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萝淡淡地看了一眼拓跋离琅,目光之中漾过了一丝霜凝之色,在顾绮萝的眼中,拓跋离琅和拓跋煜,根本就是一丘之貉,若是说,拓跋煜该死,那么,拓跋离琅就更加该死,这个男人居心叵测,每天晚上,都跑到自己的房中睡,鬼知道,像是这样的男人,心头之中究竟在思虑着什么弯弯绕绕!
越是想着,顾绮萝的心中就越是窝火,冷冷地剜了一眼拓跋离琅,揶揄道:“要你管!”
说完之后,顾绮萝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朝着法华寺外走去。
拓跋离琅微微地扯了扯唇角,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垂下鹰眸,淡淡地笑了笑,这个女人,当真是不识好歹!
看着顾绮萝渐行渐远的背影,拓跋离琅一双宛如墨染一般的剑眉微微一挑,那张欺霜赛雪的脸上,蒙上了一抹邪魅的冷笑,侧目看了一眼身后的韩炎,冷声吩咐道:“给本王被马车,本王要回王府。”
“主子……”
韩炎的话刚刚要说出口,看着拓跋离琅那一张阴沉的好似能够滴出水来一般的容颜,深深地吞了一口口水,身子颤了颤,道:“韩炎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着,韩炎微微地摇了摇头,迈步便朝着法华寺的山门走去,韩炎的身后,一道白光闪耀,一个周身白色劲装,面带白色的面巾,闪现在了他的身边。
韩炎蹙眉,侧目看了一眼,道:“白光,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赶紧回去,可别让主子动气!”
“我可是主子找回来的。”白光双手交叠,环于胸前,淡淡地说道。
“主子让你回来的?”韩炎听闻了白光的话,不禁瞪大了一双眸子,白光在调查什么,韩炎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个任务即便是自己,怕是也没有能够完成,而白光的身手,在初云国之中,怕是只在拓跋离琅之下,能够让白光回来,想来定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韩炎心生好奇,蹙眉看了一眼白光,问道:“这次主子给了你什么任务?”
“保护一个人!”白光一双锐利如鹰一般的眸子,淡淡地扫了一眼韩炎,沉声道。
“哦?”
能够让主子下令出动白光之人,想来,也觉得不一般,韩炎用手肘轻轻地撞了撞白光的手臂,嘴角扯出了一抹谄媚的笑容,对白光问道:“说说、说说主子让你保护哪尊大神!”
“就是那尊。”白光淡淡地道。
“哪尊?”韩炎不解,再问。
“就那尊。”白光伸出了手来,朝着顾绮萝指了指,笑道。
“啥?”韩炎闻言,不禁瞪大了一双眸子,身子不禁一颤,一双墨玉琉璃一般的瞳仁,微微地一缩,像是听见了一个噩耗一般,抬手扶额,身子猛然一晃。
白光一把拉住了韩炎,面纱之下的唇角微微地扯了扯,道:“这是怎么了?”
“主子之前可是派你去调查那个能够将主子打伤之人,可现在,在毫无头绪之下,竟然派你回来保护这个女人!”韩炎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子颤地更加的厉害了起来。
“呵!”白光冷笑了一声,道:“主子自有主子的打算,岂是你我能够揣度的!”
韩炎的嘴角微微地抽了抽,主子对那个女人是什么心思,这几天,韩炎早就已经看出来,可是主子的脾气,他比谁人都要了解,韩炎的心中即便不悦,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镇了镇心神,韩炎深吸了一口气,踱步朝着法华寺的山门走了过去。
白光的身影一闪,消失在了韩炎的身后。
片刻之后,韩炎备好了马车,一袭墨色般的锦袍随风舞动,案首阔步地朝着马车走了过来,韩炎踱步上前,躬身一礼,抬起了眸子,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偷着用余光看了一眼拓跋离琅,一副有话不敢说的模样。
“有什么话,直接说来。”拓跋离琅一跃上了马车,一扯衣幅,斜依在了软枕上,宛如瀑布一般倾泻的如墨发缕,垂下了拓跋离琅的胸口之前,欺霜赛雪的容颜,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充斥着冷漠凉薄之意,一手托腮,一手放在了翘起来的膝盖上,微敞的领口露出了一大片雪一般的肌-肤,一双狭长的凤目半合着,薄唇微启,淡淡地说道。
韩炎用力的吞了口口水,深吸了一口气,方才鼓足了勇气,道:“主子,您不应该让白光回来……”
“哼!”拓跋离琅冷哼了一声,缓睁凤目,冷冷地说道:“本王做事,还要向你韩大总管交代吗?”
