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钱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这让孙子阳和蒋文文有点不知所措，毕竟这年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两个人都在分头努力的，但是，依旧不见什么起色。孙子阳有点无力，以前一直都是呼风唤雨的自己，现在居然也会沦落到现在的这个样子。
该借的也都借到了，现在能寄希望的，只有小的民间借贷公司了。孙子阳想了想，虽然觉得这个利益有点高，但是，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于是，准备死马当活马医的试试。孙子阳来到了一家公司，进了门。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呢？”刚迈进去一步，里面的接待人员就很热情的跑了过来，满面春风的问孙子阳。
“我……”孙子阳觉得自己根本张不开嘴说要借钱。
“先生，说吧，不说出来，我们怎么帮您呢？”前台的接待人员还是满脸笑意，很轻柔的说到。她给人的感觉很舒服，让人觉得像是家人，想把自己的事情和她说。
“我想要借钱。”深吸了一口气，孙子阳终于把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说出来了。
“嗯，好的，您稍等一下，我来给您找我们的贷款经理。”前台的小姑娘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说要，就转身往里面去了。
过了一会儿，前台小姑娘出来了，对孙子阳说“先生，你跟我走，这边请。”
孙子阳跟着往里面走，到一个办公室，小姑娘就走了。孙子阳进去，里面坐着一个男的，手里那些一根烟，正在吞云吐雾。
看到孙子阳进来，又吐出一口烟雾，然后眯起眼睛，对孙子阳说，“坐。”
男人上下打量着孙子阳，看他一身不俗，都是上好的衣服，气质也不像是普通人。心想，这可能是只肥羊，没准儿能成一笔大生意。于是，掐灭了烟，给了张子扬一张名片。
“您好，我是这家公司的贷款经理，我叫李茗。您看，我有什么能帮助您的呢？”李茗自我介绍着，然后开口开始询问。
“我想借点钱，说你们这可以小额借款。”孙子阳想了想，深吸了口气，开口说道。
“是的，先生，我们这里是可以贷款的。”李茗一听张子扬说出来要借，看起来是要急用，所以也就说道，“我们这里是2分的利息，也就是说，如果您贷1万元，那么一个月您要还利息200人民币。”说完，李茗看着孙子阳，等着他的回答。
孙子阳听利息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的，因为这个相对于银行来讲，已经是很高很高的利息了。但是，现在是开公司急用钱，别的地方也筹不到，只能咬咬牙，说道，“我想借100万。”
李茗一听，张口就要借100万，马上就笑逐颜开，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好运气，一上班就有这么大的客户。于是，更加热情了，先是去给孙子阳倒了杯水，然后坐下来，慢慢的说道。
“没问题的，100万可以贷给您，两天之内就可以拿到钱。”李茗为了能留住这个大客户，把时间多缩短了一天，正常的时候都是三天能拿到，但是既然要这么多，估计能快些。
“真的么？”一听李茗这么说，孙子阳高兴起来了，觉得自己终于找对了地方，早知道这里能借到钱自己就应该早一点来的。孙子阳暗自高兴，这次文文就不用四处奔波去借钱了，想到蒋文文，孙子阳的心里面有事一阵心疼。
“真的，先生，你要是着急用钱，就赶紧回家拿房产证，或者私家车的手续过来办理。今天要是办了，后天晚上估计您就能拿到钱了。”李茗觉得这单子是成了，于是，刚忙吧需要的手续告诉了孙子阳。
“房产证和车的手续？”孙子阳听到李茗说这些东西的时候愣住了，这些东西自己都已经没有了，怎么拿……“对呀，您不是要贷款么，需要抵押您的房子，或者车啊。”李茗看孙子阳愣了，以为孙子阳不懂，于是就耐心的解释了一句。
“可是我都没有……”孙子阳嗫嚅的回答，好像明白了自己闹出了什么笑话。但是张子扬也很无奈，以前在张氏集团，这些东西自己是根本不用管的，不懂也是很正常的，“什么？都没有？”李茗听到这样的答案很是错愕，没有想到孙子阳会这么回答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孙子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
“你没有可以抵押的东西就来贷款，有病吧你！”李茗大骂到。看孙子阳沉默，很是生气，本来以为可以赚上一笔了。没想到，说了半天，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更是气愤不已，“你别以为这里是什么慈善机构，什么都没有还想要100万，做梦吧。”
孙子阳听着李茗的话，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讪讪的出了门，到门口的时候，还听见李茗和前台的人咆哮，“以后问清楚了再往我屋里面带，否则说了半天，根本就没戏，知不知道！”
实在是不想再听着李茗的咆哮，于是孙子阳加快了脚步往回走去，想回去看看蒋文文那边怎么样。在路上走着，等红灯的时候，看着对面有个认得影子很是熟悉，仔细看去，竟然是自己的助理露西。于是孙子阳没有过马路，而是等绿灯亮了露西过来马路的时候，在这边等着他。
