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两个人拉扯着,似乎正在为什么争执着什么。身后的白松亦步亦趋地跟着,踩在一块一块的鹅卵石上,纵使穿着鞋底再厚的靴子仍然觉得有些疼痛。
一个轻描淡写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你不准备避一避?”压盖不住幸灾乐祸地情绪。
我看了看前边的两个人。陆南好像已经摆脱了叶翩翩的束缚,大步朝这边走来,好似就是知道我一定会走这条小路,眼神坚定,表情蓄势待发。
避一避?如何避得了?在说我又没有做任何亏心事,为什么要避开?难道昨天爸爸当着他们的面给了我一巴掌还不解气,还想干什么?
陆南气冲冲地走来过来,身上的火焰似乎能够把周围的已经开始干枯的树木燃尽。他问:“你昨天晚上是和他在一起?”虽然是跟我说话,却恶狠狠地瞪着白松。
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接的那个还未来的及说上一句话的电话。看着白松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我没有反驳,面无表情回答,“是。”
陆南一脸震惊,似乎没有想到我会毫不迟疑地回答他。我想到的是更加狂怒的质问,但是随后,他像是陷入了悲痛之中,带着悔意轻轻念叨着,“都怪我,昨天不应该在那个时候说那样的话。可是你昨天说的话,让我太气愤了。我喝了一晚上的酒,然后就……然后就……”
叶翩翩匆忙接住话语,“然后就给你打了电话,你竟然睡在了白松那里,他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夜,喝了一夜。”声音理直气壮,让人无可挑剔。
一直站在身后默默不知声的白松突然笑了起来,让寒冷的早晨又冷峭了几分。
叶翩翩声音有几分胆怯,厉声道:“你笑什么?”
白松的声音平静如水,但字字调侃,“好一个天衣无缝,好一个珠联璧合。”
陆南和叶翩翩的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一会儿叶翩翩的脸上挂上了可疑的红色云彩。
我没有任何力气来争辩,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头脑来怀疑。我没有说话,向前走了一步,一只手挡在了我的面前。白松一个快步挡在了我和陆南之前,快得都没有看出来白松到底是怎么出手的,陆南就已经退后了一步。让人怀疑白松是跆拳道黑带出身。
我没有理睬,更没有多看叶翩翩一眼。一直走了很远,我才转身如有所思地看着白松,看着他眼中的沉静,嘴角微微勾起的笑意。他的嘴唇上被晨曦涂上了淡淡地润红的光泽,看着看着,想起了昨天晚上他的那个温情的吻,心中一跳,本来想说什么突然忘得一干二净。心中是一跳一跳的惊慌,如果白松那个时候不离开,事情会变演变成什么样子。脸上有些开始有些暧昧的发热,垂下头有些不敢看白松。
白松声音暧昧了几分,“你放心,昨晚我还没有对你下手的打算。”
一眼就被看穿,因为这种暧昧之色,脸上有上热了几度。绝对不能被他压制住,我提了一口气,“昨天的电话是你接的?你是怎么接的?”
白松一脸虔诚,“他打来电话叫你的名字,然后我说你在睡觉,他不信,然后就让你接电话。就这样。”
就这样?这样孤男寡女,在睡觉?不让人怀疑才怪。难怪陆南会一大清早站在这里等着质问我。
“你想要什么?”我用脚尖踩着枯萎的小草上的青霜,心中有些莫名的烦躁。
他抓住我随意晃动的身体,明亮的眼眸闪动着璀璨的光泽,眼底一丝期盼,“你知道的。”
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睛,有些想要陷进去,然后狠狠地别过眼神看着脚下的枯草。“我不能在你身边,在这个时候,我看不清自己的感情,我不能这样依靠你,这样对你不公平。”
白松松开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他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目光犀利,声音清冷,“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你留着自己用吧。你只不过是害怕罢了。”
他的棱角分明的轮廓被温柔的阳光染上了温润之色,目光流转着看破人心的睿智,我别过头不再去看他。
“其实你很软弱,明明需要温暖,因为害怕受伤却拒之千里。你的喜欢,只关于你自己,与他人无关。一旦别人想要走近你,你就跟他一刀两断。难道程茗不是这样的例子么?”
我的身后一阵灼热,像是要把我从背后烧出一个洞来。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失败过?”
他没有说话,眸中闪着着不可磨灭的悲伤,像是穿越了时间,带着亘古不变的深情,眼波流转的是无限的温柔。那种眼神我看得太多了,差一点就迷失了自己。可惜那个不是我,我不能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我向后退了一步,假装看了看手表,“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攥住我的手腕,眼中却没有任何惊讶之色,“怎么?昨天不是挺好的?你只要像昨天一样扑到我的怀里,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什么可以迎刃而解?是叶翩翩和我一样留着同样的血,可以解决,还是我和陆南之间的障碍可以解决?
身后一阵不可抑制的咳嗽的声音,我转身看见陆南正捂着嘴压抑着,眼睛死死地盯着白松攥着我的手。我看着白松脸上突然闪现的疼惜的表情,以及他和叶翩翩快速对视的眼神。心中像是有些东西慢慢涌了上来,堵得无法呼吸。
很显然,白松从一开始就看见陆南已经走了过来,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来刺激陆南。其实他没有必要这样大费周章,昨天陆南为叶翩翩袒护真相已经让我无法再相信他了。我们通过昨天那样的对话,我和陆南之间的关系就以及产生了不可修复的裂痕。让我很好奇的是为什么叶翩翩会告诉白松我的去向?为什么白松像是救世主一样降临在我的身边,然后多次在陆南面前表现的暧昧不明?难道他和叶翩翩之间的交易还没有结束?从叶翩翩这次回来以后就表现的过分的依赖陆南,难道她真正爱着的是陆南,现在终于想把他从我的手中抢过来?这个就是流着一半同样血的仇恨?
那么陆南那样愤怒而又痛苦的眼神又是什么意思,好像仍然沉浸我林一可男朋友的角色中不能自拔。难道他不知道现在对我表现出不理不睬,落井下石的行为更能重创我吗?难道他真的没有和叶翩翩串通一气?
很显然叶翩翩早就知道我和她的真正关系,恐怕就连白松也知道了,这周围的人中也许就只有我是最无知的一个人。我竟然在一堆定时炸弹中安全的存活了那么久,无知的无忧无虑的生活真的是上天特意的眷顾我。
一切的谜底都在叶翩翩和程茗的旅途中。大家都忙着不亦乐乎的演戏,好像没有人会那么好心的回答我的疑问。有的演的深情,有的演的楚楚可怜。
而我就是那个站在台中央不知所措的那个小丑。
一时我觉得大家比我还要累。看着白松必依不饶的表情,突然笑了起来。他一怔,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我活动活动手腕,笑着说:“你们慢慢演吧。我要回去休息了。”
白松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陆南的脸色有难堪了几分。叶翩翩嘴角有些松动,张了张口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什么。
难道我有说了什么引起大家兴趣盎然的话了?无所谓,真的无所谓。这是你们的舞台,请尽情施展自己的才华吧,只不过是我现在有点累了,要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