想看孩子们长大成人,我还想陪原皓臣慢慢老去。”

“有我在,你不会死。”他紧扣过我的手,眸光灼灼,那坚定的神情,让我不得不坚信,跟着他的脚步走下去。

他送我回了家,叮嘱着我:“别紧张,放轻松你的心情,药先按时吃,那边都准备好了,你可以随时都过去,最好就在这三天里,不要拖太久。”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怎么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一样啰嗦?”

他失笑:“我这不是担心你?老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进去吧,吃完午餐美美睡个午觉,什么也别想。”

“嗯,回见。”我下了车,赵一帆的开导是有用的,让我的心不再那样负累。

赵一帆说得没什么大不了,可我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怎么会没有什么大不了?我有可能会死!连赵一帆都不能保证什么,我便知道未来与病魔抗争会有多辛苦。

推开门,在玄关处换了拖鞋走进大厅,沙发上坐着的人吓了我一跳。

原皓臣表情严肃得可怕,薄唇紧抿着,风雨欲来。

“我早该知道,你跟赵一帆之间一直藕断丝连。”

赵一帆就是原皓臣心底的一根刺,这根刺是拨不掉的,只是看不见的时候,就当他不存在,现在这根刺出现在他的眼前了,我还拿这根刺戳了他的心。

我没有解释亦没有反驳,只是轻飘飘的说了句:“你这么不信任我,还让人跟踪我?”

“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原来你背着我,和赵一帆在一起?”

“原皓臣,我们不要吵了,一点意义都没有。”我疲惫于再应对与他吵得不可开交,更害怕面对他无肋痛苦的模样。

我甩上房间的门,隔绝了一切,他没有吵,屋外很安静,我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他不在了。晚上我做了最后一次晚餐,他没有回来,我想了想,还是给他热了些饭菜。

直到凌晨一点多,我听到门外有动静,悄悄的起身开了门。只见他从厨房里将热着的饭菜一一拿上了桌,不知道为什么,吃着吃着就放下了碗筷,隔着这么远,我却能清晰看到他脸上的泪珠。

为什么?原皓臣你为什么要这样?!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脆弱过,什么风浪没有见过?那些都不曾让他掉过一滴泪水,可是现在……我把他给惹哭了。

我的心瞬间如同撕裂般的绞痛,可我不能告诉他,我也许快要死的事实。这种沉痛或许会比现在痛苦一千倍一万倍!

我曾在医院看到过许多亲属照看得了绝症的亲人,他们的无助与痛苦让我记忆犹新,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一点点被病痛折磨得消瘦枯竭,走向死亡,苦苦挣扎却什么也不能做。

那种绞心的痛,是持续性不间断的,甚至会是一辈子都不愿回想起的痛苦。真的万一我救不活了,还要让原皓臣承受这样的折磨,让他眼睁睁看着我痛苦的死去,带着对我的爱,孤独走完余生,这样太残忍。

让他爱我,还不如现在恨我。两者都是痛苦,但爱是软弱的,恨却是刚毅的。恨着恨着,就不会恨了……

当晚,我很快做了一个决定,写下了离婚协议书,签了字。收行了行李,天还未亮就离开了这个家。

早晨与赵一帆会合之前我打了一个电话给莱希,叮嘱了许多话。

“莱希,我在不的时候,就帮我照看一下他们仨爷俩和等等。”

莱希还有点儿没睡醒:“嗯,嗯?你要去哪儿?”

我笑了笑:“我要走了,什么也别问,记住我的话就行了。再见,莱希。”

这几天冷战,原皓臣根本没有进房间,等他发现桌上的离婚协议书时,我和赵一帆带着露露已经登机了。

率先打进来的是莱希:“欣欣,你别吓我!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和皓臣离婚了?”

我说:“没什么,就是烦了,让他别来找我。”

莱希声音沙哑着说:“你还是回来吧,你不知道原皓臣现在的模样有多可怜!他就像是条被主人丢掉的狗,眼巴巴的看着门前的路口,等你回来……”

此时乘务小姐朝我走了过来:“这位乘客,我们的飞机就要起飞了,请将您的手机关机。”

“莱希,把他拖回去,他不看就不会伤心了。”

“我要是能拖回去,还用得着给你打电话?你就忍心……”

未等莱希说完,我关了机,并将卡给拔了出来,丢进了垃圾桶里。这样,或许就不会心乱了。

赵一帆紧锁着眉头:“是原皓臣?”

我低垂着眉头,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此时的脆弱。赵一帆突然递给了我一个眼罩:“戴上睡一觉,得飞十几个小时,到了我再叫你。”

接过他手中的眼罩,我听话的戴上,泪水很快浸湿了眼罩,但至少谁也看不到我的泪水。

赵一帆到底是个温柔体贴的男人,可我们家原大宝呢?

想到此,我咬着唇,悲伤让身体无法自抑的颤抖,突然一只宽大的手,紧扣过我的手,只是紧紧的扣着,飞机终于冲向云宵,一切静默无声,悲伤却如此鲜明而强烈。

飞机飞了十几个小时,我们到了美国洛杉矶,在酒店里住下后,我一直闷闷不乐的躺在床上,也不肯吃东西。

赵一帆让露露拿了块蛋糕哄我,看着露露我就想到了孩子们,心也融化了。

吃了蛋糕和牛奶,似乎将悲伤冲淡了,人也恢复了些气力。

赵一帆一直守在我的身边,直到露露在他的怀中睡去。

我说:“把露露放到床上睡吧,你也早点休息。从现在开始,我会坚持的过接下来的每一天,你别担心。”

赵一帆终究还是放不下,将露露放到我身边后问我:“现在还不想睡?”

“我睡不着,可能是时差关系。”

我说完,赵一帆拿出行李翻了翻,找出一副象棋来,笑说:“陪我下棋。”

我失笑:“我不会。”

“不会没关系,我这个象棋大师破天荒的收你为徒,呐~你可是我唯一的女弟子。”

我被他逗乐了,悲伤渐渐远走,我坐直了身子,戏觑的说了句:“请赵师傅赐教。”

他无奈的撇了我一眼:“叫师傅,别前面加个姓,让我以为你在叫司机师傅似的。”

以前还真是白认识他一场,这人幽默二逼起来,让人刷新了三观。

我的确从来没有下过象棋,但父亲很喜欢,父亲也曾想过教我,但是我的心静不下来,喜欢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最终只好放弃了。

可能是随着人的年纪有关系,现在我能静下心来跟着赵一帆学下象棋了,他细心的低低讲解,声音磁性悦耳,让人安心,很顺利的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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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晓晓自幼被苏邪收为徒弟生活在山谷之中,一言一行都受到了苏邪的影响,在见到教主大人的第一眼就对其一见钟情再见努力调戏之?谁知从她进到教中便是踏进一个事先便设计好的局里。自幼生活顺风顺水的苏晓晓在教里尝受到了前所未有过的痛苦和绝望,而见到她这般痛苦,寒倾平静无波的内心也刺痛起来,却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十一年后重新回到这熙熙攘攘的城市里,还来不及欣喜,一系列的变故让她和寒倾踏上了逃亡之路……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推动着,一层一层抽丝剥茧发现的真相却令苏晓晓震惊不已。看着好像会是虐文?╮(╯▽╰)╭怎么可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