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时过境迁，这次却换苏堇陌向顾景西道歉，换她婉拒唾手可得的幸福。心中的那个“好”字低徊了多久，却终究还是在她心中慢慢流产。堇陌明白，她已经难以为人母，也不配为人妻。
“你就非要这么报复我吗？”原来拒绝的感觉，是那样得痛，顾景西终于感同身受。
“对不起，我不配。景西，我已经不能生育了。”苏堇陌心痛万分地看着他，沉痛地说出那几个字，像是一种刻意的提醒，再次心如刀绞。
“我不介意，只要有你。”只要有你，只要在一起，任何的顾虑都要抛之脑后。婉转即逝的幸福，万般皆错过的惶恐，他已经那样竭尽全力，想要抓住她。
“那……小怜呢？”近在咫尺的温柔，堇陌触手可及，猛然的一个顾虑，让她攒积的勇气又节节败退。
“她会有她的幸福。”顾景西轻轻抚着她的发，低声说着，脑中闪过有关自己和楚小怜最后见面的场景。
“哥，你真的已经决定下乡去支援医疗条件？”看着正在房间收拾行李的顾景西，楚小怜眼眸闪烁。
“嗯。”他低声地应着。
“哥，拜托你不要离开好不好，你走了我该怎么办？”楚小怜面色难看，几欲落泪。
“小怜，其实你应该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了，你的腿正在慢慢痊愈，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有些依赖，毕竟不是一辈子的。”顾景西平静淡然地对她说。
“哥，难道就因为苏堇陌？你非得要选择离开这种决然的方式。”楚小怜完全没有预料到苏堇陌竟然能让他那样难过，而他为了淡忘，为了摆脱那种痛苦，竟然会放弃C城丰渥工资的工作，而去选择荒野山村做医疗支援。
“小怜，很多事情，过去了就不必再提了。”提到她，顾景西的眉头默然收紧，语气变得无奈和沉痛。
他所有的情态变化，都被楚小怜看在了眼里，让她突然觉得那样徒劳和讽刺。
“哥，没想到我那样费尽所有心思地拆散你们，而她现在也已经要和古翊晖结婚了，你却还是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无法从她的感情中走出来，原来无论我怎样干预，到最后都是一无所获。”
“感情的事情终究是不能勉强的，你本不该逆向而为，顺其自然吧。”顾景西听到楚小怜亲口承认，背顿时僵直，亦无心怪她，她其实没有错，只是用错了方式。
“哥，她还和那个男人上床了，你不是最不能容忍背叛的呢？为什么你不恨她，为什么你还爱着她？”楚小怜声声痛诉，婉转而泣。
“爱，从来就是没有缘由的一件事，况且那些照片里的女子，其实不是她。”说着，顾景西默然地拉上行李的拉链，拿起来，慢慢转身。
是的，直到后来，顾景西才从那些费尽心思地照片中看出了蛛丝马迹，那个女子，手上并没有烫伤的印记，所以她，不会是他的小陌。任楚小怜怎么也没想到，那些瞒天过海的照片，只有顾景西一人，看出了破绽。
“呵，原来是这样，哈哈……原来竟然那么可笑……”身后的楚小怜突然莫名狂笑，让顾景西一阵不寒而栗。
“顾景西，我一直以为只有你在，才是幸福，也许我也该试着放开你的手，而不是那样自我折磨，自己被自己逼疯不是吗？”
顾景西已然转身，只听到身后的她一阵凄厉的声音，然后便是肆无忌惮的大声哭泣，顿时震动了整个房间。
是的，感情里，也许退一步就会海阔天空，放开手，放过别人，放过自己。
小怜，应该正在某个地方，寻觅自己真正的幸福吧。她曾经出现在顾景西和苏堇陌的世界里，但却永远不在他们的故事里。他们的故事里，只有属于两个人的幸福，再也没有别人。那么来之不易的幸福，突然得让人动容。
“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了吗？”苏堇陌眼眸闪动，难以置信。
“是。永远。”顾景西低声承诺，言简意赅。永远有多远，他们就走多远。
秋意渐浓，犹爱浓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