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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恍惚,内疚

“莫大人!”陈碌笑着走到了莫忱面前。

莫忱一转身就看见两人,冷肃的脸色微微有些缓和不似对其他官员那般的冷漠,“陈大人,薛大人!”

“恭喜!”

两人异口同声道喜,莫忱笑着和两人碰了杯,眼底却忽地闪过一抹暗色,“两位大人尽兴!”

“是,是……”薛贵应了一声,朝着陈留使了个眼色。

陈留笑着看向莫忱说:“莫大人的二女儿也及笄了?是不是也快出嫁了?定了人家了吗?”

被一连问了三个问题,莫忱脸上的笑意逐渐淡了下去,目光看着两人眼底的意图,心里有些琢磨不定,想到莫倾城的婚事和她大变得性子……

“小姐,有人跟着我们!”小环落在莫倾城身后,回头看了一眼小声地说道。

两人脚下一顿,莫倾城又继续往前走,冷声道:“不用理他们!”

宴席吃了一半莫倾城就注意到有人在打量她,目光太过直白和明显她就是想无视也没办法,这宴席本就吃的没意思,她便打算往院子去,倒没想到两人竟然跟了过来。

这里是后院,以他们两人的身份能进来倒也是不意外。有莫怀在她也不怕不认识人,这次倒是把下面一些小官员给都记住了,今日来的人里面还有荆兆林。

因着人多两人也没作任何的交谈,仿佛是不认识的人没一个眼神交流。

后面两人见她的步伐越来越快不由对视一眼,一人从旁边的小道抄上前去一前一后顺利地将莫倾城堵截住。

淡淡的月光从头顶倾泻而下,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一片小花丛,两人的面貌清清楚楚地印在莫倾城眼里,和那两人长得都很像,前面的人是兵部尚书府的二公子陈铄,穿一袭墨绿色锦袍,面容俊秀三分像极了陈玹,七分像陈碌,他们的母亲应该很美,不然也不会生出这么两个儿子。

莫倾城的目光转向身后的薛庐,看过霍珃荣王几人,倒不觉得他有多么俊美,比起陈铄倒是好几分,只是眼里的轻浮之色让人很不舒服,莫倾城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小环往莫倾城身后缩了缩,一双眼睛仔细地盯着两人,要是他们干做什么,她就立马大喊,让人把他们抓起来。

“莫小姐!在下……”薛庐露出一抹笑意,刚准备介绍自己就被莫倾城打断。

“有事?”莫倾城淡淡地扫了两人一眼,平静的目光落在银色的月光里闪烁着璀璨的眼色,晃得两人心里怦怦地跳动起来,等回过神是面前已经没了人影。

薛庐转了转头,目光不期然地和陈铄撞在一起,似乎看见了和自己心里相同的东西,一直沉着脸的陈铄难得的勾起了嘴角,看好兄弟露出笑意,薛庐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没来得及开口,陈铄就先说话了。

“我难得看上一个人,你就不能让给我?”陈铄盯着薛庐眼里的深色说道,话里十分认真。

薛庐翘着嘴巴摇了摇头,坚定而轻缓地说道:“不行,这要是平常你随便看上谁我都可以让给你,唯独这次不行。”

“你来真的?”陈铄不相信地看着他,“你那些女人呢?”

“我可以不要她们。”信誓旦旦地道,眼角一挑,“再说你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吗?”

“去你的!”陈铄怒瞪了一眼:“我不喜欢她!”

“是,你不喜欢人家,都是人家柳诗诗粘着你!”薛庐揶揄着道,两人聊着聊着就出了府,到底是谁也不肯放手,也准备暗中较量一番。

薛贵和陈碌两人回家听见自己儿子的话,都是一阵欣喜,把莫忱的话告诉了两人:莫大人说了,只要莫倾城同意了,他不会拦着。

“儿子,好好加油!”陈碌自信满满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薛府,薛贵则是面色严肃地说:“以后收收你的心!”

“儿子知道!”第一次薛庐这么爽快地答应了薛贵,而不是反驳他,看着这样的儿子薛贵也是满面欣慰,除去那些传言心里对莫倾城已经有了一丝好感。

至此,莫倾城身后每每总是多了两个尾巴,惹得某人很不爽。

酉时末,莫忱携着一家子人去了宫里,老夫人腿脚不便不去,赵蔷要照顾孩子,秋姨娘、文姨娘和黄氏身份不够,留在府里的人也不少。

这段时间侯夫人经常来看望两个外孙,期间教会了赵蔷不少东西,莫倾城也是看着赵蔷一步一步地变化,但还是有点不放心,进宫前留了刘婆子去照顾赵蔷,带了紫儿和小环两个人进宫。

