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海口万葬坑,是鮀湾市为数不多的记载了8年抗战时,小日本在鮀湾市创下的罪行的铁证。过海口记载了这样的一段碑文:“日寇占据后,封锁海港,渔船不得自由出海捕鱼,大宗生产力既失,生活顿起恐慌,加以统制物资,凡通行要道,节节设哨站,盘查旅行。……饿毙路尸横街塞巷,无依孤儿呼爹唤娘。”
万葬坑就在当年那个环境下形成了,数万条生命在日本鬼子占领的几年间如同蝼蚁草芥。黄瞎子也曾说过他少年时经过过海口,见到的是一片森罗地狱般的景象,百姓没有饭吃,竟然以吃死去多时,却无力埋葬的亲人身上的尸虫为生。
遥想当年听到这些话,联想到那个惨况,心里都恨小日本恨得牙痒痒。只不过如今过海口都已变了模样,万葬坑也成了商家盈利的工具;自从99年过海口被修建成旅游景点后,缅怀先人的门票一张50块,不二价,以售票员的话来说:“大把的人等着看死人,不差你一个,没钱赶紧走。”
我到过海口的时候,阿端和阿灿早早地泡在了过海口修建的游泳池里看比基尼美女了。当他们的眼光移到了套着游泳圈的我身上时,一脸的失望和鄙夷让我直想把他们踢到海里去。
过海口是个土名,旧时是个港口,过了港口那段海域就进入了黄海,到远海捕鱼的渔船行驶到这一段的时候,总叫唤着过海口了,过海口了,过海口的名字由此而来。
过海门曾经是一个天然的美景,多少文人墨客在那一面海上写下了脍炙人口的诗篇,多少爱情在那片沙滩上萌芽,多少家庭在海浪中阖家欢乐,其乐融融。但如今的过海口,可就没有文人墨客在那里弄臭自己的名声了,因为真的很臭,国人的素质在每一面沙滩上都展现的淋漓尽致,现在的过海口浅海滩,二十米以内是看不见水下的东西的,海水像墨汁一样又黑又臭,就算你有胆量下去,也经常会踩到一些软绵绵的东西,你猜的没错,那就是屎。
当然我们游水的地方不会是在海滩上了,不过室内游泳池也干净不到哪去,不是有人说过吗,游泳池里的水=洗澡水+尿。所以我经过深思忧虑后,果断地坐在池边踢水玩,阿灿和阿端听了我的那一段公式后,也加入了我的队伍,然后就有人说到,三个大老爷们在游泳池边装嫩踢水玩,好变态。
看饱了泳衣美女后,我们就去鬼洞里面吓鬼,商家多么会寻找商机啊,在万葬坑的边上建了个鬼洞,没鬼都有鬼了。一到鬼洞的入口,就听到里面鬼哭狼嚎的,我们三个脸上都露出了一个狞笑,鬼洞其实没有什么好怕的,只要知道那些都是人扮的,那还怕个球啊!在鬼出现的那一霎那,先吼他一声不就得了。我们雄赳赳气昂昂地向过海口鬼洞发起了进攻,一路走过,背后传来了无数的骂娘声,还有很多假鬼大呼这工作没法干了。
我们笑哈哈地一路小跑,在经过一个弯的时候,感觉空气骤然下降了许多,毛孔一缩,全身抖动了一下,脚步也慢了下来,不经意间我看到了弯道的角落里,站着一个小孩,一阵恐惧迅速地攻占了我的心头,我想了想又回过头,发现那个小孩正对着我笑,没有声音,我擦,这假鬼做的也太逼真了,好奇害死人,我又跑出了几步,为了确定我刚才到底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我喊停了阿灿和阿端。
“快看,那里有个小孩。”
啊灿和阿端的瞬间就定住了,一脸震惊地看着我,脸上写满了你没开玩笑吧!为什么我们几个吓鬼的,会在这一会被一个小孩吓住了呢!还不都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我们都认为,没有人会把小孩带进鬼洞的,另外,景点也不会安排个小孩在这里面装鬼,不从雇佣童工的方向去辩论,就算是雇佣童工,谁会雇个整天哭个稀里哗啦的奶孩子在这里面啊!
先前说过了,我们宿舍那群人都是臭味相投的,好奇心一样地重,也可以从其他的方面去解释就是,我们要是不去证实呢,我们就会压抑在心里,到时候疑神疑鬼把自己吓出病来怎么办?
