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密儿遇上宋晴阳的时候是在6年前的冬天,初冬,那时候林密儿也才从大连回到春城两个星期而已。哦,对了,那个时候她已经改名字叫林密了,那年她28岁,觉得自己再叫密儿会显得很孩子气,所以便索性改了名字。
“那么,林密是你的名字吗?”
她摇摇头,“不是,但我要讲的正是她的故事。林密的每一件事情我都知道,我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错,看着她有过幸福,又丢掉了幸福。她的每一件事情我都知道,我会慢慢告诉你。”
我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那天林密去新找的小区看房子,下楼的时候,宋晴阳正骑着他那辆蓝色自行车朝小区门口进来。他那天穿了一件白衬衣,灰色的V领毛开衫和一条半旧的牛仔裤。他穿的那样单薄,在冬天午后的阳光里却是让人觉得温暖,温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格外的好看。
如果他车筐里的稿纸没有在他们两个擦身而过的时候被风吹散,如果林密没有停下来帮他捡稿纸,那么便不会有后来的幸福与不幸,至少宋晴阳会一直,好好的。现在想起来,原来人与人的缘分如果真的早已注定好,那么就是两人之间一阵清风也能浓的化不开,他们两个之间的一切都开始于那一阵风,但也飘渺的就如同一阵风。
林密把手里捡好的那一摞稿纸还给他,指着右下角的落款,“你叫宋晴阳?”他点点头,又问她“你住在这个小区?”
“过几天就会搬过来了。你呢?也住在这里?”
“我就住在这儿2单元的8楼。”他指着我身后的那栋楼。
“我会住在你楼上。”
“这么巧!那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了!”他笑起来,牙齿很整齐,又偏偏有一对虎牙,应该会迷倒很多少女吧,那个时候的宋晴阳。
“多多关照。那么先再见了。”
她走出几步,听到宋晴阳又摁着自行车上的铃铛叫她,她回头时,他举着那一叠稿纸摇着,对她说谢谢。林密点点头,挥手再见。
“宋晴阳……有意思的文艺小青年。”林密想,然后零散地回忆起她看见的稿纸上的几句诗:
“流浪者想要回家,离开以后,家才是家。他望向对岸,那是故乡,眼睛到达的地方,脚却会迷路。”
“从此,他潜入海底,在那最原始的地带不见踪影。
海底是一片向日葵,朝着海面,张望着水波折射而来的人间阳光。
向日葵要去人间,吸纳没有变形的阳光,只因那温暖它毕生难忘。
它们还要做那地上的太阳,让歌唱的人有明亮的去处。”
“很美的诗。”我赞道。
“也是充满着希望的诗。那个时候的宋晴阳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是晴暖的阳光。”她搅动了几下杯子里的咖啡,继续说道:
搬家的时候,林密又见到了宋晴阳,他热心的提出要帮忙,林密拒绝不了他的好意,只得带他上了楼。
有现成的劳力帮忙,房子收拾得很快,大致的样子已经有序的呈现出来,剩下的小摆设林密会慢慢的自己弄好。中午的时候,林密提出请他吃饭,问宋晴阳,“你想吃什么。”
他倒是笑的很开心,“吃什么都好,我是真的饿了。”
“厨房还没有收拾好,不然出去吃吧?”
他点头答应,“怎么都行!”
他倒是不挑。
可最后还是跟着他找到一家饭馆儿,林密对那里实在不是很熟。宋晴阳在饿着肚子跟她在街上转了半个小时之后,终于提出他知道去哪里可以吃到饱饭。
宋晴阳是真饿了,他吃了三碗饭,又把汤喝的干干净净,点了四个菜,连菜叶都没剩。林密吃完一小碗米饭之后所做的事情就是愣愣地看着他临危不乱的将桌上能吃的一切都席卷干净,最后怯怯的问了一句:“吃饱了吗?还要不要再点几个菜?”
宋晴阳拿纸巾擦一擦嘴,又说了一句,“其实还可以再吃一盘蛋炒饭。”
林密盯着他看了有两三秒,马上回头喊了一声,“老板……”
“结账!”宋晴阳抢着接到。又对着一脸愕然的林密说,“我已经吃饱了,不吃蛋炒饭的。”
“真的假的?你没吃饱可一定要说啊,你帮我忙活了一上午,我可不能让你饿着。”
他嘿嘿一笑,指着桌上的空盘子空碗,“这样再不饱,直接把盘子咽下去好了。”
于是林密便真的结了帐。老板过来的时候,看了看我俩,又转头对宋晴阳说,“小阳,你今天穷的只点了盘子吗?”
宋晴阳自顾自地摸摸肚子,一脸满足的对老板说,“就是只点了盘子,是不是不用付钱了啊?”
老板拿着账单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敲,“耍贫!”
“你才是老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