小环兴奋的很,一张嘴巴和紫儿说个不停,紧张难耐,话多嘴巴就渴,一渴就要喝水。

马车蹬蹬蹬的到了宫门口,排在最前面的是长公主府的马车,顺序和上次一样,相府排在第四位。

长公主府全部到齐,国公府来的只有霍珃一人,将军府一大家子全来了,侯府来了侯爷侯夫人赵崇,及上次那个跟在刘氏身边的庶女。

一下马车,莫倾城就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两道强烈的目光,不用想也能知道是谁,这个场合下两人不敢贸然上来,她便没多理会,跟着莫忱一起入了宫,这才暂时地摆脱了两人。

这是莫倾城第一次入宫,她倒不想莫柔那样小心翼翼又好奇,仿佛走过千百遍一般地坦然从容,莫怀不由地多看了几眼,奇怪也没多想,这个女人总是那么的不同。

宴席尚未开始,男人和女眷分别被引去了不同的地方,直到宴席开始才会在上观苑汇合。

和莫忱离开后,几人被引起了其他一处地方,不过尚未来得及进去,清晨才见过的高嬷嬷就过来了。

“皇后娘娘有请!”

陈阿娇欣喜地一笑,难掩急促地应了,让高嬷嬷领她们过去。

未央宫,莫桑已经换下了一身喜服,换上了一件红色的凤袍,上面用金丝银线绣了一只金灿灿的凤凰,非常雍容华贵,看的几人一呆,都忘记了行礼,直到高嬷嬷提醒。

“免礼!”几人正要行礼,莫桑开了口,整个人看起来也是非常的端庄,充满威严,好似一瞬间就变了,可这不过是从相府到皇宫的距离。

陈阿娇看着看着不觉眼泪就流了下来,莫柔抬头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偷偷地打量着屋里的东西,兴奋之中带着羡慕,眼底还有一抹嫉妒。

莫桑亲自拿了帕子替陈阿娇擦眼泪,搀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高嬷嬷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水,双手递给了莫桑接过。

两人聊在了一起,把莫倾城和莫柔晾在了一边,坐了一会儿莫柔就有些坐不住了,莫桑分了个眼神过来,“高嬷嬷,你带本宫两个妹妹出去外面逛逛吧!等宴席开始了,来不及回来就送两人过去!”

“是,皇后娘娘!”

一句“本宫”一句“皇后娘娘”,瞬间让陈阿娇和莫柔怔忡了一瞬,好似才反应过来这变化,陈阿娇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抬起头来看着莫桑:“桑……皇后娘娘,臣妇也是第一次入宫,就让臣妇和她们一起去看看吧!也好看着她们,免得出事。”

看出她眼中的倦色,莫桑没有强留,让高嬷嬷领着她们出去了。

莲棠上前说道:“皇后娘娘,夫人她……”

莫桑摇了摇头打断莲棠,偌大的殿内霎时变得安静下来,仿佛掉根针也能听得见,幽暗的眸子盯着大理石板的地面,闪烁着异样的幽光,其实到这个时候她还没有见过皇上。

出了未央宫高嬷嬷领着三人沿着四处的景致院落逛了起来,打算一路逛着正好就去上观苑。

走了点距离,陈阿娇看见一个亭子就想去歇息了,莫柔年轻好动有些不愿意,便摆了摆手:“你们继续逛吧!”

莫倾城看了一眼她不太好看的脸色,“我留下来吧!”

陈阿娇没出声,高嬷嬷留了个宫女下来,叮嘱了几句就带着莫柔去了,她是觉得宰相夫人更重要,可眼前这个丫头心思活跃,让宫女跟着怕是会出事,为了安心她还是决定自己跟着。

虽说莫倾城和陈阿娇关系好不到那里去,但也不能看着她在这里出事,便主动给陈阿娇把脉,陈阿娇似乎很低落也没拒绝。

“母亲多休息会儿吧!这……就是大姐要的!”

陈阿娇蓦地抬头看着她,呆愣了一会儿,焦距才重新回到莫倾城身上,认真地打量起她来,脑子里想着她做的事情,心里竟生出一抹愧疚不忍看她移开了眼,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能说出那句话。

“你也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她沙哑着嗓音开口。

知道她现在心情沉重需要一个人安静地思考,莫倾城便点了点头,“那母亲您在这里休息,我先去找三妹了!”

说完行礼离开,把宫女留在了这里,带着紫儿和小环往高嬷嬷带着莫柔离开的方向走去。

绕过一处院子,前面便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花丛,月色下花团锦簇,好不美丽,白色鹅卵石反射着晶莹的光芒,却不及前面那抹沉步走来的明黄色泽璀璨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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