我和阿端二话不说就把杨大胆推到了前面,一步步慢慢地向刚才那个弯道口走去,快到那里的时候,三个人一起‘哈’的大叫一声跳了出去,这是有原因的,一个是为了壮胆,一个是为了吓鬼。
结果印证了是我产生幻觉了,给阿灿和阿端一人拍了一下后脑勺,我们笑嘻嘻地走了出去,我还不甘心地回头望了望,还是什么都没有,看来真是我幻觉了。我们三个走出了弯道,在最后一条直道时,我拍了他们两个的肩膀大喊一声:“跑!”自然反应下,人都会在瞬间受恐惧的驱使,撒起丫子狂跑出去,等到回过神来,他们两个对我不住地咒骂,我跟在他们后面,笑得合不拢嘴。
就在这打打闹闹的间隙,我听到一声小孩的欢笑声,那个声音特别的清脆,响亮。我忙拽住他们两个喊道:“听,有小孩的笑声。”他们两个面面相觑,随后互相点了下头,四个拳头照着我揍了过来。“别打脸。”三个人吵吵闹闹地跑出了鬼洞,相信里面的假鬼们也松了口气,心里庆幸道:丫的,几个瘟神终于走了。
走在路上,小孩的身形和笑声还在我脑海里徘徊了许久才散去,我们去其他地方玩了一通后,再经过鬼洞时,我又出现了幻觉,那个小孩就站在洞口在向我挥手,我揉了揉眼睛,小孩就又不见,可能是我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所以产生了幻觉。
吃饭是我们此行的主要目的,过海口没有其他景点那样有很多特色菜,两道看家菜:清蒸黄鱼、红烧山羊,定时定量提供,售完即止,如果来慢了一步,不仅吃不到,还要白白排半天的队。
饭吃了没一会,就听到店里有一点小骚动,仔细一打听,原来是店里来了一个油头粉面的小日本,和一个整容过度的韩国欧巴。鮀湾人就是这样,一点点小事就可以大惊小怪,老是让其他地方的人骂土狗,也就是没见识,土包子的意思。
这可不得了,在这个疯狂哈韩哈日的年代,一大波花痴猛烈地向这两个外国佬袭来,啊端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喊着:“那个大波花痴在哪?”他总是那么事件外的。
我和阿灿一边吃饭一边用新华字典里找不到的字眼,极度鄙视着那群花痴。要不黄瞎子怎么说我这个人总要惹祸呢!就因为这张嘴啊!也没想到那两个日韩竟然能听得懂我们鮀湾的地方方言,顿时很不爽的带着大波花痴过来声讨我们,我们自知理亏,但没想到同为华夏子弟,那群花痴竟然帮着这两个外国佬,用“八嘎亚路”和“席巴”问候我们,我们表示很心痛,顿时拯救这群迷失了的同胞的一股责任感油然而生,天生我才必有用,我们三个终于找到了我们降落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随后,我们使出浑身解数,用“丢雷楼某”和“食屎”跟他们进行了长达半个小时的口水战。
结果自然是我们三个被口水喷的落荒而逃,恨恨地看着这两个外国佬带着一群崇洋媚外的小碧池,游历在这片用生命记录历史的土地上,看着小日本的狗腿践踏在这片土地上,我们很心痛啊!拔凉拔凉的!
等到那群大波花痴拥促着日本鬼和棒子欧巴离开,我们三才回到饭桌上沉思,我们是不是把战争打响得太快了,太没有谋略性和战略性了。阿灿和阿端继续在那里为刚才惨败的战争反省,我则把罪恶的筷子伸向了盘子里仅存的那块油花花的烧羊肉,正想张开口,就看到对面隔着三四张桌子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老人,怒目圆睁,盯着我们,我被老人盯得心虚,埋头猛吃,想必是店里的主人家,被我们刚才那么一闹生气了,又不好发作,用眼神在警告我们。
我低声地暗示着阿灿和阿端,让他们别再大呼小叫,店主人在瞪我们了,他们两个抬头,然后一起看向我,你丫的是不是眼睛有问题了。我抬起头,果然不见了老人的踪影,360度朝店里扫视了一圈,又发现了老人的踪迹,老人已经走到了门口,我正想喊阿端和阿灿,却一下子怔住了,那个老人的声影竟然就在门口淡淡化去,最后连那愤怒的脸庞也一并在我面前凭空消失了。我擦!阿端说:“我知道你很气愤,这句“我擦”留着第二轮战争吧!”
走出餐厅,气温好像在骤然间降低了,风也比刚才大了好多,再看那天空,不知不觉间,顺着风向,远处黑压压地一片雨云也慢慢向着这边移来。
“不对劲啊!我们是不是该溜了,暴风雨的节奏。”啊灿看着那片云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