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瞥见莫倾城进来，秀桃忙行了一礼。
里屋正在伺候的刘妈妈听见声音，打了帘子出来，对着莫倾城行了一礼。
莫倾城淡淡一笑，看着屋内又立马敛起笑意，略带关心地问道：“秋姨娘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刘妈妈回道：“姨娘已经好多了！只是还有些……二小姐进去看看吧！”说着，伸手请了莫倾城进去。
莫倾城眨了眨眼，挑开帘子，往屋内走去。
一进屋，浓郁的药味就扑鼻而来，莫倾城眉头一蹙，走过去将窗户打开了些，几缕微风吹了进来，感觉舒服不少，转身间对上刘妈妈担忧的眼神，解释道：“秋姨娘也需要点新鲜的空气，等屋里药味儿散了就关上吧！别让秋姨娘着凉！”
“是！”刘妈妈眸色亲和地应下，行至床边替秋姨娘掖了掖被褥，轻声说道：“姨娘，二小姐来看你了！”
说完，刘妈妈就退到了一边。
床上秋姨娘慢慢睁开眼，看见莫倾城站在自己身边，眸子微微一动，随即又安静下去，依旧是暗淡一片，没有半点光彩，嘴唇蠕动了一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在莫倾城眼里，她面色苍白，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甚至目光都是冷的。
这样的她不由地令莫倾城感觉奇怪，从上次她们的合作来看，按理说她的孩子没了，她应该是那种就算是死也会爬起来，找到仇人和她拼个你死我活的人，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
还是说，这个孩子的离去给她的打击终究是太大了？
“我给你把把脉吧！”莫倾城说了一句，将她的手从被褥下拿了出去，触手的冰凉令她止不住地颤了一下，这还是六月的天，她盖着被子，身体也不至于会这么冷。
也许这就是心如死灰，一点热度也没有了。
她的脉象还算平静，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毒素存在，而且昨天那大夫把脉出来的结果只是她情绪起伏过大，受了炎热，导致的滑胎，陈阿娇用的毒着实厉害！竟然让人抓不到一点痕迹出来！
类似的秘药有很多，尤其是在深宫后宅，这些东西绝对不会少，往往许多事情就是因为这些秘药而让人觉察不到任何痕迹。
陈阿娇这一招果然厉害！
将秋姨娘的手放回被子里面，简单地叮嘱了几句，莫倾城就离开了，送她出来的是刘妈妈。
走到门口，莫倾城对着紫儿使了个眼色，说道：“我的手帕好像掉了，你进去里面找找！”
刘妈妈一顿，刚要开口说帮忙，霎时才反应过来，这是她在有意支开丫鬟，于是便把话咽了回去，待紫儿进去之后，才张嘴问道：“二小姐有什么话要交代奴婢的吗？”
莫倾城抬手遮了遮头顶的阳光，行至树下荫蔽之处，淡淡的眸光看向刘妈妈，问道：“你可知晓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前因后果？刘妈妈抬头不解地看了一眼莫倾城，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蹊跷？
“秋姨娘滑胎是因为中毒！”莫倾城紧盯着她的眸子，慎重地说道。
“啊……”刘妈妈惊得张开了嘴巴，看着莫倾城愣在了那里，中……中毒，姨娘居然是因为中毒孩子才没的？
“其实我也中了毒，只是我没有秋姨娘中的毒深！”莫倾城又丢出一个令刘妈妈目瞪口呆的事实。
刘妈妈颤着身子，说话都不利索了：“二……二……”二小姐告诉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人要害姨娘和二小姐两个人？
难道说那件事……被人知道了？他们开始报复姨娘和二小姐了？
她当时就劝过姨娘不要动手的，为什么她总是不听呢？这样斗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当年的事情还不够她们吸取教训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要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才肯收手呢？
莫倾城明显地注意到刘妈妈眼中闪过的神色，有纠结，无奈，哀叹，怜惜……种种情绪交织在了一起。
趁着刘妈妈还处在感伤之中的时候，莫倾城连忙开口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如果你知道什么……”
“哎！”刘妈妈看着莫倾城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二小姐你也别在继续查下去了，这事儿……就这么让它过去吧！不要再发生当年的惨剧了！”
当年的惨剧？是指莲姨娘还是指什么？莫倾城眸色微微一变，故作激动地问道：“刘妈妈，你说的是不是我姨娘的事情，你知道什么？你告诉我吧！”
“奴婢……”刘妈妈见她如此激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莫倾城趁热打铁地逼问她：“难道你要帮着凶手来残害秋姨娘吗？你这样隐瞒下去，迟早会害了秋姨娘的！”
见刘妈妈依旧不愿开口，莫倾城干脆给她下了一剂猛药：“如果你真的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你就尽快把她供出来，不然秋姨娘和我都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什么？”活不了……多长时间？刘妈妈整个人顿时僵在了那里。
“我们都中了毒，只有下毒的人才有解药！”
“不……大夫不是说没事吗？”刘妈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道。
莫倾城“悲戚”地垂下眸子，摇了摇头，“那毒大夫根本查不出来！”说完，伸手撩开了脸侧的秀发，露出那道褐色丑陋的印记。
指着它，道：“这就是那毒造成的！我以前应该也被下过这毒，幸好没有多少，只是毁了容貌，不然根本活不到现在！”
顿了顿，想到当年莲姨娘传出来的死因，接着又说道：“现在我和秋姨娘又重新中了这毒，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因为患上伤风之症，医治不及而死，根本不会有人觉察我们是中了毒。”
“……”刘妈妈整个人颤抖的更厉害了，若不是莫倾城伸手扶了她一把，她差点就直接摔了下去。
莫倾城眼里闪了闪，担心自己的话说得太重了，没再开口，扶着她靠在树上休息了会儿。
一小会儿过去，刘妈妈渐渐地缓了过来，看着莫倾城认真地问道：“二小姐，你说的都是真的？”
莫倾城慎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大夫检查的结果是秋姨娘情绪激动，受了热气，你可以去问问秀桃，当时我和秋姨娘两人就是在闲聊，秋姨娘说话都不大声，哪里有情绪激动？我也根本没着凉……”
后面的话她没再说下去，担心刘妈妈再听一遍受不住。
刘妈妈的目光凉了下来，靠在树上，闭了闭眼，半晌，才开口道：“其实奴婢也只是有个猜测而已，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如果有的话，当年她就去揭发了。
“没关系，你只要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就好了。”莫倾城眼底闪过一抹亮光，温声说道。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刘妈妈看着莫倾城的目光不再有任何地掩饰，透出些思念和关怀，缓缓地开了口：“这事还得从十几年前姨娘刚进府的那会儿说起。”
莫倾城对上刘妈妈的目光，备足耐心听了起来。
