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刑天象往常一样早早地就起床了。他在寨子内外转了一遍,检查了各处的安全。其他人也相继起床了,刑天派了几个人去打猎,还派了几个人在寨子周围开垦荒地,然后就带了几个人去了炎帝神农的住所附近,查看了一番,并替换回了昨夜在那里保护的人。并询问炎帝他们的情况。
“这里一切正常,没有啥事发生。噢,就是刚才发现巫咸似乎是拉肚子了。”
“对他们这些巫医来说,那不是什么事情,吃点药就会好的。”
正午时分,刑天就准备返回,这时只见几个手下急匆匆地赶来。
“刑伯,刚才刑寨中来人说,刑威被人杀了。”
“刑威被人杀了?”刑天急切地问:“被谁杀了?怎么杀了?”
这时前来报信的人过来说:“刑伯,几天前刑威带人前去打猎,在山中遭遇数十名苗人的伏击,刑威中箭身亡。”
“苗人?那里怎么还会有苗人。难道是凿齿的手下干的。”刑天一边说着,一边思考着,同时加快了走路的步伐。“此事有点蹊跷,苗人在少昊鸷新桑寨的东边,距我刑寨有近十天的路程,他们打猎不会到这么远的地方。另外既是遇到伏击,显然是有备而来,但我刑人与苗人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来伏击刑威呢?”
刑天一路也没有理出头绪,回到小寨之中,他安排一名手下负责寨中之事,并嘱咐了注意事项,叮嘱他们一定要加强戒备,特别是炎帝那里还要加强巡逻,便回刑寨去了。
山中夜里,寒冷异常,万籁俱寂,偶尔有几只小萤火虫划过宁静的夜空。
神农架炎帝神农寨里,这是一排杆栏式的高脚屋。炎帝神农住在正中的大房中,旁边是巫咸的住处,巫咸的几个弟子住在稍远处的高脚屋中。此时他们都在巫咸的房中,与炎帝神农氏一起讨论巫咸的病情。
“看来这个方子的效果还是不好,”炎帝说道:“明天我再重开一个方子试试。”
炎帝神农又对巫咸的弟子们说了他今天在山中采药的趣事。最后对他们说:“《神农本草经》的初稿已经完成了,这可是我几十年的心血啊,再有三两个月,我就可完成它的校对工作了。那时候你们就可对照着这本书来学医问药了。”
巫咸撑着病体说:“这本书可是炎帝您一生的心血啊。如今即将完成,是全族的一大幸事,也是天下苍生的福祉啊。到时我们一定为您庆贺,也为天下苍生庆贺。”回头对弟子说:“你们要更加勤奋用功,才能不辜负炎帝的期望。”
那些弟子同声答应。炎帝神农氏说:“好了,大家都辛苦了一天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一山为巫咸找药呢。”
第二天清晨,炎帝神农氏带了两名弟子上山了。正午时分,两名弟子抬着炎帝神农氏回来了。巫咸闻讯,强拖着病体来到神农床前。此时,炎帝神农氏已经没有了呼吸心跳了。两名弟子泪流满面,哭诉着讲了出事的经过。原来,他们在山上发现了一种攀援在石缝中开小黄花的藤状植物,这可是以前没有见过的,于是炎帝神农氏把花和茎吃了,借此了解药性。然而没有过多久,他就感到肚子钻心地痛,好像肠子断裂了一样,痛得他死去活来,满地打滚。两名弟子赶紧将他抬了回来。
巫咸听完,含泪对众人说道:“炎帝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为苍生谋福祉。今天炎帝虽然中毒而死,但大家更应擦干眼泪,用自己的行动,告慰炎帝的在天之灵。” 他举起那种毒死炎帝的植物,对大家说:“这就是炎帝用他的生命,发现含有剧毒的草,根据炎帝中毒时的症状,我们给它起名叫断肠草。”
众人听罢,无不放声大哭。巫咸也跪在炎帝床前,悲痛欲绝。过了一会儿,他擦干了眼泪,对大家说:“都起来,不要哭了。炎帝不在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炎帝入土为安。”他对一名弟子说:“你现在就出发,立刻去新阳城向榆罔报丧。我与其他人护着炎帝灵柩明天就回。”那名弟子立刻就出发了。