韩炎闻言,身子一颤,猛地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自己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红肿的手印子,“韩炎多嘴,还请主子恕罪。”
“再有下次,便自行了断!”拓跋离琅合上了一双凤目,声音冷如寒霜一般,像是一把刀子,架在了韩炎的脖子上。
不由得,韩炎缩了一记哆嗦,立即紧紧地闭上了嘴巴,上了马车,挥起了手中的马鞭,猛地抽在了骏马上,高呼了一声,“驾!”
……
一个时辰之后,顾绮萝的马车便回到了锦绣布庄外,一张欺霜赛雪的小脸紧绷着,迈着莲步走下了马车,忽地,顾绮萝微微一怔,竟赫然的发现,有另外一辆马车,跟在自己的马车后,待马车停下了下来之后,拓跋离琅从马车之上走了下来。
他怎么就像是一个阴魂不散的鬼魂似的,天天都跟在自己的屁股后边,像是一根尾巴似的,怎甩也甩不掉。
顾绮萝的面色一沉,冷冷地剜了一眼拓跋离琅,眸光从拓跋离琅的身上扯了回来,一撩裙幅,迈步朝着锦绣布庄之中走了进去。
唐老伯见顾绮萝回来了,立马踱步上前,朝着顾绮萝迎了过去,躬身一礼,道:“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
顾绮萝轻轻地颔了颔首,眸光淡淡地瞥了一眼唐老伯,“内务府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内务府唯恐引火烧身,对咱们锦绣布庄避如蛇蝎一般,孙公公连咱们家老爷都不见。”唐老伯一脸愁容,爱生轻叹,垂下了一双浑浊的老眸,微微地摇了摇头,说道:“怕是这一次,咱们锦绣布庄……”
“这件事,唐老伯您就担心了,这几日,您应该累坏了,先下去休息吧。”顾绮萝轻轻地挥了挥衣袖,淡淡地说道。
“这……”唐老伯闻听了顾绮萝的话,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现在到了锦绣布庄生死的关头,怎么小姐竟然让他休息,小姐这是打着什么算盘呢?“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顾绮萝唇角扯出了一抹弧度,淡淡地说道:“唐老伯,这几日真的是辛苦您了,这样,您安排前几日忙着赶工内务府活计的工人先去休息,工钱就按照之前我说的给。”
唐老伯依旧不解,可是,小姐都已经这么说了,便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后,转身朝着账房走了过去。
须臾,顾绮萝侧目看了一眼阿福,淡淡地说道:“带我去染布坊那边瞧瞧。”
“是。”阿福应声,踱步走到了顾绮萝的身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可是余光瞧见,在锦绣布庄门口的拓跋离琅,微微地蹙了一下眉,怔了怔,道:“小姐,陌亲王他……”
“他喜欢跟着,就让他跟着,那不成,他今儿在锦绣布庄门口站着,我就不能做事了嘛!”顾绮萝的眸光一沉,将目光落在了阿福的身上,冷声冷气地说道。
顾绮萝本就厌恶拓跋离琅跟着她,可她又能够如何呢?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走,就像是狗皮膏药似的,满心的怨气没出发,正巧,阿福撞在了枪口上,引得顾绮萝冰冷彻骨的目光,狠狠地刮了一眼阿福。
“还不赶紧走!”顾绮萝冷声,迈着莲步,朝着染布坊的方向走去。
阿福不敢在多嘴,立马加快了脚步,跟在了顾绮萝的身后。
拓跋离琅看着顾绮萝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墨黑般的眉,微微一挑,侧目看向了韩炎,吩咐道:“将素狸给本王找来。”
“是。”韩炎应了一声,立马朝着跟着拓跋离琅回来的另外一辆马车走了过去,片刻之后,素狸迈着小碎步子,走到了拓跋离琅的身前,欠身一福,柔声道:“王爷,有何吩咐?”
“打今儿起,你就跟在顾小姐的身边伺候,若是顾小姐不愿,你也就不用再回王府了,寻个没有人的地方,自行了断吧!”拓跋离琅的声音极冷,落在了素狸的耳廓之中,像是一记闷雷,在素狸的脑袋之中不断的轰鸣着,身子不禁一颤,瑟瑟地抬起了眸子,眸光复杂的望着,那高高在上的拓跋离琅。
顾绮萝听见了拓跋离琅的话,驻足站在了原地,他这是在逼她收下素狸,而且,还是不容拒绝的,虽然,顾绮萝有着一颗黑心,但是,对于陌生的素狸,却狠不下心肠来,眉黛一凝,顾绮萝缓缓地转过了身子,冷冷地剜了一眼拓跋离琅,怒声道:“你又想要耍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