露西根本没有看旁边的人，而是大步的向前面走去，很着急的样子。完全没有往日的从容与优雅。
“露西！”孙子阳见露西没有看到自己，就走到露西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张总……”露西感觉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于是回头看。看到是孙子阳的时候忍不住惊呼，根本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时候碰见孙子阳。
孙子阳听到露西对自己的称呼，不禁失笑，还哪是什么张总，已经落魄到现在这个样子了。于是对露西说道，“现在已经不是张氏集团了，不要再叫我张总了。”
“已经改不过来了，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张总。”露西说的情真意切，孙子阳也知道露西不会骗自己的。患难见真情，只有载人落难的时候，才会知道谁对自己才是最真心的。
孙子阳很奇怪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露西，于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走这条路？这边不是去集团的路啊……”孙子阳看着露西现在的样子，穿着工作装，白衬衫，黑裤子，还有脚上的平底帆布鞋。哪还有当时在自己身边当助理时候的样子。
“张总，我已经不在集团里面了。”露西听着孙子阳这么问自己，觉得鼻子一算，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抬眼一看，不远处就有一家咖啡店，“张总，不如我们去咖啡店喝杯咖啡吧，边喝边聊。”
“好。”孙子阳点头答应，因为他觉得自己也有很多话想跟露西说，想问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于是，两个人就往旁边的咖啡店走去。
到了店里面，因为已经快到上班时间了，这里的人已经明显不如早晨的时候那么多了。对于两个人刚好合适，是个能清清静静聊天的好地方。两个人点了咖啡，然后坐在了角落的位置，没什么人来，适合久坐。
“露西，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孙子阳还是很在意这一点，想问清楚。眼前的露西和自己印象中优雅、干练的露西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张总，这就说来话长了。”露西听到孙子阳这么问，眼神暗了暗，不知道从何说起。叹了口气，还是从孙子阳离开公司以后讲起来。
“您离开公司以后，公司变得和以前就大不一样了，宋海超为了培养自己的人，把你以前身边的人都给辞退了，里面有很多都是业绩很不错的。”露西说打这里抿了抿嘴，“他根本不管到底是什么人，只要是您提拔的，就算是非常能干也还是被开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我还在，但是我看不下去他这么吧公司搞的乌烟瘴气的，就去提意见……”
“结果你就被开除了。”孙子阳想也不用想已经知道结局了，知道露西是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人。身边那样的小职员都被开除了，露西怎么可能幸免呢。想到这里，孙子阳觉得心里很难过，因为这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是，我也就这样被开除了。”露西点点头，也不隐瞒，很直接的点头，告诉孙子阳，他想对了。
“那你现在呢？”孙子阳看露西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没有工作的样子，虽然不像是什么好工作，但是应该还是有的吧。
“然后我就没有工作了，认识我的人多数都是以前咱们咋生意上认识的。看咱们落难了，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很好的了。”露西这么感叹着，然后对孙子阳说道，“所以我就找了个小公司做职员，虽然没以前在您身边的时候待遇好，但是终于算是捞得个清净，不用再跟那群墙头草一样的董事打交道了。”
“可是你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毕竟做小职员只有那么一点薪水，你能受得了么？”张子扬很担心露西，因为这个优雅的人现在沦落成这个样子，总是会让人觉得于心不忍。
“没关系的，张总您不也就这样生活着么。”露西朝孙子阳笑笑，本来是想告诉孙子阳自己很好。但还是没成功，孙子阳看的很清楚，这个笑容里面，慢慢的都是苦涩。
“那你都做什么啊，平常……”孙子阳本来是不像再往下说的，但是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一般就是做做文职，但是偶尔人手不够的时候我们也会跟着挨家挨户的跑业务的。”露西很坦然的说出自己的生活状态，说到这里，还有点小俏皮的抬起脚，伸向孙子阳，“所以，您看，我这不嘛，还穿着平底鞋呢。”
本来是一句开玩笑的话，但是孙子阳总觉得听着特别刺耳。明明这一切这些人都是不用承受的，但是因为自己，连累了他们。孙子阳心里面不好受，但是怕露西看出来，于是就努力的压制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