巫咸立刻派人去小刑寨向刑天报告,同时指挥众人伐木采花,为炎帝神农氏准备灵堂。半下午时,刑寨的人也来到了,他们看到炎帝的遗体,无不放声大哭,在巫咸他们的劝说下,一个个擦干眼泪,分头忙起来。傍晚,他们为炎帝准备好了灵堂。在灵桌上还供奉了炎帝的著作《神农本草经》。入夜,巫咸率领上弟子,不顾一天的劳累,为炎帝守灵。那些刑寨的人就安歇在巫医们的房屋内。半夜时分,其他人都睡着了,巫咸要上厕所,这几天他的肚子一直不好,吃了炎帝所开的几付药也没有好转。他怕臭味玷污了炎帝的灵柩,便出门向远处多走了一段路,来到一株灌木丛后面方便。他完事后整理好衣服,站起来准备回屋,但在他抬头的瞬间,他看到有一溜黑影鬼鬼祟祟地来到了房前。他大吃一惊,顺手抓了一把面前的野草塞在嘴里,蹲下身观察着。
这伙人就是吴权和贰负带领了三十名九黎的兵士,他们都是苗人的打扮。吴权摸到了炎帝的灵堂门口,只见里面的人全都睡熟了,轻轻向后招了招手,贰负与三十名兵士都到来了。吴权吩咐:“十个人随我去炎帝的灵堂,其余人由贰负率领到那些巫师的住房去。”
贰负说:“动作要快,不要留一个活口。”
“是。”
贰负率人刚来到侧房门口,那房门正好开了,原来是一名刑族人也起来如厕,发现了贰负他们,立刻大喊起来。贰负手起一剑就将那人劈成了两半,马上杀了进去。巫咸的弟子和其他刑族之人闻讯跳了起来,操起武器就与吴权他们杀在了一起。然而他们仓促应战,怎能敌挡如狼似虎的敌人,经过短暂的战斗,就全部被杀了。放置炎帝的遗体的灵床也被撞翻,桌上供奉的《神农本草经》手稿也掉在了地上,遍地鲜血把《神农本草经》也染红了。乱战之中,也不知是谁在炎帝神农氏尸体上刺了一刀。
这时蚩尤和玄葑蚩桀到了房中。
吴权和贰负对蚩尤禀报说:“他们全都被解决了。”
蚩尤环视了一遍现场,心中一阵愧疚。他上前将灵床重新放好,并将炎帝的遗体放好,说实话,蚩尤对炎帝还是从内心中十分敬重的。他做好这一切后,向后退了三步,然后跪在地上,恭敬对着炎帝磕了三个头。做完这一切后,他缓慢的转过身,猛地抽出了镇黎剑,一剑刺向吴权的胸膛。
“吴权,你竞敢与榆罔勾结,谋害炎帝。”
吴权也是一名手疾眼快的剑客,但事出突然,他本能地用剑一格,却没有蚩尤力大,蚩尤的剑还是扎进了吴权的腹中。吴权临死用尽全身的力气反手用剑刺向蚩尤,蚩尤将身一闪,但吴权的剑还是将蚩尤的衣服划了一条大口子,蚩尤腰间佩带的一块玉璧也掉在了地上。蚩尤飞起一脚,将吴权踹飞了出去。吴权咬牙切齿地说:“蚩尤,你这个杂种,竟……竟还要杀人……灭……口。”吴权到死才明白,自己只是蚩尤行刺炎帝的凶器而已。
贰负大惊,蚩尤对贰负安慰道:“你不要惊慌,你是九黎人的大功臣。行刺炎帝只是吴权他们干的。”然后对蚩桀说:“把这里的一切收拾好了。将炎帝和吴权他们的尸体全部运回寨中,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榆罔派吴权勾结刑天将炎帝谋害了。把我九黎勇士的遗体也运回寨中掩埋了。”
蚩桀他们干完了这一切,天还没有亮,蚩尤说:“大家都辛苦了,现在休息一下,等天亮后吃完早饭,我们再出发。”
大家都出去休息了。玄葑对蚩尤说:“黎公,我们应该早点回去,继续下一步计划,为什么要在这里耽误呢?”
蚩尤大笑着说:“炎帝已死,现在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早晚动手还不是都是我说了算,急什么?”
原来,巫咸派去报丧的人在半路遇见了蚩尤。刚得到炎帝死讯,蚩尤马上就如同被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他认为炎帝暴亡,他嫁祸于人的计划要落空了。还是玄葑诡计多端,对蚩尤说,一切还是按原计划行动,对外只要说是吴权与贰负毒害了炎帝就行了。于是蚩尤也就下定了决心,干出了这令人发指的罪恶勾当。
直到第二天,蚩尤他们才慢吞吞的离开了神农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